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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川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两人:“现在你们还觉得,自己知道的那点信息很重要吗?”

两人面如死灰,颤声问道:“如果我们交代……能换一条活路吗?”

凌川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先不说你们跟随安王造反本就是灭族大罪,光是我那十几名弟兄的性命,就不能白丢。”

他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老实交代,我可以让人给你们一个痛快!”

剩下的,交给苍蝇就够了。

龚纪良和谢允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二人内心明了,此次断无生路。

次日清晨,阳光勉强穿透薄雾,洒在岊湬阁残破的院落中。

昨夜激战的痕迹仍处处可见,虽然尸体已被清理,但地面上深褐色的血迹斑斑驳驳,折断的兵刃和碎裂的瓦砾散落四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凌川并未急于起程,反而下令全军继续在岊湬阁驻扎休整,此刻他独自站在正堂中央,眉头紧锁,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扫视。

就在他沉思之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苍蝇和洛青云等人快步走了进来,铠甲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

“将军,两人都招了!”苍蝇将一张墨迹未干的草图呈到凌川面前,纸张上还沾着些许血渍,“这是从他们口中审出的安王兵力详细布置!”

凌川接过那张墨迹未干的草图,目光如炬,迅速将其与展开那幅详尽的定州地域图进行比对。

他的手指沿着草图上的标记与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城池官道一一划过,神色由最初的审视逐渐转为凝重,最终化为一声低沉却难掩震惊的叹息:

“看来,安王身边,确有精通兵法的能人坐镇!此人对围城战法的运用,可谓深得其中三昧,绝非寻常将领可比!”

洛青云闻言,眉头紧锁,上前一步仔细看向地图,疑惑道:“将军何出此言?观此草图,叛军不过是分兵驻守,将定州城围住而已,似乎并无太多奇特之处!”

“只看其形,自然觉得平平无奇!”凌川摇了摇头,手指重重地点在定州城的位置,声音异常沉静,“但若深究其质,剖析其内在的布局逻辑,便可发现,这是一个极其老辣阴狠的长围久困之局,深得兵法困城、绝援、疲敌之精要!”

他的手指开始在地图上快速而准确地移动,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在剖析猎物的陷阱:

“其一,深沟高垒,锁死八方,绝其外援!”凌川的手指划过定州城外围一道无形的圆圈,“叛军绝非简单扎营。各营寨之间距离考究,互为犄角,巡逻严密。这已构建了一道坚实的对外防线,不仅彻底切断了定州城与外界的联系,更有效防备了外部援军的突袭。此乃兵法中的‘衢地合交,重地则掠’中演变而来,先绝其外援,固其围势。”

他稍作停顿,让众人消化,随即手指移向永定河与城东区域。

“其二,控制水道,扼守粮道,绝其生机!”他的手指重点落在蜿蜒的永定河与城东的定州大仓。“永定河乃定州命脉,叛军以重兵控制上下游所有渡口、水闸,彻底断绝了城内的稳定水源补给。城外十里处的定州大仓,粮秣堆积,却可望不可及。城内数万军民,仅靠浅井取水,储粮必日渐消耗。一旦井水不足,粮尽水绝,军心民心顷刻瓦解。此乃‘绝其粮道,守其归路’,多则半月、少则数日,城内必生内乱!”

最后,他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东南方向。

“其三,围三阙一,暗藏杀机,诱敌歼之!”凌川的声音带着冷冽,“看此处!东南青陂口,叛军布防故意示弱,仿佛留出了一个突围缺口。此乃兵法‘围师必阙’之策,实为最致命的陷阱!”

凌川指节重重扣在桌上,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料定,在此缺口之后险要处,叛军必埋伏了重兵。一旦许知白迫于压力或误判形势,率军从此突围,叛军伏兵尽起,截断归路,守军主力必遭毁灭性打击,定州城不攻自破。此计阴狠,深得‘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之精髓!”

听凌川抽丝剥茧,将对方布局剖析得如此透彻,洛青云、苍蝇等将领方才恍然大悟,背脊不禁生出一股寒意。这看似普通的围城,竟环环相扣,步步杀机!

“可曾查明,安王麾下主持此次围城的具体是何人?”凌川沉声问道,目光依旧紧盯着地图。

“查到主将叫范旗山,但据查此人用兵向来中规中矩,应该没有此等缜密狠辣的布局能力!”

凌川缓缓点头:“如此看来,安王身边,定然另有高人!一位真正精通韬略、深谙兵法、且心狠手辣的能人在暗中指挥调度,范旗山,不过是个摆在台前的幌子罢了!”

“将军,咱们要不要出兵援救定州?”洛青云急切地问道。

凌川轻叹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虽说安王想借刀杀人,让他去攻打定州,从而被迫与其绑在一起,但就眼下局面而言,他这一千兵力就算全员出动,在没有辎重的情况下,想要破解定州之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凌川根本不知道定州城内现在是什么情况,许知白那一万兵力还剩下多少战斗力,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传令下去,全军先原地休整,静观其变!”凌川最终下令道。

众人领命离去后,凌川依旧独坐正堂,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沉思另一个问题。

蛇王带领的幽灵殿杀手潜入中原,定是冲他而来。但他们偏偏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动手,是早与安王暗通款曲,还是说两方势力先后出现,只是一个巧合?

不仅如此,凌川还想到了之前的雾松林截杀,那些血衣堂杀手,又与安王有没有关系?安王起兵欲夺取定州这背后,跟自己回神都有没有关联?

就在凌川左右为难之际,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璃轻盈地走进正堂,见他眉头紧锁,便柔声问道:“相公为何事如此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