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的脚步声刚消失在楼梯拐角，练习室里压抑的空气瞬间“轰”地炸开！
“啊啊啊！要疯了要疯了！”姜涩琪抱着那个还带着张宁体温的保温袋，像只捧着宝贝的小松鼠一样兴奋地原地打转，语速快得像机关枪，“你们看到了吗？他眼睛下面那两排睫毛！老天！比刷了十层睫毛膏还浓密卷翘！老天太不公平了！”
她猛地凑到裴珠泫面前，盯着对方绯红未褪的脸颊，声音带着促狭的波浪号：“欧尼～你刚刚整个人都僵成蜡像馆雕塑啦～该不会……是欧巴的颜值施了定身魔法吧？”
裴珠泫攥紧了手里的衣角布料，感觉后背快被三道火辣辣的目光烧出三个洞。
她盯着楼梯口，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张宁刚才卷起衬衫袖口时露出的那截流畅结实的小臂线条——昨天也是这样一只手，稳稳地将差点摔倒的自己捞了起来……
耳垂那点好不容易退下的热度，“噌”地又烧了起来，烫得吓人。
“欧尼～想什么呢？魂都飞啦？”朴秀荣叼着半只鸡腿凑过来，油光蹭亮的嘴巴毫无顾忌地就往裴珠泫泛红的耳朵边凑，呼出的热气带着烤肉的香味，“爱情这档子事儿～从来不讲什么先来后到的道理！有句话说得好，心动不分早晚，只看心跳！”
“呀！朴秀荣！”裴珠泫红着脸就要去拧她白嫩嫩的小脸蛋，却被旁边的孙胜完眼疾手快地架住了胳膊。
孙胜完笑得眼睛弯弯：“哎哟，秀荣这话糙理不糙嘛～欧尼你刚才的眼神哦～唰唰唰跟自带粘性胶水似的，牢牢挂在张宁欧巴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你们……你们懂什么啊！”裴珠泫羞窘得声音都变了调，抄起手边两个蓬松的靠枕左右开弓作势打人，“我……我那是担心允儿前辈误会！误会懂吗？！”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涩琪捧着一小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摇头晃脑地啧啧出声：“误会啥呀误会～我们这叫正大光明蹭饭！公司培训手册第几章第几条来着？
哦对！‘与核心制作人及合作伙伴建立良好互动（包！括！非工作餐）是练习生必备素养！’咱们这是严格执行公司精神！”
她甚至压低嗓子，模仿起公司高层那种拿腔拿调的稳重语气：“Red Velvet预备役学员，要懂得以合理方式维护与制作人的良性沟通渠道～”
“姜涩琪！你给我闭！嘴！”裴珠泫脸上刚褪下去的红霞“轰”地一下又炸开了，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她抓起地上的瑜伽垫就朝姜涩琪砸过去，结果手忙脚乱地铺开野餐布时，精心做的水晶甲“咔”地一声勾住了朴秀荣散落的几根长发！
“啊呀！欧尼！我的头发！”朴秀荣疼得龇牙咧嘴哇哇叫。
孙胜完早就迫不及待地揭开保温盒的盖子——
“呼——！”
一股霸道又勾人的香气喷涌而出！
浓郁鲜甜的糖醋排骨味混合着麻婆豆腐特有的辣香和辛香料气息，瞬间冲散了刚才的尴尬，勾得人馋虫疯狂乱窜！
“哇塞！糖醋排骨！麻婆豆腐！居然还有解腻的玉米排骨汤！”孙胜完眼睛瞪得溜圆，惊喜地报菜名，“欧巴……这也太贴心了吧？！连搭配都考虑好了？”
朴秀荣直接徒手拈起一块酱色浓郁、油光闪闪的排骨，顾不得烫就往嘴里送，含糊不清地嚷道：“啊啊啊好烫！但是好好吃！妈呀！以后我找男朋友的标准必须再加一条：会做饭！能做出这个水平的糖醋排骨的男人！
让他天天给我送午餐，让我天天加练三小时都行！”油汁顺着她粉嫩的手指往下滴，她也浑不在意。
