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力充沛的地方修炼,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很多修行之人游历名川大山,只为寻找一处灵气充盈之地,来帮助自己修行。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三人一猴纷纷睁眼,彼此皆有收获,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张冲灵朗声道:“多谢小凤!渭水对岸,我们可以落地了!”
说罢,小凤微微点头,已缓缓俯冲了下去。
不消片刻,已是渭水对岸,小凤找了一块宽阔僻静之地降落了。
张冲灵等人落地后,双手抱拳礼送神鸟。小凤眨了眨眼,纵身飞起,逐渐消失在了西边天空的彩云之间。
小凤才走,小虎子忽然皱了皱眉,沉吟道:“楼观台距此少说还有百里地,刚才让小凤把我们送到岂非更好?”
张冲灵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渡小凤成凤,小凤渡我们过河,知足吧!有些事情,是必须经历的,那就必须用脚步去丈量,这样我们才能得到历练和成长。”
尹召道:“我很赞同张冲灵的话。况且,唐朝高僧玄奘,西天取经,也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取得真经修成正果的,我们也当如此!”
小虎子道:“你们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不过,我很想知道我们现在到哪了?该不会迷路了吧?”
牛英俊笑嘻嘻道:“虎子哥,我知道是哪里,这地方叫杨陵镇,我和堂叔以前来过此地。”
渡过渭水,便到了杨陵镇。杨陵镇因隋文帝杨坚寝陵而得名,已拥有近千年的历史。
此地除了埋葬过皇帝,当然也埋葬过不少王侯将相。皇帝和王侯将相的陪葬品自然是不会少的,于是乎就会吸引出一大群的盗墓者。
夜幕降临,月上梢头。
走过几处田地,路过一片树林,不远处有一处村庄,孤独的村庄。
村庄里偶尔传出几声狗吠,却使这个村庄显得更加孤独、更加宁静了。
村口的大槐树上,停落着一只硕大的猫头鹰,它寂寞地啼叫着,注视着夜幕下的一切。
忽然间,它好像发现了什么,张开双翅,向树林深处飞了过去,在夜空中留下了一道幽灵般的身影。
孤独的村庄、幽静的树林再加上寂寞的夜枭,使人莫名地产生出一种紧张和恐惧的感觉。
牛英俊紧紧地跟在小虎子身后,小虎子紧紧地跟在张冲灵和尹召身后。
不知为何,他们俩越是靠近这个村庄,就越发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不仅他俩感觉到了,就连张冲灵和尹召也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张冲灵黙运真气,只见眉眼之间那道金线微光一闪,他已打开了天眼。
举目望去,只见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黑气之下,而村庄里面,则有一团红光若隐若现。
每当黑气要冲进村庄的时候,那团红光就会亮光大盛,将黑气紧紧逼在村外。
张冲灵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村?那黑气是什么?红光又是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吩咐几人道:“这个村子周围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力量还不小。大家彼此照应,小心为妙!”
进入村庄,家家户户院门紧闭。
偌大一个村子,少说也有五六十户人家,居然看不到些许灯火,死气沉沉,若非偶尔有狗叫声、孩啼声,简直像进入了一个大坟墓。
小虎子环顾四周,悄声道:“这才刚过戌时,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吧?这时候本应该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不应该是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洗澡的洗澡、赌钱的赌钱吗?”
张冲灵道:“本应该是这样的。”
小虎子道:“那这个村子怎么回事?他们难道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对了,你刚才说有不干净的东西,会不会就是……”
张冲灵道:“是的。”
小虎子道:“你看出来是什么脏东西了吗?”
张冲灵道:“没有。”
小虎子又问:“尹召,你看出来了吗?”
尹召淡淡一笑,道:“也没有。”
小虎子铁青着脸道:“连你们两大高手都没有看出来,这个脏东西估计不好惹!”
张冲灵微微一笑,道:“那也未必!”
小虎子道:“何出此言?”
