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金属网压得越来越低，魔能枪的枪管已经微微弯曲。吴一处咬牙撑着，手臂肌肉绷紧，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别愣着，往后退！”
虞媚儿刚被浮行符带离地面，脚踝一软差点摔倒。她扶住墙边一根锈蚀的管道，呼吸有些急促：“我动不了太快，刚才闪避的时候扭到了。”
“那就别走，飞。”吴一处腾出一只手，从空间里抽出一张符纸甩过去，“贴鞋底，保持悬浮状态。这破网子撑不了多久。”
符纸贴上鞋面瞬间亮起微光，虞媚儿身体轻飘起来。她勉强稳住身形，看着上方那张布满倒刺的巨网正一点点压向吴一处的肩膀。
“你呢？还不撤？”
“撤不了。”他盯着系统界面，“这玩意儿是联动机关，我一松手，下面的翻板陷阱就会彻底打开，咱们俩都得掉进地窟。”
屏幕上，一组红色数据正在跳动——【动力轴承受力：87% → 91% → 94%】
“再这么下去，枪先断。”虞媚儿声音发紧。
“不会。”吴一处眯眼，“系统标记出传动链第三节齿轮有裂痕，只要打中那里，整个结构就会失衡。”
他说完，左手迅速在腰间一抹，取出一枚小型震荡弹。没有多余动作，抬手、拉环、投掷，一气呵成。
震荡弹穿过金属网格缝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落入齿轮凹槽。
轰！
轻微爆炸震得整条走廊颤了一下。链条应声断裂，金属网猛地一顿，随即卡死在半空，距离吴一处头顶只剩不到十厘米。
他长舒一口气，收回魔能枪，枪管发出“咔”的一声脆响，裂开一道细缝。
“这把枪算是报销了。”他耸耸肩，“好在省了维修费——直接报废更划算。”
虞媚儿没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踝：“接下来怎么走？我现在只能慢速移动。”
“那就慢点走。”吴一处调出系统探查界面，开始回放刚才一路触发的机关片段，“我发现这些装置有个共同点——它们对频率敏感。”
“什么意思？”
“脚步太重、动作太快、说话声音大，都会引起共振。”他指着画面中几处电弧爆发的时间点，“你看，每次我们急停或者猛冲，地面和墙壁的魔力波动就会上升。这不是随机防御，是智能感应系统。”
虞媚儿皱眉：“所以我们要像做贼一样走路？”
“比做贼还难。”吴一处收起界面，“做贼还能跑，咱们得一步一步算准了挪。不然一步踩错，毒箭加电击套餐全套奉上。”
他从空间取出一块薄木板，轻轻放在前方地砖上。木板刚落地，边缘的地缝立刻弹出一道电弧，劈在板子上，瞬间焦黑。
“果然。”他点头，“压力感应只是第一层，真正致命的是后续连锁反应。刚才那根隐形丝线之所以会缠你，是因为它检测到异常气流扰动。”
“也就是说，连呼吸都不能太用力？”
“聪明。”吴一处咧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说要‘呼吸像睡着’了吧？”
虞媚儿白了他一眼：“那你刚才喊那么大声，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们一起挂？”
“那是战术性呐喊，激发肾上腺素。”他一本正经，“而且我早就计算好了音量分贝，控制在安全阈值内。”
“你还真把自己当工程师了。”
“学渣逆袭懂不懂？现实里考试不及格，游戏里照样当总指挥。”吴一处拍拍胸脯，“信我，咱俩不仅能活着出去，还能顺手把这地方的控制台炸了。”
两人贴着左墙缓缓前行，动作放得极慢。每一步都先用系统扫描确认安全，再由吴一处用工具试探后才敢落脚。
五分钟后，他们避开了一组埋藏在天花板的毒雾喷口、两次地面翻板陷阱，以及一道隐藏在墙缝中的高频震波发射器。
“第七个。”吴一处低声报数，“前面还有三个标记点，过了就是通道尽头。”
虞媚儿额头渗出汗珠，浮行符的能量已经开始波动。她靠在墙上喘了口气：“符纸快撑不住了，最多再维持十分钟。”
