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在楼下逛了一圈，最后走进之前那间叫‘上环角茶档’的茶餐厅，在里面待了很久才拿着一个西多士出来。
又在楼下晃荡了一大圈，到快九点才上楼。
云清柔摇头叹气，从某种意义上说，江艳棠其实很努力。
昨天晚上刚拿了一笔钱，今天还会去街道上钓凯子，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
她走到客厅，直接拿起电话给林枭打了过去：“我会让豹子今天晚上后半夜去拿那笔黄金，如果你有什么想安排的可以做了。对了，如果可以，你晚上能来我这里吗？”
“那黄金？”
“让他拿走。”
“行吧，我几点过去？”
“梁耀辉让我监视江艳棠，你的车子她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梁耀辉让你监视她干什么？就她那样子有什么可监视的？”
“这个不用你管，我猜她晚上会出门。你傍晚的时候来我家附近，我打电话通知你就上楼。”
“行，我知道了。”
挂断之后她又给豹子打去电话：“今天后半夜去拿那笔钱，其他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知道了。”豹子有点激动，他和李锦屿等这件事都等了好几天了。
云清柔挂了电话，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懒。
这黑白颠倒本就伤身体，现在还要观察江艳棠，多少有些疲态。
下床先到门前竖起耳朵听了一会，江艳棠那边果然也有了动静，她立即打电话给林枭，告诉他做好准备。
傍晚五点多的时候，江艳棠打扮好出了门，林枭也到了附近，趁着她没看过来直接上楼了。
自顾打开门，就发现云清柔站在窗前向下看。
“看什么呢？”
“看戏。”
林枭走了过去，顺着她的目光就看到了江艳棠，这女人在街上来回的走，遇到穿着得体的还会对人家笑笑。
就，像有病。
跟着林枭的人也看到了江艳棠，几个人在车上面面相觑，一脸无语。
“这娘们到底在干什么？”
“不知道，管她呢，我们看好林枭就行。”
楼上的林枭看了几眼之后，没多问，直接去厨房做饭了。
云清柔虽然没明说，但他又不是傻子。
梁耀辉让她监视江艳棠，就算她不去跟踪，也该给对方打个电话告知。
云清柔叫他来，就是给自己制造脱身的机会，和无法打电话的原因。
想到这里林枭笑了，回头看了眼云清柔，心想：做事越来越稳妥了。
江艳棠在楼下晃荡了快半个小时，终于离开了公寓附近，但也没叫车，而是步行离开。
云清柔离开窗边，看着林枭在厨房忙活的背影问：“晚上你什么安排？”
林枭没回头：“没太多安排，就是想把梁耀辉的人引过去。”
“梁耀辉藏钱的地方不在那里。”
“没关系，只要消息放出去，梁耀辉的人就会跟着豹子。等他发现真正的钱丢失，首先也会怀疑是豹子干的。”
云清柔点了点头，林枭安排的确实不错。
梁耀辉要是知道自己的钱被偷了，肯定疯狂，林枭把人引到豹子那里，也算是帮了她的忙。
没等她开口，林枭转过身：“放心，消息我会等到你那边得手后我再放出去的，不会让你身处险境。”
不过云清柔还有别的打算：“其实嫁祸不是最好的办法。”
林枭回过头：“那什么才是？”
“让他成为自己人。”
“他很多疑。”
“我可以试试。”
林枭看了她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你涉险。”
云清柔这次没再开口。
吃完饭后，云清柔直接躺回床上：“我补个觉，十点的时候叫我起来。”
林枭嘴里叼着烟，端起餐盘往厨房走：“行，安心睡吧。”
云清柔起床后先是观察了一下楼下的情况，林枭给她指认了一下梁耀辉的人，她这才下楼。
“豹子大概会12点到2点之间动手，我12点之前肯定能结束。”
“知道了，你注意安全。”林枭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云清柔，只能低着头叮嘱。
出门下到3楼，云清柔闪身进了楼梯间，在里面给自己化妆后又换了一套男士西装。
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没人能认出她了。
她之前上班的时候一直绕道，已经确定过了梁耀辉藏钱的地方了。
当然，不排除他在别的地方也藏了，但这个地方绝对是最多的那个。
午夜的港岛霓虹满街，街道上行人一点也不比白天少。
云清柔走出一个街口才打了辆的士，到了藏钱院子外的街口就下了车。
这里相对偏僻了一点，治安不算太好的地方，晚上行人也少了一些。
再次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把身上的西装换下来，换上一身破衣服。
路过的人看着她身上破衣烂衫的，就知道没什么油水，直接忽略而过。
云清柔站在街边，一直到院子里一个男人推门而出，她赶紧跟了上去。
一到半夜的时候，这些人都会出去买点宵夜回来吃。
阿华晃晃悠悠走到街边小店内高喊：“老板，6份炒粉面，6份鱼蛋。”
“好的，马上。”
过了一会阿华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东西，老实给了钱。
这里是豹子的地盘，否则买这么点东西哪里还要花钱。
阿华拎着东西刚一转头，就发现一个穿着破烂，身形消瘦的男人费力的提着一箱升力啤酒往巷子里走。
这一看就是连个身份都没有的黑市劳工，被欺负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大让他们在这里看守房子，所以他们也不敢喝太多，不过啤酒喝上一两瓶又没事。
男人吐掉嘴里叼着的牙签，直接跟了上去。
“喂。”
阿华在男人身后几步远站定，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对方一个激灵。
男人猛地回头，脸在昏暗路灯下显得蜡黄干瘦，眼睛里全是惊惶： “阿…阿sir？”
阿华嗤笑一声，抬手扯了扯自己花衬衫的领口，露出脖子上那道浅浅的刀疤：“你看我像差人？”
说完他又往前逼近一步：“箱子里什么？”
“啤…啤酒…生力的”男人声音发颤，脚底下不自觉往后挪。
“放下。”声音不高，带着街头混久了的戾气。
男人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只是又往后缩了缩。“这…这是我买给老板的……”
阿华不耐烦了，抬脚就往他腿弯踹了过去：“我说，放下。你自己再去买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