王霸的狂笑声,就像是草原上凭空炸响的惊雷,滚滚荡荡,震得天狼王庭城墙上那些王公贵族的耳膜嗡嗡作响,心胆俱裂!
这笑声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胜利喜悦。
有的,只是最纯粹的,最不加掩饰的,如同神明俯视蝼蚁般的……蔑视与嘲弄!
这笑声,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伤人!
它像一根无形的毒刺,狠狠地扎进了地上那个名为冒顿的,已经破碎不堪的灵魂里!
“呃……啊……”
冒顿躺在冰冷的草地上,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引以为傲的五十万大军,没了。
他寄予厚望的儿子,死了。
他忠心耿耿的亲卫,也死绝了。
现在,就连他最后的子民,他最后的王庭,都在他面前,向敌人跪地投降,摇尾乞怜!
尊严?
没了!
荣耀?
碎了!
他,冒顿,草原上飞翔了一辈子的雄鹰,到头来,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一个被敌人堵在家门口,肆意羞辱的……丧家之犬!
“哈哈哈哈……笑话……我就是个笑话……”
冒顿喃喃自语,浑浊的眼泪混着血水,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
可就在这时,王霸那魔鬼般的笑声,再一次灌入他的耳朵!
不!
不能就这么算了!
士可杀,不可辱!
他冒顿,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像一条狗一样,死在敌人的嘲笑声里!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混杂着无尽怨毒与疯狂的力量,猛地从他枯竭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啊啊啊啊——!!!”
冒顿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王霸,像一头被逼入绝境,准备发起最后一次自杀式攻击的疯牛!
他看到了王霸腰间那柄漆黑的屠刀!
死!
他要死!
但要死,也要溅这个独臂魔神一身血!
“杂碎!老子跟你拼了!!”
冒顿嘶吼着,用尽了他生命中最后所有的力气,踉踉跄跄地,朝着王霸猛冲过去!
这一幕,让城墙上的天狼族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或许,他们的王,还没有完全变成一条狗。
然而,面对冒顿这赌上了一切的冲锋,王霸的脸上,连一丝一毫的动容都没有。
他甚至懒得拔出自己的屠刀。
他只是轻蔑地撇了撇嘴,充满了对这垂死挣扎的怜悯和不屑。
“呵,还想拼命?”
“你……也配?”
王霸缓缓地,抬起了他那柄比门板还宽的钢铁浮屠刀。
但他抬起的,不是锋利的刀刃。
而是那宽厚、沉重,足以拍碎城墙的……刀面!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没有刀锋入肉的撕裂声,只有钢铁与肉体最纯粹的,最暴力的碰撞!
冒顿那前冲的身体,在半空中猛地一滞,就像一只被苍蝇拍狠狠抽中的苍蝇!
他整个人,以比冲过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噗——”
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啪嗒。”
冒顿的身体,如同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破麻袋,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最后一丝属于草原之王的火焰,被这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彻底、干净地……扇灭了!
整个世界,再次陷入死寂。
城墙上,所有天狼族人,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连呼吸都忘了。
他们的王,他们最后的希望,他们最后的遮羞布……就这么,被敌人像拍苍蝇一样,轻而易举地,拍晕在了自家门口。
王霸不屑地甩了甩屠刀,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他走到昏死过去的冒顿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确认这家伙还没死透。
然后,他才懒洋洋地一挥手,对着身后那两名早已按捺不住的钢铁浮屠骑士,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行了,别让他死了。”
“绑了!”
王霸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找根最粗的绳子,像捆死猪一样,给老子捆结实了!”
“遵命!!”
两名骑士轰然应诺,他们从马鞍上解下手臂粗的麻绳,三下五除二,便将曾经不可一世的天狼大单于冒顿,捆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粽子。
其中一名骑士,做完这一切后,抬起头,看到了王庭城门上那面迎风飘扬的黄金狼头旗。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猛地助跑几步,一脚蹬在城门之上,身体高高跃起!
“撕拉——”
一声刺耳的布帛撕裂声!
那面象征着天狼汗国百年荣耀,让无数草原儿女为之骄傲的黄金狼头旗,被他一把扯下,然后,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这一脚,不仅踩碎了一面旗。
更是彻底踩碎了所有天狼族人心中,最后一丝名为“国家”与“民族”的尊严!
天狼汗国,这个盘踞北境,为祸大炎百年的巨大威胁。
在这一刻,于自家王庭之前,被一个独臂将军,用最残忍,也最羞辱的方式……
彻底,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