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血月般的瞳孔剧烈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那个被她戏称为小白脸的男人.
他……竟然为自己挡下了白翼公的死亡宣告和胃界教典的吞噬?!
然而,时间容不得她多想。
那无声无息、象征着万物终末的灰白色光束,已然触及了煌的后背,同时,胃界教典发出的、通往虚无的恐怖吸力也牢牢锁定了煌的存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煌的身体表面,一层极其淡薄、却仿佛蕴含着宇宙至理的、流转着无数玄奥符文的微光瞬间亮起,一种存在本身被加固、被锚定于此方世界的绝对证明——永恒隔绝的理想乡“阿瓦隆”。
灰白色的终结光束落在煌的背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这道攻击和煌的身体不在一个次元。
胃界教典那恐怖的吸力拉扯着煌,试图将他拖入虚数胃袋的深渊,却感觉仿佛在拉扯一颗恒星,纹丝不动。
“不可能!!”纳鲁巴列克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她的胃界教典,连祖级的死徒都能吞噬,竟然对这个男人无效?!
白翼公脸上一丝惊疑和凝重浮现。
“煌——!”下方的爱尔奎特发出一声带着惊喜和后怕的呼喊。虽然她和黑姬总是吵吵闹闹,互相看不顺眼,但那毕竟是她的姐姐,看到煌挡下了那致命的攻击,她心中的担忧瞬间化作了熊熊怒火。
“该死的女人!”爱尔奎特金色的长发如同愤怒的火焰般狂舞,红宝石般的眼眸锁定了断墙上的纳鲁巴列克,真祖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空想具现化发动,数十柄由纯粹魔力构成、闪耀着金光的巨大骑枪在她身后瞬间成型。
爱尔奎特小手猛地一挥,数十柄魔力骑枪如同金色的流星雨,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铺天盖地地射向纳鲁巴列克。
纳鲁巴列克脸色大变,冷静指挥,“圣歌队,防御。”
圣歌队的吟唱立刻转向防御,一层厚实的圣光护盾瞬间在纳鲁巴列克身前凝聚。
轰轰轰轰——!!!
金色的魔力骑枪狠狠撞在圣光护盾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圣光护盾剧烈震荡,裂纹密布,虽然勉强挡住了第一波冲击,但巨大的力量依旧震得纳鲁巴列克气血翻涌,连连后退,脸上再无半分得意。
煌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无数的时间线在流淌——那是连通根源后获得的、近乎全知的视角,他平时极少动用这份力量,因为那会消解存在的乐趣,但此刻,为了速战速决,揪出罗阿,他不再保留。
“希耶尔。”煌的声音平静地响起,穿透了爆炸的轰鸣和圣歌的喧嚣,清晰地传入下方正努力支撑着脱力志贵、紧张关注战局的代行者耳中。
希耶尔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空中的煌。
“你有成为英灵的资质。”煌的话语如同预言,“此刻,回应你的座吧。以根源之名,连接——英灵召唤·谜之代行者 c.I.E.L!”
嗡——!!!
随着煌的话语,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世界根源的庞大魔力瞬间灌注进希耶尔体内,她的身体爆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一套与她原本服饰相似、却更加华丽带着未来科技感的黑色战裙瞬间覆盖了她的身体。
她手中的黑键也变成了一把长刀,英灵附体·谜之代行者 c.I.E.L! 这是她自身未来可能性在煌的根源之力引导下,于此刻显现。
“这……这是……”希耶尔感受着体内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心中充满了震撼,她瞬间明白了煌的意图。
“带志贵去追罗阿,这里交给我们。”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明白!”希耶尔没有丝毫犹豫,她的感知力在英灵之力加持下变得无比敏锐,瞬间锁定了罗阿那仓惶逃窜的气息,她一把抓住惊愕的志贵,“走了!”
两人化作一道流光,以远超之前的速度,瞬间冲破圣歌队外围的薄弱封锁,朝着罗阿气息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圣歌队的压制对此刻半英灵化的她效果大减。
“拦住他们!”纳鲁巴列克气急败坏地尖叫,但被爱尔奎特狂暴的骑枪轰炸压制得自顾不暇,根本无法分心阻拦。
白翼公眉头微皱,正欲有所动作——
“你的对手,是我。”煌平静地转过身,终于正眼看向这位最古的死徒之一。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造型古朴、巨大、通体漆黑、缠绕着无尽死亡与终结气息的双手大剑。
剑身仿佛由最深邃的夜色和最纯粹的死亡概念凝聚而成,仅仅是其存在,就让周围的光线都黯淡下去,连白翼公那灰败的死亡气息都被其压制。
告死天使之剑(Azrael)
当这柄剑出现的瞬间,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世界尽头的、宣告万物终结的钟声,毫无征兆地在整个战场上空回荡。
“咚——!”
这钟声沉重、肃穆、穿透灵魂,它并非物理的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意识深处,它带着一种无可违逆的终结意志,瞬间压过了圣歌队那狂热的吟唱。
“呃啊——!”圣歌队中,无数成员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吟唱戛然而止,纷纷捂住耳朵,痛苦地跪倒在地,口鼻溢出鲜血,那集合了数百人精神力的圣歌压制法阵,在这宣告死亡的晚钟面前,如同纸糊般瞬间崩溃瓦解。
“什么声音?!”连正在与爱尔奎特激战的纳鲁巴列克都感到灵魂一阵悸动,胃界教典的操控都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白翼公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他死死盯着煌手中那柄漆黑的大剑,以及他身后仿佛浮现出的、一个笼罩在破旧黑袍中、手持巨大镰刀的骷髅虚影,那是最纯粹的死亡概念的具现化。
煌双手握住了告死天使之剑的剑柄,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空洞,仿佛看穿了生与死的界限,化身为死亡的代言人。他并非召唤山之翁,而是以根源之力,融合了那位告死天使的信念与权能。
“晚钟已揭示汝之姓名。”煌的声音如同从九幽黄泉传来,冰冷、漠然,宣告着最终的审判。
“告死之羽翼啊,归于尘土吧。”
“死告天使(Azrael)——!”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一道纯粹的、极致的死亡概念,从煌手中的大剑上蔓延开来,无视了空间与时间的阻隔,瞬间锁定了悬浮于空中的白翼公·特梵姆·奥腾罗榭!
那是一种绝对的、无法防御、无法闪避的“即死”宣告,是根源层面,对“存在”本身的死亡判决。
白翼公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他背后的纯白羽翼疯狂扇动,灰败的死亡魔力汹涌而出,试图构筑最强的防御,甚至试图逆转这死亡的概念,他活了数千年,经历过无数生死危机,但从未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如此……无可抗拒。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在那道纯粹的死之概念面前,他的挣扎如同投入沸水的雪花,瞬间消融。
白翼公的动作凝固了。
他那英俊而冷漠的脸上,最后残留的是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迅速被永恒的灰败所覆盖。
他背后那对华美的纯白羽翼,如同风化的沙雕般,片片碎裂、剥落,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他整个身体,从指尖开始,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化作飞灰,彻底消散在夜风之中。
最古三死徒之一,白翼公·特梵姆·奥腾罗榭——即死
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宣告终结的晚钟余韵,还在夜空中低沉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