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暗刃如锋 > 第327章 黎记成衣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叶婉莹有一个小心思,如果跟随宋志回到春城,受到宋家的欢迎,自己就与张家大公子“和离”,留在春城照顾宋家长辈。

如若不然,自己就回到南通,孤守一生。这些都需要宋志的决定。

1940年6月的雾都,暑气裹着江风扑进裁缝铺的雕花木窗。店主黎大嫂,就着天光修补一件被弹片划破的军官制服,缝纫机踏板锈迹斑驳,却在她脚下发出规律的“咔嗒”声,像极了远处防空洞里敲击管道的摩斯密码?。

柜台玻璃下压着泛黄的《陪都物价表》,一匹米国卡其布标价抵得上半月薪饷,而墙角竹筐里堆满逃难妇人抵工用的碎布——有从旗袍美人裙摆裁下的杭纺,也有碾盘粗的土布补丁?。

学徒阿福正用毛笔在布面勾画中山装轮廓,忽然被街头的“警报解除”铜锣声惊落笔尖,墨汁洇开,化作嘉陵江上一道浓黑的波痕?。

黄昏时分,穿阴丹士林布的女教师匆匆抱来一摞课本,央求在衬里缝上学生名单:“若明日空袭,好歹留个念想。”

黎大嫂从铁盒里摸出红丝线,针脚密匝如连心符,窗棂外爆炸的火光映着他黧黑的面颊,仿佛一尊被硝烟熏塑的罗汉?。

而六月的雾都已初显暑意,空气黏滞如闷蒸的纱布?。

烈日将嘉陵江畔的碎石烤得发烫,偶尔掠过云层的“飞鸟”投下阴影,却在轰鸣中化作燃烧的“雨点”——那是倭寇飞机撕裂天空的轨迹?。

防空洞口的石板渗着水汽,与洞内窒息者的凝望形成冷热交织的沉默链索?。

白昼的码头仍见赤膊工人扛着麻袋穿行,汗珠坠入煤堆腾起轻烟;茶馆里蒲扇摇动声忽被警报掐断,人们夺门而出,藤椅翻倒处散落着未饮尽的苦茶?。

当暮色降临,残阳如血染透半坍的教会学校废墟,女教师的旗袍下摆扫过焦黑教案,粉尘在余晖中飞舞如蝶?。

午夜江风携来短暂喘息,宋志脚步匆匆的行走在石板路上,好似一个刚下班的员工,急于归家。

已经路过裁缝铺的宋志,仿佛想起了什么,走进了裁缝铺。

这个裁缝铺不过两丈见方,门面是褪了漆的深褐色木板,被山城的湿气浸得发黑。

店门右首挂一块白布帘,上以靛青写着\"黎记成衣\",墨迹早已晕开来,倒像是生了霉斑。

推门进去,一架锈迹斑斑的缝纫机蹲在墙角,机头包着黄铜,在昏暗里泛着幽光。

三面墙上密密钉着木架,上摆各色布匹:阴丹士林蓝的、杭纺白的、还有商家云送的赭色麻料,俱蒙了层灰,却仍能辨出当初的光鲜样。

正中钉一玻璃镜,四角用铁皮包着,照人时总显些歪斜。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在缝纫机上忙碌着,脚下的缝纫机欢快的鸣叫着。

一个二十多岁有些消瘦的小伙子,就坐在那张油腻的榆木桌前。

案头堆着剪裁的粉版,铜尺斜插半截在笔筒里。双手非常熟练的操作着,一只手此刻正捏着一柄乌木戒尺,另一只手轮番量过顾客的衣长袖宽,嘴里念念有词:\"一尺三寸六分,取个吉利。\"

后窗开处,看得见嘉陵江模糊的影子。江风裹着水汽扑进来,掀动墙上的布样,那些红黄蓝白的布片便齐齐地晃,活像招魂的幡子。

墙角铁皮炉上坐着个搪瓷壶,水已经沸了三遍,壶嘴里吐着细白的水雾。

黎大嫂突然停下活计,剪断最后一丝线头,站起来迎着进来的宋志,热情的询问着宋志的需求。

小伙子回头向宋志打了一个招呼,仍然在忙碌着手中活计。

老板娘黎大嫂,面相普通,靛蓝土布褂子裹着她瘦削的身子,袖口卷到肘间,露出小臂上深浅不一的烫痕——那是赶制军民棉衣时,熨斗留下的勋章。

她的头发用一根磨得发亮的乌木簪草草绾起,几缕碎发散在耳边,像被潮湿空气浸透的墨线。

如果不是早就确认她的身份,宋志还真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忙于生计的妇人。

“能帮我修补一下褂子吗?”一口春城口音,黎大嫂热情的恢复:“可以的,我们都能做,您带来了?”

黎大嫂一嘴熟练的雾都话,亲切而温柔,像一个家庭妇女面对着归家的丈夫。

怪不得小小的黎记,成为附近生活不易的大众们的希冀。

“我刚从滇省搬来,新租的房子还来不及收拾 ,趁着下班来看看,所以就没带。”宋志有些窘迫的回道。

“先生不着急,那天来了带过来。”黎大嫂面带微笑的回复着。

手里很熟练的收拾着柜台上的旧衣,像是随意的问道;“先生在哪里高就?”

\"我只是在市政府做一个办事员!”宋志边观看着小裁缝铺四周悬挂的衣物,边随意的回复着。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黎大嫂眼里刹那的光,再次面对着宋志的时候,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老板娘,好像那束光没出现过。

柜台玻璃罐里,白糖早已见底,她却总往一个旧茶缸里偷偷塞一勺红糖:“先生,喝碗糖水吧。”

这个时候的白糖和红糖都是奢侈品,尤其是战争期间,热情而愿意付出。

宋志先是一愣,然后感激的看了黎大嫂一眼,小心翼翼的捧起了温暖的茶缸,似乎视如珍宝。

黎大嫂满意的看着宋志慢慢吞咽下红糖水,仿佛像看着家里的孩子,眼里充满了慈爱。

而专心致志的喝下糖水的宋志,明显的感觉老板娘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自己。

宋志知道,这是盯上了自己这个掉进陷阱的目标,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巷子口警报嘶鸣时,她猛地掀起剪刀,剪开最后一处线头。布匹堆后蜷着一窝奶猫,她轻手轻脚把余下的碎布条推过去:“莫怕,姐给你们做新袄。”窗缝漏下的光里,她眼角的皱纹里缝着未落的汗珠,却比任何旗袍盘扣都精致。

(注:可通过增减细节调整篇幅,如补充更多战时物价描写或方言对话增强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