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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重生六9:倒爷翻身路 > 第474章 风铃引星落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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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梯的事定在惊蛰那日。李木匠带着徒弟们刚把新梯段往云梯上接,就听见“咔嗒”一声,最上面的旧梯板忽然裂了道缝,缝里掉出片薄木片,沾着些干了的桂花瓣。

“这是啥?”赵铁柱伸手接住木片,见上面刻着行小字,是太爷爷的笔迹:“藤至七丈,需换云阶。”木片边缘还画着个简单的梯图,比现在的云梯多出三个弯,像顺着云的弧度搭的。

周丫翻出太奶奶的药书,正好翻到夹着桂叶的那页,页脚有行朱笔批注:“云阶非木石,需以星木为骨,缠月藤为栏。”她举着木片对光看,果然见背面刻着极小的星图,和夜里天上的北斗正好对上。

“星木是啥?”巧儿扒着梯栏问,手里还攥着给青禾捎的桂花糕,“前儿苏家送桂树苗时,青禾姐说她们后院有棵老槐树,树干上总落星星似的光斑。”

话音刚落,苏家的伙计就喘着气跑来了,手里抱个布包:“我家小姐说,这是老槐树下挖的木屑,去年秋天就攒着了,说‘惊蛰前后,周家该用得着’。”布包里的木屑果然泛着银光,像掺了碎星子。

梅大夫正给桂树剪枝,闻言直起身:“月藤就是缠着捣药杵的那种,”他指着桂树根,那里的藤须已经抽出新绿,“昨夜我见它往梯上爬了半尺,梢头还卷着个小灯笼似的花苞。”

李木匠摸出个木匣子,里面是些打磨好的竹骨,每根骨头上都钻了细孔:“按木片上的图,这云阶得弯着搭,竹骨穿藤用,”他往孔里穿了根月藤,藤须立刻顺着竹骨缠了两圈,“你看,它自己就认路。”

搭到第七个弯时,出了桩怪事。新梯段刚固定好,梯下的泥土就开始冒热气,竟从土里钻出丛紫花,花瓣上沾着层白霜,是苏家药圃里独有的“月魂草”。青禾跟着花茎往下挖,挖出个陶瓮,里面装着半瓮星木种子,瓮底刻着“苏”字,还有个小小的“周”字叠在旁边。

“这是合种的记号!”青禾指着瓮沿,那里有圈磨损的痕迹,正好能和周家那只桂酒瓮对上,“我祖母的日记里写,当年和周太奶奶分种子,说‘星木要混着两家的土种,长出来的才会随星移’。”

周丫往瓮里添了把自家药圃的黑土,赵铁柱捧来苏家后院的青苔,刚把种子埋进去,就见土面冒出层细雾,雾里浮着些虚影——是太奶奶和苏老夫人蹲在圃边分种子的样子,一个说“要选带星斑的”,一个笑“你总把最亮的那颗留给我”。

雾散时,种子已经发了芽,茎秆上的星斑真的在动,像跟着太阳转似的。李木匠趁机把竹骨往新抽的茎秆上一靠,星木芽立刻顺着竹骨往上攀,转眼间就织出片薄薄的绿网,正好当梯栏。

“快看梯板!”巧儿忽然喊,只见新铺的星木板上慢慢显出字来,是苏家小姐写的:“云阶第三弯,该挂风铃了。”字边画着个铃铛,和周丫太奶奶药箱上挂的那个一模一样。

周丫赶紧回屋翻出那个旧铃铛,铜铃柄上缠着的红绳已经褪色,铃舌上刻着半朵桂花。青禾见状,从袖里摸出个银铃,铃舌是另一半桂花:“我娘说,这是当年周太奶奶送的,说‘凑齐了才能响’。”两铃一碰,声音清得像碎了的月光,梯上的月藤花苞竟“啪”地绽开了瓣。

挂风铃那天,天上飘着些碎云。周丫踩着新搭的云阶往上爬,星木板踩上去软软的,像踩着团云,月藤栏扶手凉丝丝的,缠着手腕往袖口里钻。爬到第三弯时,风铃忽然“叮铃”乱响,抬头看,是群萤火虫往梯上飞,翅膀上沾着星木的银粉。

