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六六年的六月。
热风卷着槐花的香味掠过四九城各个胡同里的灰墙。
院子里,纳凉的老人和婆娘们在院子里各个角落里聊着各家的家长里短时候。
却谁也没发现,空气里悄悄弥漫开的异样——报纸上的字句渐渐变得尖锐,街头的广播喇叭里,激昂的口号声正一天比一天响亮,像一场酝酿已久的雷雨,不动声色地压近了天空。
这天晚上,已经在院子里和许大茂吵了半年架的娄晓娥又和许大茂吵了起来。
“娄晓娥,你这个不生蛋的鸡,你害苦我了,我要跟你离婚,离婚。”
“许大茂,离婚可以,但是把我的陪嫁还给我,咱们马上离婚,明天就离。”
“哼,娄晓娥,就你那点烂东西,老子还不稀罕呢!你等着吧,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
“啪!”
“许大茂,你居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哐啷,”
“砰!”
“离婚,明天就去离婚,我受够你了,明天谁不去谁孙子。”
“可以了,晓娥,你先走,明天我去找你。”许大茂低声说道。
“许大茂……哎,算了,以后你我各自安好吧,我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娄晓娥提着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气呼呼地出了许家门。
院里,邻居们正听的过瘾呢!就见娄晓娥气呼呼都走了出来。
“许大茂,你给我听着,离婚可是你说的,明天就离,明天早上九点半街道办见。”
说完,在一众邻居惊讶的目光中,娄晓娥离开了后院,直接向门口走去。
就这样,不一会儿,娄晓娥和许大茂又大吵了一架的消息就传遍了各家各户。
贾家,上了趟厕所后,贾张氏就乐的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家里。
刚进门,她就对着易忠海和秦淮茹叫道,“哈哈哈,报应,报应啊,许大茂那个死绝户要离婚了,真是报应,报应,老天这回真的开眼了。”
“小花,怎么回事儿?”易忠海连忙问道。
“老易,院里人都传疯了,许大茂要和娄晓娥那个不生蛋的鸡离婚了,我听院里的在议论,两个绝户刚才又吵了一架。”
“妈,他们都吵了半年了,要离早离了。”秦淮茹无语道,“你别听风就是雨。”
“是啊,小花,他们俩都吵了半年了,也没见的离婚。”易忠海也附和道,“这回也一样。”
“这次不一样,我听说娄晓娥拿着包袱走出了院子,这回肯定能离。”
“真的吗?拿着包袱走的。”秦淮茹有点儿惊喜道。
“那可不,我听说这回吵的可凶了,屋子里全是霹雳啪啦摔东西的声音,而且许大茂还骂娄晓娥是不生蛋的鸡,这话之前可没骂过,”贾张氏乐呵呵道,“这回肯定离得了,狗日的许大茂,他也有今天?活该,叫他害得我们棒梗上不了学。”
“妈,谁绝户还不一定呢!没准许大茂就是个绝户,之前那个程医生又不是没有说过,生不了孩子不一定就是女人的问题。”
“咳咳咳……”易忠海尴尬地咳了起来。
看到易忠海尴尬的表情,秦淮茹连忙解释道,“爸,我可没说你的意思,我……”
“我知道,”易忠海苦笑道,“我觉得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许大茂那个小畜生,肯定在外面勾搭过不少女人,要是能生,早就把孩子带回来了,还用等到今天?”
“哼,就是报应,活该绝户,明天我就给他好好传传,我看他还娶不娶的到媳妇儿。 ”贾张氏恶狠狠道。
“妈,这事儿要隐秘,别被人知道了 。”秦淮茹提醒道。
她也恨许大茂,而且是很恨很恨的那种,巴不得许大茂孤独终老没人收尸呢!
与此同时,就在各家各户议论纷纷的时候,何雨柱和许大茂也正在许家聊天呢!
“茂爷,这会儿院子里都聊疯了,说你和娄晓娥这回肯定要离婚了。”何雨柱笑呵呵道,“这半年的功夫没白费。”
“嗨,管他们呢!一群恨人有笑人无的东西,他们知道个屁。”许大茂乐呵呵道。
“茂爷,这下你可又自由了,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没想过,反正我还年轻,玩两年再说,遇不到合适的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怕养老问题,我还有干儿子干女儿呢!”