姜涩琪贼兮兮地又蹭到裴珠泫耳边，用气音说：“欧尼你看，昨天欧巴第一次来探班，那保温箱可是直接拎上五楼给少时前辈们的～今天……嚯，咱们小练习室也有份了哦～”
她意味深长地拖长音，“您说说～这算不算……特别的……缘分？”
“朴—涩—琪！”裴珠泫一巴掌拍开她，耳尖红得滴血，“别胡说八道！允儿前辈和欧巴认识多久了？我们才哪到哪？你少在这点鸳鸯谱！”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像被投入了小石子的湖面，漾开涟漪。
昨天在茶水间撞见的那一幕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允儿前辈亲昵地勾着张宁的手腕撒娇，笑得眉眼弯弯毫无负担，和舞台上那个清冷疏离的门面判若两人……那种亲昵，是需要时间和感情的累积才有的默契。
孙胜完猛地用手肘捅了下裴珠泫的后腰：“欧尼！你脸怎么红成这样了？该不会中暑了吧？心跳快不快？”
朴秀荣“噗嗤”一声笑喷出来，忙内咬着筷子坏笑：“我看欧尼不是中暑，是在心里偷偷把欧巴送的午餐和我们食堂那干巴巴的减脂餐做对比赛呢！
嗯～欧巴这汤，这肉，简直人间烟火味，食堂那就是……嗯，毫无滋味的生存燃料？”
“吃都堵不住你们几张嘴！”裴珠泫恼羞成怒，夹起一块热乎乎、裹着浓稠辣酱的炒年糕，精准地塞进了朴秀荣正要继续“点评”的小嘴里！
她没敢提自己刚才眼疾手快，把保温袋里那张印着“给努力的小树苗们加加油”的粉色小卡片（角落还画了个可爱的简笔画草莓）偷偷塞进了自己运动腰包的暗袋里。
“哐哐哐——哈哈哈！”
就在这时，楼板上方（或者说天花板？）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属于少女时代的喧闹声，仿佛能穿透钢筋水泥，依稀夹杂着林允儿标志性的咯咯笑声和崔秀英那极具穿透力的嚷嚷：“张！宁！你完了！敢拿外卖糊弄我们！明！天！让你尝尝什么叫‘少女时代の爱心复仇便当’！！保证让你味觉失忆！”
姜涩琪停下啃了一半的鸡腿，耳朵捕捉着楼上的动静，神秘兮兮地凑近裴珠泫，声音带着点梦幻滤镜：“欧尼，你说张宁欧巴像不像那种……学生时代最让人心动的学习委员？
就是那种会在全班昏昏欲睡的自习课上，突然变出一大袋小零食发给每个人的那种！”她比划着，眼睛亮晶晶。
“呵，我看像高性能中央空调。”朴秀荣舔着手指上的糖醋汁冷哼一声，“这种面面俱到的温柔最是‘杀人不见血’，撒点糖粉就能把人哄得找不着北！”
话刚说完就被裴珠泫瞪了回来，忙内立刻缩脖子举手投降：“错了错了！我重说！张宁欧巴是绝世好男人！二十四孝那种行了吧！”
四个女孩瞬间笑作一团。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来，恰好照亮了食盒里浓稠诱人的酱汁，泛着金红色的油亮光泽。
裴珠泫看着眼前闹腾又温暖的场景，心中某个角落突然变得格外柔软。
这顿本以为只是解围的午餐，带来的温度远超预料。
原来有些羁绊的开始，并非偶像剧里轰轰烈烈的心动瞬间，而是在训练累瘫的午后，有人记住了你饥肠辘辘的样子，顺手为你捎来了一份热乎熨帖的饭菜。
就像那家伙曾经随口说过的话，此刻在脑海里莫名清晰：“好的惦记，就跟这排骨汤一个理，热乎的时候暖心暖胃，就算凉了，只要惦记的人在，也能帮你加点柴火再热热。”
姜涩琪放下鸡骨头，突然从自己的小腰包里掏出那个贴满了花花绿绿日程贴的便携日历本，翻到下一页，拿起笔，“唰唰唰”在即将到来的某一天画了个醒目的红色圆圈。
她没说话，只是对着那个圆圈挤了挤眼睛——无声胜有声，满满的期待都藏在这个红圈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