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周身强大的气场,几乎化为实质,朝她倾轧而下。
一张英气的脸庞骤然悬于眼前,仿若山川的轮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坏笑,玩味地注视着她。
她的慌张和窘迫,全都是落入这漆黑的眼眸中。
明明是她先挑逗的他,没想到,临到头她却率先败下阵来。
见她吓得脖子后缩,陆铮戏谑的眼里满是宠溺,仿佛在说“就这点能耐?
沈佳期是真没想到,平日里冷若冰山,看起来正气凛然的陆铮,居然还有这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哪里是什么纯情大男孩,分明是一个大尾巴狼……
此刻,看着这近在咫尺的高挺鼻尖,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她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时,一根滚荡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
“怎么?还没想好?”陆铮嘴角荡起一道浅淡的弧度。
沈佳期的脸红到了耳朵根,拼命地点点头:“额……我、我还没想好……”
其实,她也不是很有经验……
闻言,那只擒住她的那只大手,悄然地收紧一寸。
他低低的一笑,嗓音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那……交给我来想吧……”
甜甜的恋爱怎么谈?
陆铮也不是很了解。
身边也没个参考的人。
好像父母那个年代,直到他们这个年代,大多数的青年男女,都是靠相亲走到一起。
男女双方进行相看,看对了眼就谈婚论嫁。
多数人,都是婚后才开始了解对方、日久生情。
怎样谈恋爱,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处对象的第一步,除了牵手,还有什么呢?
陆铮想了想,试探地问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叫你期期了?”
期期……
好亲密的称呼!
这还是第一次除了家里人,第一次有人唤她期期。
这蛊惑又低沉的嗓音,这般轻声唤着她,有种说不出的……暗昧!
沈佳期眼睛弯弯似月牙,娇俏的笑意在脸庞荡开。
“那我叫你阿铮!”
阿铮……
陆铮勾着唇,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好!期期……”
回去的路上,两人肩并着肩。
沈佳期手捧着这束小野花,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她这就算有对象了!
对象还是同样身为炮灰的陆铮。
沈佳期感觉这一切就像在做梦。
谁能想到,她和书中女主叶昭昭,竟然互换了对象,这该死的缘分,还真是奇妙啊。
陆铮薄唇轻抿,隐匿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让他的世界都染上了明媚。
直到送至沈家门口,陆铮依依不舍地止住脚步。
“期期,我上工去了。”
“去吧,待会我过来给你们送西瓜。”
“好!”陆铮低眉一笑,已经开始在期待着下次见面了。
下午日头太盛,沈佳期在屋子里等到了3点以后,这才从水盆里捞起西瓜,一整个装进篮子里,再带上一把水果刀,出发送西瓜去~
从她家在村子东面,去往试验田需要经过村口的方向。
她一边在屋檐下躲着太阳,一边慢悠悠地走着,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叶昭昭很嫌弃地在驱赶着两个面生的老大爷。
“都跟你说了,大队沿着这条路走,然后左拐,再右拐就能到,你们不懂就问别人,我这还有事呢,没工夫跟你们瞎耗!”
那两位老大爷是外村人,估摸着有六十上下,身上穿着破衣服,头上戴着一顶起毛边的大草帽,看着老实巴交的。
沈佳期好奇地走过去:“两位大爷,你们是要去找大队长吗?”
其中一个看着比较亲和的大爷点点头:“是啊小同志,我们是外地来的,想要去找你们大队长,你能带我们去吗?”
沈佳期看着他们热得直冒烟,也不像是坏人。
再说了,这是在村里,是她的地盘,谅他们也不敢使坏,于是便说道:“行啊,我给你们带路。”
闻言,叶昭昭讥诮地斜眼望向她:“烂好心……”
沈佳期刚要反驳,一旁那位看着很严肃的老大爷,便气鼓鼓地瞪向了叶昭昭,吓得她赶紧闭上了嘴。
叶昭昭最近屡屡受挫,心情很是暴躁,看谁都不顺眼。
这大热的天,沈佳期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而是做出个请的姿势:“两位跟我来吧!”
她带着两位大爷,慢慢地往秦明家里走去。
“大爷,你们是秦队长的亲戚吗?”
“不是,我们是……”亲和大爷刚要开口,边上就传来一阵轻咳,打断了他的话。
他笑着说:“啊,我们只是有事来访。”
见他们不想透露,沈佳期也没有多问,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闲聊着。
听她说话的口音,跟村里的人不一样,亲和大爷开口道:“小丫头,你是学过播音吗?”
“哟,大爷,你还懂播音呢!”沈佳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好多人都说,我普通话说得还不错。”
“是啊,我听说,你们村最近要选播音员,你打算去试试吗?”
“当然了!”沈佳期说完,便回头望向他们:“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村要招播音员?”
这件事,不是被叶长河给压下来了吗?
打算明天才放出消息。
她警觉地看着两位老人家:“你们到底是谁,不说的话,我可就叫人了……”
“唉……别啊,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
和善大爷回头看了严肃大爷一眼,似得到了许可,他悄声说道:“我们就是专程为了这事来的。”
他们是县里的特派员,专程来监督这次选拔的。
就在前几天,他们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说大兴村的叶支书会滥用职权,在这次选拔中舞弊,破坏选拔的公平公正,上头很是重视,就让他们前来村子里监督。
当然了,这些事,他们不可能跟一个小姑娘说。
沈佳期听说他们是为播音员的事而来,心中顿时起疑。
这两个大爷,说话口音都很重,应该不是播音主持的评委老师。
他们的年纪也比较偏大,不可能是来修广播站的工人师傅。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来干嘛的?
沈佳期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隐隐地察觉到,这次的选拔,可能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于是,她试探地问道:“两位大爷,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是来干嘛的,但如果,有选手在这次比赛中,遭遇了不公和迫害,可不可以来找你们申冤啊?”
“哦?”严肃大爷突然来了兴趣:“小同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此话一出,沈佳期就大概猜到了二位的身份。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这两位不是普通的泥腿子,而是上面的领导。
刻意伪装,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
想到这,她故作为难,朝两人透露了一个消息:“唉,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可是不说,我的良心又有些过意不去……”
“啥事啊,小同志,你放心大胆地说,我可以替你做主!”严肃大爷拍着胸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