“那是,不差你一个,”何雨柱笑道,“怎么样,明天你去送娄晓娥吗?”
“哎,不去了,明天我和她离完婚就回去上班了,要去你们去吧!我去了也没什么说的,该说的头回儿已经说了。”许大茂叹气道。
“那成,明儿个我和红英就带孩子们去给她送个行。”
……
第二天下午,何雨柱和文红英请了个假后,就偷偷地带着孩子去了娄家。
刚进门,娄晓娥就抢过何思华抱在了怀里。
“思华,干妈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干妈还真有点儿舍不得你。”
“干妈,你舍得我吗?”何红耀走上去问道。
“舍不得,怎么舍得,干妈也舍不得你。”说着,娄晓娥的泪水哗啦啦地流了起来。
五年了,她带了何红耀整整五年了,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却胜似亲生的。
“干妈,你走了还会回来吗?我舍不得你走,你走了谁陪我玩?”何红耀哭兮兮道。
“会的,肯定会回来,你乖乖等干妈回来。”娄晓娥泣不成声道。
“你这孩子,快别哭了,都把你干妈逗哭了。”文红英责备道。
“红英,叫晓娥哭一会儿吧,哭出来就好了,”娄谭氏叹气道,“我们晓娥命苦,这么大了还没个自己的孩子,她是把感情全部投注到了你的两个孩子身上,哎……这就是命啊!”
“谭姨,晓娥姐还年轻着呢!今年才二十六,去了那边还可以嫁人啊!我相信,她一定能找到一个她喜欢的人,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不,好几个,到时候带回来我也认他们做干儿子干女儿,我也像晓娥姐一样疼他们。”文红英安慰道。
“呵呵,这倒也是,”娄谭氏笑道,“这回我们绝对不再干涉她的婚姻自由,叫她自己找。”
“妈,你不要自责,你和爸也是为了我好,现在不是一切都过去了吗?我们去那边好好活着就好,不用再提心吊胆的了。”娄晓娥说道。
“晓娥,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是故土难离啊!外面哪有家里好,而且前途暗淡啊!那边也不一定安生,”说着,娄振华看向了何雨柱,“小何,难道真的就不能再等等了吗?”
“娄叔,你要是再留真的就走不了了,昨儿个我又去大领导那里打听了一下,他说天很快就要变了,现在,他都已经被闲赋了下来,基本没什么事可干了,他都那样了,何况是你?”
“那你问我们的事情了吗?”娄振华连忙问道。
他是真的不想离开,一点儿也不想,都这把年纪了,他真怕死在外面。
“娄叔,我问了,他说暂避锋芒是最好的办法,他下个月就要称病去南方疗养,”何雨柱解释道,“而且我觉的他说的对,你们先躲个一两年,要是这边真没什么事儿,你们就可以再回来啊!”
“对啊爸,傻柱说的没错,我们先躲一两年,没事儿再回来也不迟。”娄晓娥附和道。
“哎,好吧,走,今儿个晚上就走,人我都联系好了,晚上十点就有车来接我们。”说着,娄振华拿出了一串钥匙,“小何,我家里的钥匙就给你了,要是真没什么事的话,你帮着我打理一下,拜托了。”
“呵呵,娄叔,你别客气,我们可是干亲,是一家人,帮你都是应该的。”
“傻柱,再给我们做一回菜吧,下次什么时候能吃上你的菜就不一定了,我妈都已经准备好了材料。”娄晓娥提议道。
“这没问题,我现在就去,你们先聊着。”
………
就这样,吃完晚饭后,几人又聊了一阵子后,很快,时间就到了十点。
这时候,外面已经到了两辆绿皮卡车。
帮着娄家把一些金银细软装上车后,娄晓娥依依不舍地亲了一下两个孩子,然后又和文红英抱在了一起。
“红英,你说我们还能再见吗?”
“晓娥姐,柱子哥说能,我相信他,一定能。”
“好吧,我信傻柱一回,”娄晓娥笑道,“红英,谢谢你这五年的陪伴,有你的陪伴,我在院里过的很开心。”
“晓娥姐!我……”
“晓娥,快上车了,晚了时间就来不及了。”
“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