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世界集市的第一缕晨光,是被李二牛的开山熊吼醒的。熊正用前掌推着辆星际来的悬浮车,车斗里装着东方的灵米、西方的魔法麦,还有星核能量催熟的甜果。“慢点慢点,别把灵米震出糠!”李二牛扒着车沿,手里还攥着个刚从刘玉海夫妇那儿讨来的菜窝头,“这界市开得值,东边的道士能尝到西边的奶油,南边的兽人能啃上北边的红薯,多好!”
集市入口的牌坊,是用星界水晶和东方青石拼的——左半雕着太极图,右半刻着魔法阵,顶端蹲着小白的星屑鼠,正用星尘给牌坊描金边。小白蹲在牌坊下,数着来往的“客人”:穿道袍的老修士牵着头星际机械羊(羊背上驮着炼丹炉),戴尖顶帽的女巫和穿皮甲的狼人混血讨价还价(在争一串风语森林的风铃草),连星际来的机械族,都学着用东方的算盘算账(虽然总把算珠拨错)。
“快看那儿!”拓跋晴儿的锐眼隼突然冲向集市中央,隼的左眼银辉指向一个摊位——卖“跨界糖”的小贩正偷偷往糖里掺亚巴顿残留的虚无粉末,糖纸一拆,周围的灵气就会微微发僵。那小贩是个没被彻底净化的暗黑信徒,总觉得“纯粹的甜味才够劲”,见不得糖里混着灵米香、魔法蜜。
锐眼隼俯冲而下,用翅膀扫落小贩手里的糖罐,糖块滚了一地。风语灵狐立刻窜过来,狐尾甩出螺旋风,把混着虚无粉末的糖吹向半空——柳如烟指尖凝出风纹符,符纸在空中化作无数小网,接住糖块的同时,也滤掉了粉末。“做生意得实在,”柳如烟笑着把干净的糖块分给围观的孩子,“甜里带点杂味,才像过日子。”
小贩涨红了脸,正想发作,却被艾力克的藤蔓鹿用鹿角卷住手腕。鹿的蹄子在地上画出个小小的共生阵,阵里冒出颗刚结的共生果——一半甜如蜜(魔法蜜),一半香似米(灵米香)。“你尝尝,”艾力克递过果子,“两种味混着,比单一的甜更有嚼头。” 小贩咬了口果子,眼睛亮了,突然蹲下身,把剩下的糖都倒进灵米袋里,“俺……俺重新做!”
集市最热闹的,是“契约魔兽交流区”。陈浩天的太极玄龟趴在石台上,背甲成了天然的“调解桌”:一头星际能量狮和东方的墨麟兽正闹别扭(能量狮嫌墨麟兽太慢,墨麟兽嫌能量狮太躁),玄龟突然转动背甲,静纹对着墨麟兽(让它别急),动波推向能量狮(让它慢些),没一会儿,俩兽就凑到一块儿,用爪子扒拉着玩起了星界水晶球。
小禾的灵植蝶在魔兽堆里飞,翅膀的粉末落在谁身上,谁就会变得温顺。有头刚契约的暴躁雷熊,被粉雾沾了沾,竟乖乖坐下来,让狼人混血的啸月狼舔它爪子上的伤口。“藤藤说,魔兽和人一样,急了就想炸毛,顺顺毛就好了。”小禾蹲在雷熊旁边,青藤轻轻缠上熊的前掌,帮它止血。
钱多多的摊位前最挤——他的数据流蜂能给魔兽“体检”,算出最合适的相处方式。一个穿贵族袍的少年正愁眉苦脸:“我的银翼龙总不爱理我。” 数据蜂围着龙飞了圈,光幕上跳出字:“龙喜欢被夸鳞片亮,你总骂它‘笨龙’,它生气了。” 少年脸一红,伸手摸了摸龙的鳞片:“你……你今天真亮。” 银翼龙立刻蹭了蹭他的脸,喷出朵小火花(示好)。
日头偏西时,集市中央突然响起钟鸣——是用风铃谷的青石碑碎片和西方的青铜钟拼的“和鸣钟”,敲一下,能让周围的能量更柔和。陈浩天握着两界剑,站在钟下,看着往来的人与兽:穿道袍的给机械族递丹药(治能量紊乱),兽人帮女巫修补魔法扫帚(加了点兽灵之力),连之前偷偷掺粉末的小贩,都在教孩子们做“混味糖”(灵米糖裹着魔法蜜)。
“亚巴顿总说‘不同即对立’,”艾琳娜的独角兽蹭了蹭她的手心,角上的圣光映着集市的烟火气,“可你看,大家凑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倒比单打独斗热闹多了。” 她的圣光突然往钟上一照,钟鸣里竟混进了风铃草的清响、星核河的嗡鸣、太极泉的叮咚——像所有世界的声音,都在这儿合了拍。
李二牛扛着空了的悬浮车回来,开山熊跟在后面,嘴里还叼着块星际甜果(给小白留的)。“俺看这界市得天天开,”他往石台上一坐,拍着玄龟的背甲,“就像村里的集,你换我个鸡蛋,我给你把菜,日子才活得有滋味。”
暮色漫上来时,星屑鼠突然窜到陈浩天肩头,鼻尖指向西边的天空——那里有颗星星格外亮,是世界枢纽的方向。陈浩天知道,这颗星会一直亮着,就像这界市的烟火,就像人与兽的羁绊,就像所有关于“平衡”的细碎日子。
或许未来还会有新的失衡,新的争执,但只要有人记得在跨界集市上,曾为一颗混味糖笑过,曾为一头闹别扭的魔兽劝过,曾握着不同世界的手,一起敲响过那口和鸣钟,平衡的旋律,就会一直唱下去。
晚风穿过集市,带着灵米香、魔法蜜甜、还有熊爪子上的泥土气,吹向更远的地方。就像在说:日子啊,本就是你掺点我的味,我带点你的香,吵吵闹闹,和和美美,才最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