“够了。”吴一处从空间摸出一瓶蓝色药剂递过去，“喝一口，缓解疲劳。虽然不能治伤，但至少让你脑子清醒。”
她接过瓶子喝了小半口，凉意顺喉咙滑下，精神确实好了些。
“你空间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她问。
“多到能让赵天霸破产三次。”吴一处笑了笑，“别人背包装装备，我空间能装补给站。你要不要看看我还带了烧烤架和啤酒？”
“等活下来再说。”
又往前挪了七八米，前方地面突然出现一片灰白色粉末状痕迹，呈环形分布。
吴一处蹲下身，用枪管末端轻轻拨了拨。
粉末簌簌扬起，在昏暗光线下泛出微弱荧光。
“骨灰？”虞媚儿皱眉。
“不，是某种矿物残留。”他凑近看了看，“以前有人试过硬闯，结果被高压电流蒸发了大半身体。这些东西是残渣结晶化后的产物。”
“所以这是警告？”
“也是提示。”他站起身，“这片区域没有触发警报，说明系统默认这里已经是死亡区，不再额外设防。换句话说——安全通道可能就在附近。”
“也可能是个圈套。”
“哪有那么多圈套？”吴一处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等等……”
他耳朵微动。
不是声音，而是感觉。
空气中有一丝极其细微的震动，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余波。
“听到了吗？”他压低声音。
“什么都没听见。”
“不是用耳朵。”他闭眼感受，“是脚底传来的节奏。每隔七秒一次，很轻，但稳定。”
虞媚儿也试着静心感知，片刻后睁眼：“像是水泵？”
“更像能量循环泵。”吴一处睁开眼，系统界面上浮现出一条淡红色虚线，“找到了。地下有条输送管，通往前面那扇刻符文的铁门。所有机关的能量源应该都在那儿。”
“那就是出口？”
“不一定能出去，但一定是关键节点。”他看向铁门方向，“只要控制中枢在那里，我们就有机会关闭部分机关，节省体力。”
“前提是能走到那儿。”
“那就走。”吴一处伸手扶住她胳膊，“我带你，保持低频移动，别加速。”
两人重新启程，步伐更加谨慎。吴一处走在前面，每一步都卡在系统提示的安全间隙内，像一台精密仪器般推进。
十分钟后，他们终于抵达铁门前。
门缝透出一丝暗红光芒，忽明忽暗，如同心跳。
吴一处伸手按在门框边缘，触感冰凉。
“有能量流动。”他低声说，“里面不止是控制台，可能还有人在操作。”
虞媚儿眼神一凝：“余波的人？”
“说不定还能请他们喝杯茶。”吴一处嘴角一扬，“就说我们路过，顺便参观下贵方安保系统，提点改进建议。”
“你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开玩笑怎么活到现在？”他收回手，从空间取出最后两张浮行符塞进怀里，“准备好了吗？推门之后，可能直接面对敌人。”
虞媚儿掌心凝聚出一层薄薄水膜，覆盖在双臂外侧：“随时可以。”
吴一处深吸一口气，手指搭上门把手。
金属冰冷，纹路粗糙。
他缓缓发力。
门轴发出极轻的摩擦声，缝隙逐渐扩大。
红光洒出，映照在两人脸上。
门后是一间狭长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座六棱形控制台，表面布满跳动的符文灯。
而在控制台前，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个人影。
黑色长袍，双手交叠于背后，头也不回。
房间里很静。
只有符文灯闪烁时发出的滴答声。
吴一处的手仍握在门把上，没有完全推开。
虞媚儿屏住呼吸，水膜在臂上微微震颤。
那人影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向控制台侧面的一个按钮。
指尖即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