张冲灵道:“至少村子里目前没有事,因为有东西守护着!”
小虎子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冲灵笑道:“我看出来的,不过我们也可以去找一户人家,打听打听,顺便借宿一宿。”
“虎子哥,我去敲敲门,看哪个屋子里有人,好歹留我们住一宿,你看如何?”
牛英俊紧紧跟在小虎子身后,一刻也不敢离开,怯生生地说道。
小虎子道:“好主意!”
牛英俊正准备去敲门,却发现墙根下,一只大狸猫正追着一大只老鼠跑了过来。
老鼠跑到墙角,狸猫追到墙角;老鼠顺着墙角爬上墙头,狸猫也爬到了墙头;老鼠翻进了院子里,狸猫身形一晃,也跟着翻了下去。
忽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疯狂的狗叫声,紧接着村子的另一头也传来了狗叫声。不消片刻,整个村子里的狗都叫了起来。
吱呀一声,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只听一个老妪低声道:“虎子,甭叫了,再叫打死你!”
那狗很听话,果然安静了下来。
牛英俊看了一眼小虎子,低声道:“虎子哥,这院里有狗,也叫虎子!”
小虎子曲起两指,在牛英俊脑袋上猛然一敲,压低声音道:“你去敲门就敲门,那狗叫啥名字跟你有啥关系?快去!”
牛英俊揉着脑袋,一句废话不敢多说,小跑着赶紧去敲门了。
门开了,开门的是个老妪。老妪探出头来,看几人都不像是恶人,低声问道:“你们找谁?”
牛英俊笑眯眯道:“大娘,我们不找人,我们是路过的,想借宿一宿。”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到老妪手里,接着道:“四个人,一只猴,你看够吗?”
老妪原本还在犹豫,可拿到银子后,低声道:“快进来,快进来!”
院子里拴着一条粗壮的大狼狗,它全身乌黑发亮,两只眼睛在夜里闪着绿光。见到生人,猛一下站起身来,可看到主人举起了手,它就乖乖地卧了下去。
小虎子暗自佩服道:“果然是条好狗,也没有辱没了‘虎子’的称号!”
屋子里,老妪点起了灯。
灯不亮,勉强可以照亮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篮子馍馍、一碗蒸红薯、几根煮玉米、一碟花生豆、一碟腌咸菜和一碟萝卜丝,外加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
吃过东西,未等几人说话,老妪先开口了。
“小伙子们,你们能顺利进村,运气可真好!”
张冲灵道:“大娘,这个怎么说?”
老妪一边倒水,一边缓缓说道:“我们村叫做将军庙村。相传四百年前,有一位姓裴的将军,打仗很厉害,可惜有一次遭奸人陷害,被敌人偷袭给战死了,最后埋到了这里。有人为了祭祀这位将军,就修了一座庙,叫做将军庙。时间长了,这里便成了一个村子,就是我们将军庙村。”
小虎子掰着指头,算了算道:“四百年前,那不是宋朝的将军吗?”
老妪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是啊!好几百年了,我们这里一直风平浪静。可就在三日前的一个晚上,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盗墓人,竟然悄悄挖开了裴将军的墓!”
小虎子冷哼一声,道:“可恶!这些人肯定是认为裴将军墓里有宝藏,所以才挖墓的。”
老妪压低声音道:“有没有宝藏我不清楚!不过,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那些盗墓者全都死在了墓穴里,听说死相很难看!”
说到此处,老妪神情严肃,语气低沉,桌子旁的人纷纷打了个哆嗦。
小虎子吃惊道:“人咋死的?”
老妪苦笑一声道:“说来你们或许不信,听说都是被裴将军的鬼魂杀死的!”
“后来呢?”提到鬼魂杀人,张冲灵顿时来了兴趣,他很想知道,村子外面的黑气和村子里面的红光到底是怎么回事,忍不住问道。
老妪道:“接连三天,白日里平安无事,可一到晚上戌时,村子里就有人失踪,到现在已经失踪了六个人了!”
