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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旧梦归魂,火舞迷途

庙内残香混着血腥味钻进苏小棠鼻腔时,火舞的指甲已在供桌边缘抠出五道白痕。

她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像是被两股力量同时往相反方向拉扯,幽蓝与猩红的瞳孔又开始在深褐底色上翻涌,嗓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我……是柳清漪?那年大雪,我蹲在灶房帮厨娘烧火,她给我塞了块烤红薯……可炎主说,我是执火使,要替灶神净化人间浊气……”

苏小棠掌心的晶石突然泛起极淡的暖意,那是“本味感知”自动开启的征兆。

她能清晰触到火舞体内两股力量的撕扯——一缕带着焦糊味的灼热,是被炎盟扭曲的灶神碎片;另一缕裹着糖霜般的甜,带着灶房柴火的烟火气,是属于“柳清漪”的本真记忆。

“你不是宿主,是被植入的。”苏小棠喉间发紧,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灶神录》突然在脑海里翻页,“真味之核的碎片不会随机选人,他们用了十年,把‘柳清漪’的记忆磨成粉,再撒上‘执火使’的谎言。”她的手指轻轻覆上火舞手背,感知到对方皮肤下跳动的脉搏,一下快过一下,“你记得的烤红薯,才是真的。”

“住口!”火舞突然甩脱她的手,檀木供桌“咔”地裂开条缝。

可她的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狠戾,反而带着惊恐,“你怎么会知道烤红薯?那是……那是我八岁那年,陈婶偷偷塞给我的……”她踉跄后退,后腰撞在褪色的灶王像上,神像落了层灰,露出底下模糊的彩绘——灶王奶奶正端着一碗热汤,碗沿飘着白雾。

陆明渊的软剑在指尖转了个花,剑尖指向庙门。

他方才已数过巡城卫的马蹄声:三匹快马,两匹慢马,快马应是前锋,慢马载着甲兵。

“小棠,”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火舞颤抖的指尖,“她现在的状态,像是被强行灌了两壶酒的醉汉——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顿了顿,又补了句,“但炎盟的人比巡城卫快。”

陈阿四突然从腰间摸出个青瓷瓶,“啪”地砸碎在火舞脚边。

药粉腾起的瞬间,苏小棠闻到浓烈的薄荷味——这是御膳房秘制的醒神散,能让被迷魂香控制的人短暂清明。

火舞猛地吸了吸鼻子,瞳孔里的妖异色彩淡了些,她望着地上的碎瓷片,突然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药粉,像是在确认什么。

“柳清漪!”苏小棠拔高声音,“你十二岁那年,陈婶被主母罚跪,是你半夜偷偷给她送姜茶,结果自己冻得直咳嗽?”

火舞的肩膀剧烈一颤。

她抬头时,眼泪已经顺着脸颊砸在青石板上,混着药粉洇出淡绿色的痕迹:“陈婶……她后来被卖去了南郡……我求过管家,可他说……说我只是个粗使丫鬟……”她突然捂住嘴,像是怕说出更多会碎掉,“可炎主说,我是执火使,我能让所有欺负过我的人……”

“被火烧死?”苏小棠接口,“那不是你想做的,是灶神碎片在替你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快速流失——刚才那番话用了三次“本味感知”,额角已经渗出冷汗。

但她不能停,“你想的,是陈婶喝上热姜茶,是被主母摔碎的瓷碗能补好,是……”

庙外传来金属碰撞声。

陆明渊的软剑“唰”地绷直,指向右侧窗户——那里有片瓦在动。

“是炎盟的暗桩。”他转头看向苏小棠,目光扫过她发白的嘴唇,喉结动了动,“再拖半炷香,我们都得留在这里。”

陈阿四突然抄起供桌上的烛台,砸向那片动的瓦。

“奶奶的,老子当年在御膳房跟刺客拼刀时,你们还在玩泥巴!”他骂骂咧咧地踹开条长凳,挡在苏小棠和火舞身前,可眼角的余光却总往火舞那边飘——那姑娘蹲在地上的姿势,像极了他从前在御膳房带的小徒弟,被掌勺骂完后偷偷抹泪的模样。

火舞突然站了起来。

她的眼神不再混沌,深褐色瞳孔里映着灶王像的轮廓,嘴角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原来……我不是天生就该杀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双手背还留着之前与人打斗的淤青,“柳清漪……她想活着,对吗?”

