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
\"新来的?\"
沙哑的女声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鼓膜。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布满霉斑的病床上。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个发光的数字\"10\",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9\"。
穿护士服的女人站在床边,腐烂的左脸挂着职业性微笑:\"欢迎来到圣玛丽废弃医院,我是今晚的游戏主持人,你们可以叫我南丁格尔。\"
病房里还有七个人。靠窗的黑衬衫男人正在检查消防斧,他抬头时我认出那张脸——齐夏,《十日终焉》里那个总能用逻辑破解游戏的疯子。旁边穿运动服的壮汉绝对是乔家劲,他拳头上的绷带还渗着血。
\"穿越?\"我掐紧大腿,真实的痛感让胃部抽搐。这不是梦,我真的进入了那本恐怖小说构建的世界。
南丁格尔敲了敲输液架,金属碰撞声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第一个游戏很简单,改良版真心话大冒险。\"她掀开推车上的白布,露出八支装有不同颜色液体的注射器,\"抽到红签的人回答问题,其他人选择相信或不信。\"
头顶的日光灯突然闪烁,在墙上投下栅栏状的阴影。我注意到墙角蹲着个戴兔头面具的人,它正在用手术刀修剪自己的爪子。
\"提问者是我哦。\"兔头人发出少女般的笑声,\"第一个问题——你们当中谁杀过人?\"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原着里\"生肖\"扮演的游戏裁判,提问永远藏着致命陷阱。
抽签结果揭晓时,穿西装的中年男人面如死灰。他握着的木签末端正在渗血。\"我、我女儿生病需要钱...\"他颤抖的声音突然拔高,\"但我只捅了那家伙一刀!他明明答应会付医药费的!\"
\"现在,请选择。\"南丁格尔举起计时器,\"相信的站左边,不信的站右边。\"
我数着心跳向右侧移动。原着第三章提过,终焉之地的游戏规则往往与表象相反。齐夏几乎与我同时迈步,而乔家劲犹豫片刻后选择了相信。
\"正确答案是...\"兔头人突然出现在西装男身后,钢筋般的手臂贯穿他的胸膛,\"他在撒谎哦~其实捅了十七刀呢。\"
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时,倒计时变成了血红色。西装男的尸体像破布娃娃般被甩到墙上,他手腕的数字归零瞬间,整条手臂像被无形野兽啃食般消失。
\"第二个问题~\"兔头人舔着爪尖的血,\"你们谁想过要自杀?\"
这次抽到红签的是个戴眼镜的女生。她还没开口就哭起来:\"上周被裁员后...我站在天台边缘...\"
我死死盯着南丁格尔的脚尖。当她第三次用左脚点地时,我拽着齐夏退到墙边。原着提过这是Npc无意识的小动作,通常意味着危险临近。
果然,选择\"相信\"的三人刚站定,天花板突然砸下钢筋丛林。眼镜女被三根钢条钉在地上,像标本般抽搐着。兔头人蹦跳着踩过血泊:\"又错啦~她明明每天都在计划怎么杀死上司呢~\"
刺鼻的血腥味中,我发现幸存的护士服上有道不易察觉的荧光痕迹。当兔头人再次提问时,那道痕迹随着她的呼吸明灭——她在说谎!
\"必须反着选...\"我压低声音,齐夏的瞳孔微微收缩。当第三个倒霉鬼承认偷过钱时,我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
兔头人发出失望的呜咽。这次没有血腥表演,倒计时跳转为\"8\"。
\"聪明的孩子。\"南丁格尔腐烂的半边脸突然脱落,露出机械齿轮,\"但游戏才刚刚开始。\"
灯光熄灭的刹那,乔家劲的拳头擦着我耳际轰在偷袭者脸上。骨骼碎裂声中,我摸到地上一截断指——上面戴着和我相同款式的手表。
\"这些不是Npc...\"齐夏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是上一轮游戏的失败者。\"
当应急灯再度亮起,病房已变成屠宰场。兔头人坐在吊扇上晃荡着腿:\"最后一道题~你们当中有外来者吗?\"
签筒传到我手中时,内侧的倒刺突然扎进掌心。鲜血滴在红签上的瞬间,整个房间响起电子音:「检测到异常个体」
\"我...\"剧痛让视线模糊,但更可怕的是所有人突然转向我的目光。齐夏的消防斧微微抬起,乔家劲的指节咔咔作响。
说谎会死,说真话更会死。
\"当然有。\"我举起鲜血淋漓的手,\"不就是你吗?戴着可笑头套的变态。\"
死寂持续了三秒。兔头人突然疯狂鼓掌:\"满分答案!\"它掀开头套露出机械头颅,\"人家确实是外来的机器人呢~\"
倒计时变成\"7\"时,我们被传送到露天广场。夜空中的血月下,十二道身影环绕着篝火跳舞。齐夏擦着斧刃上的血迹:\"你早就知道规则?\"
\"猜的。\"我望向远处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钟楼,那里是原着中\"生肖\"的大本营,\"但更想知道为什么我的血会触发警报...\"
乔家劲突然掰过我的手腕。在倒计时数字下方,隐约有个极小的Ω符号在发光。
\"麻烦大了。\"齐夏的冷笑让我毛骨悚然,\"你是他们正在寻找的'变量'。\"
篝火突然暴涨,将我们的影子投映在钟楼上。那些影子扭曲着,渐渐长出不属于人类的犄角与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