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来,张良可没有闲着,他除了继续研读太公兵法以外,还聘请了一个精通大秦话跟匈奴语的人,向他学习匈奴语。
对张良来说,他要想更好地在漠北展开自己的计划,那他肯定是需要学会匈奴语的。
以张良的智慧,他很快就学会了匈奴语。
只不过,他说起来还是很不熟练。
要想掌握一门语言,最重要的便是语言环境。
张良想要在一个漠北部落之中落脚下来,并想办法融入其中。
他需要通过跟匈奴人日常的对话,来提高自己的匈奴话。
这名教授张良说匈奴话的匈奴人将充当向导,带着张良跟商队前往漠北。
“漠北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阿如那多说道:“我们匈奴人能够在漠南待着,绝不会跑去漠北。”
“我们要前往漠北,必须要万分小心。”
阿如那多对张良说道:“我们需要穿越数百里的戈壁滩,才能够到达漠北部落的草场。”
“我们想要成功穿越戈壁滩,除了需要大量准备水以外,还需要有辨别方向的司南,一旦我们在戈壁滩里面鬼打墙,还找不到绿洲的话,那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嗯!”
张良立即让人去进行采购。
阿如那多又说道:“我们若是在戈壁滩里面碰到沙尘暴,可不能慌,不要乱跑。”
“有石头作为掩护,一定要根据沙尘暴行进方向,躲在石头的背后。”
“若是实在躲避不过去,那就赶紧趴在地上,也有生还的可能!”
“好!”
众人皆是点头。
没有人敢逞强,这是在跟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以后,张良跟他的商队从漠南离开,朝着漠北前进。
由于漠南草原极大。
赵扶苏还没有那个闲钱要在草原上拉起钢丝网。
再说,按照他的计划,他迟早是要把漠北给吞并的。
这么一来,他更加不可能会在漠南的草原上拉起钢丝网了。
这也方便了张良商队前往漠北。
漠南长达两千多公里的边境,大秦的巡逻兵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巡逻到位。
因此,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就进入到了漠北的戈壁滩里。
张良所带领的商队,在茫茫戈壁滩上艰难行进着。
漠北戈壁的天穹很蓝,万里无云,也无雨,使得这里只看得见连绵起伏的砾石堆,看不到多少的绿色。
烈日高悬,炙烤着大地,每一粒沙石都仿佛被点燃,散发着滚烫的温度。
张良跟商队的人进入到戈壁滩里数天了,商队的水几乎没有了,干渴跟疲倦让他们眼睛里布满血丝。
商队众人真是被这恶劣的环境折磨得疲惫不堪。
为了方便赶路,他们所带的粮食都是干粮,在嗓子冒烟的时候,再吃干粮,那是什么一种体验!
就连张良自己的嘴唇都由于过度缺水,开裂开了,更不要说商队里面的其他人了。
也就是这些仅剩的墨家弟子,属于死忠于六指黑侠的顽固分子。
否则,在这般严峻的环境下,他们岂能生存,早就跑路了。
尽管如此,他们不少人的心里面都打着退堂鼓。
要不是害怕六指黑侠,也深入了戈壁滩,除了向前走,找到漠北部落,要是往回走,路程还更远!
他们的处境太苦了。
六指黑侠的心情也很是糟糕。
水壶里的水只剩最后半袋,在日光下晃出细碎的金芒,却比刀子更割人心。
在他最前面的一名墨家弟子突然踉跄了一下,他靴子终于被彻底磨穿,皮肉出血,血珠滴在沙上,瞬间就被吮成了深色的斑点,连痕迹都来不及留下。
日头忽然被抽走了温度,西北方的天际线撕开一道黄色的口子,像巨兽咧开的嘴。
起初是细沙打在衣袍上发出簌簌声,转瞬就变有一大堆的砂石飞起。
六指黑侠骇然道:“草,沙尘暴来了!”
狂风怒号,沙尘蔽日,整个天地瞬间陷入一片混沌黑暗之中。
飞沙走石如利箭般四处激射,无情地抽打在众人身上,让不少人都发出了惨叫声。
商队的马匹惊恐地嘶鸣着,马车在狂风中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被掀翻。
有人被沙粒迷了眼,捂着脸蹲下去,立刻被一股蛮力掀翻在地,滚出丈远才抓住一块巨石的一角。
张良大声喊道:“大家都躲到那块巨石后面,快,快,赶快!”
在绝境之下,每个人都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巨石之后,来躲避即将到来的沙尘暴。
在他们躲到巨石之后时,沙尘暴也来了。
怒风掠过耳畔,发出鬼哭般的啸叫,仿佛要把他们整个人都给卷起来,抛进无尽的戈壁深渊里。
所有人都手脚并用地抓住巨石的一角,抵抗着那股巨大的吸力。
大量的砂石跟倾倒土方一样,倒在了他们的身上,要将他们给活埋了。
好在沙尘暴很快就过去了,所有人都赶紧从沙堆里面爬起来。
包括张良在内,他们的脸上都满是后怕。
一旦人被沙尘暴给吹散了,在茫茫的戈壁滩里面,没有跟大部队在一块,那必然是凶多吉少!
“快点点,快点点,看看有没有谁被沙尘暴给吹走了。”
张良的头脑冷静,赶紧说道。
于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人被沙尘暴给吹走。
“太好了!”
众人心情异常激动。
尽管每个人都灰头土脸,身上满是沙尘,但最起码没死。
张良的商队继续在戈壁滩上艰难跋涉,这片广袤无垠的戈壁,像是一头永远无法跨越的巨兽,横亘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上。
商队所携带的水已消耗殆尽,众人的水壶纷纷见底。
他们喉咙干渴得仿佛要燃烧起来,干裂的嘴唇渗出丝丝血迹,每一次艰难的吞咽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绝望的情绪如同阴霾一般,在人群中悄然蔓延开来。
大家的脚步变得愈发沉重。
就在众人几乎要被绝望彻底吞噬之时,阿如那多凭借着他对这片戈壁滩的熟悉,寻找到了绿洲。
那一抹翠绿,在这黄沙漫天的戈壁中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令人欣喜若狂。
众人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朝着绿洲奔去。
一到绿洲,众人纷纷俯下身,迫不及待地将干裂的嘴唇凑近泉水,大口大口地喝着。那清凉甘甜的泉水顺着喉咙流下,滋润着每一寸干涸的身体。
在喝完水后,大家忙着用各种容器装满水,补充商队的储备。
这时,他们才让马匹去喝水。
又经过几日行走,他们终于是走出了戈壁滩。
张良长时间暴露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皮肤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与细腻。曾经白皙的面庞,已被风沙侵蚀得黝黑粗糙,与匈奴人的皮肤别无二致。
不过,他也因为受到这种险恶环境的磨炼,意志变得无比坚定起来。
他的双眼之中照射出来的光芒,就宛若实质一般。
他张良一定要推翻大秦!
“我还会回来的!”
张良扭头望向了南方。
他终将带着匈奴的虎狼之师南下,灭掉大秦,为自己家族惨死的亲人报仇!
阿如那多凭借着对周边环境的熟悉,带领着张良以及商队,朝着附近草场的一个漠北匈奴部落进发。
这是一个小部落,帐篷错落有致地分布着,牛羊成群,孩子们在骑着骏马奔腾。
张良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驾驭着马匹,快速地驰骋。
他的脸色一变,难怪说,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