苏小棠刚要说话,陆明渊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往外跑。

巡城卫的喊杀声已经撞开庙门,而右侧窗户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炎盟的援兵到了。

陈阿四骂了句“来得正好”,抄起刀就迎了上去,刀背磕在第一个翻窗而入的黑衣人手腕上,疼得对方刀都握不住。

火舞站在供桌前没动。

她望着苏小棠被陆明渊拽走的背影,又望着地上那滩混着药粉的泪,突然弯腰捡起块碎瓷片,在掌心划了道血痕。

鲜血滴在灶王像前的蒲团上,像朵正在绽放的红梅。

“小棠!”陆明渊的声音里带着急,“出了庙门往右,我让阿福备了马车!”

苏小棠被拽得几乎踉跄,却还是回头看了眼。

火光里,火舞正把那片带血的碎瓷片贴在胸口,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她听不清,但借着月光,看见火舞背后的灶王像上,灶王奶奶的嘴角似乎翘了翘——那是被香火熏了百年的旧像,可此刻却像活了过来。

陈阿四砍翻第三个黑衣人时,瞥见火舞的动作。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这姑娘……像极了当年被他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小要饭的,也是这样,把最后半块炊饼塞给更饿的孩子,自己舔舔手指说不饿。

“走啊!”陈阿四踹开挡路的桌椅,冲苏小棠喊,“再磨蹭老子把你扛出去!”

苏小棠被陆明渊推进马车时,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庙门被巡城卫撞开的瞬间,火舞迎着刀光冲了上去——不是攻击,而是张开双臂,挡在灶王像前。

她的声音混着兵器碰撞声传来,带着破茧而出的清亮:“要烧就烧我,但别碰这尊像!”

马车“吱呀”一声碾过青石板。

陆明渊掀开车帘,看见庙内的火光里,陈阿四的刀背重重砸在最后一个黑衣人后颈,而火舞正扶着摇摇晃晃的灶王像,用染血的袖子擦它脸上的灰。

“她……”苏小棠攥紧胸口的晶石,那石头此刻暖得像块刚出炉的烤红薯,“能活下来吗?”

陆明渊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目光却望着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庙:“要看她心里的柳清漪,愿不愿意再活一次。”

陈阿四翻身上马车时,靴底还沾着血。

他盯着车外的夜色看了会儿,突然皱眉道:“我们不能带她走……”话没说完就被陆明渊瞪了一眼,便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但也不能让她继续被炎盟当棋子。

马车驶入巷口时,苏小棠听见远处传来更急促的马蹄声。

她摸了摸发烫的晶石,突然明白老厨头说的“唤醒”是什么意思了——不是把人从梦里拉出来,而是帮她找到,自己原本就不想做的那个梦。

陈阿四的话撞破马车里的颠簸声时,苏小棠正攥着晶石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她能感觉到体力像被抽干的井水——方才三次使用本味感知,此刻连抬眼皮都要费些力气。

可火舞蜷在车厢角落的身影还在眼前晃,那双手背的淤青像针,扎得她后槽牙直酸。

“不能带她走,是怕炎盟顺藤摸瓜?”陆明渊突然开口,指尖轻轻叩了叩车窗缝隙。

夜风卷着血锈味灌进来,他眼尾微挑,“但让她留在庙里,巡城卫拿了炎盟的好处,天亮就会把人押去大牢——到时候炎盟劫囚,她还是棋子。”

陈阿四的刀把在掌心磨出红印。

他盯着火舞垂落的发顶,喉结动了动:“老子当年在御膳房带过个小丫头,也是被人贩子拐了卖进府。后来她偷了主子的玉镯想逃跑,被打断了腿……”他突然顿住,用刀背敲了敲车厢板,“这姑娘要是再被抓回去,比那小丫头惨十倍。”