张冲灵道:“都是什么人?”
老妪叹息道:“都是些年轻小伙子,就像你们这么大的!所以,我说你们在这个时候还能安然无恙的进入村里,实在是好运气啊!”
张冲灵微微一笑,道:“也或许是你们村里有守护神,帮助我们渡过了一劫。”
忽然,老妪好像想起了什么,悄声道:“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她缓了缓,继续道:“我们家隔壁老江家,养了一只奇怪的大公鸡,浑身都是红色的,连一根杂毛都没有。奇怪的是,这只公鸡从破壳到现在,都十几年了,从来都没有见它打过鸣!”
小虎子乐道:“一只十几年都没有打过鸣的公鸡,那和一只十几年都没有下过蛋的母鸡有什么区别?不早早就应该宰了吃肉吗?”
老妪摆了摆手,道:“老江可从来不这么想。他认为,这么一只全身红彤彤的大公鸡,即使不打鸣,光看着也很喜气,甚至还能辟邪,说什么也不愿意卖掉或者杀掉!你还别说,他家里可连一只毒虫蛇蚁都没有出现过。”
小虎子道:“这么神奇吗?”
老妪呵呵一笑道:“还有更神奇的,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敢相信!今个儿后晌,村里出现了两件怪事。第一件,有人去渭水边打鱼,说看到天上有凤凰在转着圈飞舞;第二件,就是老江家的红毛公鸡开始打鸣了!”
说到这里,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故意露出吃惊的表情。
老妪接着道:“这第二件怪事,我倒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红公鸡一叫,全村都能听到,叫声可大了!可这第一件怪事,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可从来也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八成是假的!”
张冲灵笑道:“大娘,我看日落之时,西边晚霞当空,五颜六色,变化无穷。可能有人把晚霞当成凤凰了。”
老妪点了点头道:“我看也是!”
她望了望窗外,接着道:“对了,天不早了,我给你们铺好了炕,你们早些休息,晚上千万不要乱跑,小心鬼魂抓你们!”
张冲灵一边点头,一边问道:“大娘,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吗?”
老妪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有三个儿子,和你们一般大小,跟着他父亲到长安做木匠活去了,说那里能挣到钱。唉!他们这一去,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
张冲灵道:“原来如此。那你也早点休息,我们有啥事再叫你。”
赶了几天的路,其他人挨上炕,就呼呼地睡着了,张冲灵躺在炕上,却尚未入眠。
他回顾着老妪说过的话,将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那些盗墓者闻听此地有将军墓,认定墓内有宝物,故结伙儿来盗取。
盗墓过程中,发生意外,死于非命了。如果真如老妪所说,是被裴将军鬼魂所杀,那八成是遇到了尸变。
村子周围的黑气,想必就是那个尸变后的东西散发出来的,而且戾气很重。
僵尸尸变后,需要通过吸血提升道行,尤其是青壮年男性的血,故日落后,一到戌时,就会有年轻小伙子失踪,多半凶多吉少。
至于今日为何会平安无事,一定和老江家的公鸡有关系。
那只公鸡遍体通红,异于同类,并且能久活不死,绝对是一只长寿的神鸡了,料想体内早已凝气成丹,有了一定的根基。
傍晚时分,机缘巧合,受到小凤灵力的浸润,那只公鸡体内灵气被激发,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变化,居然震住了村庄外围的那股黑气。
将军墓、盗墓者、尸变、遍体通红的公鸡,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简直太有趣了。
张冲灵倒在炕上,打了个盹,实在睡不着了,他想去看看那个红公鸡,更想去看看那个将军墓,还想去会会那团莫名其妙的黑气。
有一种人,最喜欢冒险和刺激,张冲灵绝对就是这种人。
他骨碌一下从炕上爬起来,一闪身已到了门口,轻轻关上门后,再一闪身,身形已如狸猫般消失在了后院的矮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