“是星子落下来了!”赵铁柱在梯下拍手,他刚从镇上回来,带了串新做的木牌,“刻字铺的老王说,这叫‘引星牌’,能把天上的星星引到梯上来。”木牌上刻着“周”“苏”二字,用红绳串着,一摇就发出桂叶的清香。

梅大夫在梯旁摆了张案,案上放着两盏灯,一盏罩着周家的蓝布,一盏蒙着苏家的紫纱:“药书里说,‘星落时,需以双灯引,灯芯要缠月藤’。”他往灯芯上缠藤时,发现藤里裹着些细小的光粒,是前儿捣药时溅出的“月华碎”。

青禾捧着个竹筛子,里面是刚摘的月藤花,花瓣上凝着露水:“我家小姐让撒在梯阶上,说‘星子爱闻这味’。”她撒花时,周丫忽然看见她发间别着支银簪,簪头是半朵桂花,和自己头上的那支正好凑成一朵——那是太奶奶传下来的。

星子真的落下来了,不是落在梯上,是落在两盏灯的光晕里,像被蓝紫两色的光粘住了,慢慢化成银粉,顺着灯绳往梯上爬。月藤花苞闻到这味,“簌簌”全开了,花瓣里滚出些金色的粉,落在星木板上,显出行新字:“再上五阶,见月中门。”

李木匠正往梯顶加最后一段云阶,闻言手一抖,竹锯掉在梯下,正好砸在桂树根上。树根忽然晃了晃,从土里钻出个陶管,管口塞着团布,布上绣着两个交握的手,一个绣着“周”,一个绣着“苏”。

陶管里藏着张画,画的是座月亮形状的门,门楣上写着“共栖”二字,门两边的柱子上,一边画着周家的薄荷,一边画着苏家的紫苏,根在地下缠成一团。画背面有行字,是两个老太太的笔迹叠在一块儿的:“门开时,需两家共推。”

“还差两阶!”赵铁柱数着梯阶,忽然指着天上,“云散了!”碎云裂开道缝,露出半轮月亮,正好对着云梯的方向,月辉落在梯栏的月藤上,藤叶忽然变得透亮,像用月光编的。

周丫和青禾顺着星木梯往上爬,星木板在脚下发出“咯吱”的轻响,像在数着步数。爬到画里的位置时,两人同时伸手去推——那里的云阶忽然往里凹,竟真的现出扇月亮形的门,门轴上缠着周苏两家的红绳,绳头各系着那只铃铛。

“是药圃!”青禾指着门后的景象,眼睛亮了,周家的薄荷田和苏家的紫苏田连在了一起,田埂上的桂树已经长得很高,枝丫间挂着两家人的药篓,一个刻着“周”,一个刻着“苏”,篓里飘出混合的药香。

月藤顺着门框爬成了门帘,花瓣上的金粉落在两人发间。周丫摸出太奶奶的药杵,青禾掏出苏家的那半,双杵一碰,门里忽然飘出桂酒的香气,混着星木的清冽,像把所有的岁月都酿成了甜的。

李木匠在梯下喊:“门楣还空着呢!”周丫抬头,见门楣上“共栖”二字旁边有片空白,她摘下头上的桂花簪,青禾也取下自己的那支,两支合在一起,正好插进空白处,严丝合缝。

星子还在往下落,落在梯上,落在田里,落在两个相视而笑的姑娘发间。梅大夫在桂树下摇着药铃,赵铁柱往梯下的土里埋新的木牌,李木匠正给云阶加最后一段扶手——月藤已经爬满了竹骨,梢头直指着月亮的方向。

“该捣新的药了,”周丫握着青禾的手,双杵在门里的石臼里轻轻一碰,“用今年的新桂,还有这落下来的星粉。”

青禾笑着点头,发间的银簪在月光里闪了闪:“我带了蜂蜜,按老方子,得加两勺才够甜。”

梯下的风铃又响了,这次不是两铃相碰,是无数个细碎的铃声合在一起,像梯上的星木在唱,像田里的药草在应,像那些埋在土里的旧物,终于在月光里,把“你的”“我的”,都酿成了“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