苏小棠低头看向自己发抖的手。

母亲留下的檀木匣在怀里硌得生疼,里面装着半瓶镇魂露——那是用灶心土、夜合花和产妇初乳熬的,《灶神录》里写着能镇住外侵的神魂。

她摸出薄荷叶时,指节都在打颤:“试试唤醒她的本真记忆。”

薄荷叶在指尖揉碎的瞬间,青草混着清凉的气息炸开。

火舞的睫毛猛地颤了颤,原本混沌的瞳孔里浮起一丝清明。

苏小棠凑近她耳畔,声音轻得像落在灶台上的雪:“你十二岁在侯府灶房烧火,陈婶塞给你的烤红薯,皮是焦的,瓤是蜜甜的。你十六岁偷了主母的桂花蜜,给生病的杂役熬了碗甜汤,被掌事嬷嬷打了二十板子,可你说‘甜汤比药好喝’。”

火舞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突然抓住苏小棠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火种会……他们说要革新厨艺,说御膳房的老规矩吃死人……”她的声音发涩,像是多年没说过话,“我烧过一锅汤,用了九种菌子,熬了三天三夜……汤沸的时候,香味飘出半条街,有个要饭的老头蹲在墙根哭,说像他娘熬的……”

苏小棠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摸到火舞手腕上的旧疤——那是被热锅烫的,和御膳房里那些小厨役的伤一模一样。

“那锅汤的味道,你还记得吗?”她轻声问,另一只手悄悄摸向怀里的檀木匣。

火舞的眼神突然空了一瞬。

她松开苏小棠的手,捧住自己的脸:“汤是……是松针的清苦,混着野蜂蜜的甜,最后是……是灶膛里劈柴的噼啪声。”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飘在风里的炊烟,“后来炎主说,我该用这双手烧更‘重要’的东西……”

陆明渊突然按住苏小棠的手背。

他望着车外渐浓的夜色,低声道:“巡城卫的马蹄声往南去了,炎盟的暗桩在三里外。”

苏小棠趁机拧开檀木匣。

镇魂露的药香混着薄荷叶味,在狭小的车厢里漫开。

她蘸了两滴,轻轻点在火舞后颈的大椎穴上——那是《灶神录》里写的“神庭穴”,外侵神魂最薄弱的地方。

火舞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抬头,深褐色的瞳孔里终于没了幽蓝和猩红。

眼泪顺着脸颊砸在苏小棠手背上,烫得人心惊:“我记得……我记得陈婶的烤红薯,记得杂役喝甜汤时的笑,记得那锅汤飘出的香味……”她抓住苏小棠的衣襟,力气却软得像团棉花,“他们说那些都是没用的,说我该做大事……可我不想,我就想……”

“就想好好熬一锅汤。”苏小棠替她说完,反手握住她的手。

晶石在掌心发烫,像团小小的太阳,“我带你去天膳阁,那里有最干净的灶膛,最鲜的食材,你想熬什么汤,都没人拦着。”

陈阿四突然重重咳了一声。

他别过脸去擦刀,刀刃映出他发红的眼尾:“天膳阁的灶房还缺个打下手的,你要是敢偷懒——”他猛地转头,看见火舞挂着泪的笑,声音突然软了,“算了,先把你那身伤养好了再说。”

陆明渊掀开车帘看了眼。

月光下,青石板路像条银带,直通天膳阁的朱红大门。

他放下车帘,指尖轻轻搭在苏小棠脉搏上——跳得太快,像要破腔而出。

“阿福把马车赶得再快点。”他对车外喊了一声,又转头看向火舞,“到了天膳阁,先让张大夫给你看伤,再让厨房煮碗红糖姜茶。”

火舞望着车帘外掠过的树影,突然轻声道:“帮我……找回真正的味道。”她的手慢慢抚上自己心口,那里还留着碎瓷片划的血痕,“我想……再尝尝那锅汤的味道。”

马车碾过最后一段青石板时,天膳阁的灯笼已经在前方亮起。

苏小棠望着火舞逐渐放松的睡颜,摸了摸怀里的《灶神录》——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薄荷叶,是母亲当年在灶房里采的。

她知道,这一夜过后,天膳阁的灶膛里,又要多一个为“真正的味道”守着火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