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对不起啦!”她嬉皮笑脸的模样,欠揍极了~
文江月抡起了小拳头,轻轻地捶了她一下,倒也没真的生气,只是满腹疑惑:“你的条件和吐字发音都比我好,干嘛要拿我当幌子?”
“这你就不懂了……”沈佳期连连叹气。
她可是大兴村公认的“草包”,突然就会写稿看报,说出去别人能信吗?
正好,文江月住进家里,也算给她的突飞猛进,找了个正当理由。
文江月释然地点点头:“也对,村里人多嘴杂,省得到时候一一去解释。”
“就是……所以就委屈你啦,文老师……”
文江月忿忿地咬着下唇,就连生气都透着娇憨:“哼,我的学生,可没那么好当……”
“是,文老师先收拾着,学生我去给你倒水喝……”
沈佳期打开门,屁颠屁颠地朝厨房走去。
文江月没好气地摇摇头,转身在床上整理自己的衣服,丝毫没注意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手里正捧着一堆熟透的野果子,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小妹!你看这是啥……”
老四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文江月猛地一转身。
抬头的瞬间,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大手,果子哗啦啦落了满地。
“你……”老四看着这张惊慌失措的陌生脸庞。
她不是小妹?
她……她是知青所的文知青!
“你……”老四满脸问号,刚要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妹的房间里,她就慌张地蹲下身,满地趴着去捡野果。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文江月像只受惊的小鹿,感觉到自己闯祸了,她吓得头也不敢抬。
看着她战战兢兢的模样,老四皱眉,不就是一堆野果子吗?至于吓成这样?
还是说,他长得太吓人了?
他没好气地笑笑,蹲下身跟她一起捡。
正好,边上就滚落着一颗紫色的李子果,他伸出手指的同时,文江月也不约而同地伸了过去,抓住了那颗果子。
当两根手指触碰的刹那,一种微妙的触感,在两人粗糙与软嫩的指尖交织、蔓延……
“不好意思……”老四瞬间缩回了手。
这时,一缕阳光正好洒落在文江月的脸蛋上。
圆润的鼻尖,因为着急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星星点点,焕发着柔和的光。
老四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好乖、好可爱的女孩……
直到一阵脚步传来,老四这才仓皇地回过神,伸手去床底下,把那几颗遗落的李子果捞了起来。
沈佳期脚步微顿,她刚才没看错吧?
四哥好像在对着文江月发呆?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
再看去,四哥早已恢复如常,手里捧着一堆果子,轻轻放在了她的梳妆台上。
“四哥,你这是……”
老四拍了拍手上的灰:“我今天下工,看到山上有颗李子树结果了,就去给你摘了一些。”
这些果子都是长在树尖上的,熟透的好果,可是费了他一番功夫。
哥哥干活那么辛苦,还惦记着给她摘野果,沈佳期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四哥,谢谢你……随时都能想着我。”
“你是我小妹啊,我不想着你能想着谁?”他没好气地看了小妹一眼,随即,目光挪向了一旁拘谨的文江月:“文知青这是……”
沈佳期将搪瓷杯递给她,请她坐下喝杯糖水,这才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当听到文江月要在家里住上几天,老四的眼睛突然亮了亮,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听完后,他颇为感动地感慨道:“看到你这么长进,四哥真是欣慰,这专业的东西,我也帮不上忙,一切就麻烦文知青了,那个……你们先歇着,我给你们洗果子去……”
他双手捧着果子,脚步轻快地跨出门外。
沈佳期盯着他的背影,摩挲着光洁的下巴:“奇怪,今天四哥怎么那么高兴?”
“高兴吗?”文江月红着脸问道。
“是啊,他脚步都跟平时不一样……”
那轻盈的步伐,透着轻快的节奏,与他平时那稳重自持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可能,是为你感到高兴吧!”文江月说道:“看你终于燃起斗志,要去闯一闯,当哥哥的替你开心。”
“是……吗……”沈佳期狐疑地眯着眼,总觉得四哥心里藏着事。
怪怪的……
今天,文江月住进沈家,可把沈家人都高兴坏了,就连在叶家搜刮来的,准备过年吃的香肠,都摆上了饭桌。
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其中还有几道荤菜,文江月眼睛都瞪直了,狠狠咽了口唾沫。
要知道,她可好久没吃到肉了!
“佳期,你们家平时都吃这么好的吗?”
沈佳期连忙开口道:“当然不是了。”
饥荒年,大家都饿着肚子,她哪敢承认自己家里天天吃香喝辣啊。
文江月看着满桌子的菜,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这顿饭,比普通人家过年吃得都丰盛,应该是专程为了迎接她而做的。
“这……这太破费了!”文江月愧疚不已。
“其实啊,我们家的条件,也是最近才改善的,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大嫂机缘巧合下,进了纺织厂的食堂上工,天天都能带剩下的好菜回来,你就放心地吃吧……”
闻言,文江月这才敢动筷子。
同时也很好奇,这沈家的本事可真够大的,居然能让一个泥腿子进县城的纺织厂上班。
吃完午饭,避开最毒辣的太阳,沈佳期照例在三点左右,为山上干活的父老乡亲送去一抹清凉。
今天,她熬的是一桶清火消暑的菊花茶,专门放凉了才送上山去。
刚走到荒坡上,就看到陆铮满脸哀怨地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