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暮年的辛弃疾独立于院中,须发在寒风中拂动。
他遥望天幕,看着敬礼的护路员,看着简陋的屋舍,看着弹幕中流淌的“扎根”、“守护”、“普通而非凡”的字句。
一种跨越时空的悲凉与共鸣,灌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想起了自己“壮岁旌旗拥万夫”的豪情,想起了“醉里挑灯看剑”的无奈,想起了“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锥心之问。
“扎根……好一个扎根!”
辛弃疾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
“西北苦寒,此等无名之士,如磐石牢牢‘扎根’于绝域风雪之中!何谓家国?何谓脊梁?此便是!”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冰冷的石桌上,骨节发出闷响,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与深沉的敬意,
“恨不能……恨不能与他们……一同‘扎根’于那风雪边关!”
他仰天长啸,充满了对那个风雪中身影的无限敬仰与对自己身陷囹圄的悲愤。
[当时列车开过去好久了,还在回想,他们是怎么上去的,周围和上面又危险。]
[当时看到的时候眼睛都酸了。我们在火车上都感觉到冷,他们却日复一日的坚守岗位]。
[不冷,因为他们精神滚烫 ,不孤独,因为他们热爱祖国,很感谢他们守护这最美天路。]
[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
[没错,就是这一刻,猛抬眼的那一刻,教育完成了闭环。你看他耸立在那啊[流泪][流泪]]
朔风卷着雪粒子,刀子似的刮过边塞低矮的墙头。
老秦头裹紧身上那件辨不出原色,硬得像铁板的破袄,把空荡荡的左袖管胡乱塞进怀里。
他习惯性地眯起眼,望向悬在灰白天穹上的那片巨大天幕。
天幕这东西,初现时吓得边民们焚香祷告,如今倒成了苦寒岁月里一点稀奇的光亮。
今日天幕里,也是茫茫一片,狂风的呼啸声似乎穿透了天幕,直直灌进这塞外的风里。
“又是苦寒地界?”
抱着长矛跺脚取暖的年轻戍卒嘟囔着,脸冻得发青,
“比咱这儿还邪性!连棵歪脖子树都瞧不见!”
老秦头没吭声,眼睛死死盯着天幕。
荒原、人迹罕至、一间孤零零戳那里的小屋……这景象,太熟悉了。
[本来想拍山,却拍到了更高的山。]
[小时候以为白杨是树,现在才理解白杨是一名名护路员。]
[是泪点太低了吗,每次看见这种就想哭。]
[是因为我们知道祖国的繁荣来之不易[流泪.jpg]]
一支疲惫的驼队正挣扎着穿越河西走廊的风雪口。
狂风卷着沙粒和雪沫,抽打在人和骆驼身上。
领头的胡商萨保,用厚重的皮帽和围巾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两只精明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昏黄一片的天地。
心里盘算着这趟被风雪耽搁的行程,又要折损多少利润。
“天杀的鬼天气!”
他啐了一口带沙的唾沫,沙哑地咒骂着。
就在这时,头顶那片巨大的天幕吸引了所有驼夫的注意。
光幕里同样是一片寂寥空旷。
萨保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嘟囔着,
“又是那神仙地界?有啥看头……”
话音未落,天幕中的景象让他猛地勒紧了缰绳!驼队一阵骚动。
萨保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他死死盯着那间如同蝼蚁般渺小,却顽强挺立的小屋,盯着那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岗哨”。
商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在脑子里盘算:这地方,鸟不拉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守着两条铁轨……这能赚什么钱?图什么?
他想起自己驼队里那些昂贵的货物,为了躲避沙匪和恶劣天气,有时不得不绕行千里,甚至付出人命的代价!
想起那些被风沙掩埋的商道,那些消失在戈壁里的同行白骨!
“天路……守护……”
萨保喃喃念着这两个词,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了心口。
他猛地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第一次走这条丝路,濒死之际,是一个不知名的烽燧戍卒发现了他们,分给他们救命的水和干粮,指引了方向。
那戍卒的脸早已模糊,但那份在绝境中伸出的援手,那份沉默的守护,他从未忘记。
“噗通!”
在驼夫们惊愕的目光中,精明的胡商萨保竟猛地从骆驼背上滑了下来,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沙地上!
他朝着天幕上那个风雪敬礼的身影,深深地、额头触地地拜了下去!粗糙的皮帽沾满了沙尘。
[中式教育就是这样,先学后懂,先背后悟。]
[ “那里有一座山!”
“在哪?”
“在向你敬礼。”]
[小时候以为白杨礼赞讲的是白杨树,现在才明白,白杨礼赞讲的不只是白杨树。]
[白杨树,赞扬的是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