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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辽人也已经爬到了距离下山方向几十丈外的地方了,眼瞅着距离越来越近,情况愈发危急起来。

二狗看着这形势,心急如焚,焦急地对灵巧儿说道:“君子,咱们现在要是沿着这条路冲下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要是等辽人在前方把路给堵死了,那咱们可就只能再往那孤峰上逃了,到时候可就更危险了。”

灵巧儿听了,赶忙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情况,略一思索,当机立断地说道:“既然往真定府的方向走不通了,那咱们就从另一端下山,进入辽州境内,然后再找机会回到马岭关去,也只能这样了。”

二狗抬头看了看山路前方,已经能看到有辽人的人影在晃动了,再看看自己这边的人也都陆续爬上来了,当下也没得其他选择了,只得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就按君子说的办吧!”

说罢,灵巧儿和二狗便带着一众青壮赶忙朝着另一侧的山路跑去,然后顺着山路开始往山下赶去。这一回,那伙辽人似乎是学乖了,也许是觉得追下去也不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便不再继续追赶了,只是在后面悄悄地跟着,想着只要灵巧儿这边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他们也没必要非得去杀几个周人不可,毕竟在他们看来,眼下自己逃命才是更重要的事儿。

就这样,众人一路磕磕绊绊,走得颇为艰难,不过好歹也总算是进入了辽州境内。原本想着下山之后就能找个相对平坦安全的地方了,可谁知道,这一路走来,发现周围竟然全都是山,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头。众人沿着山路走着走着,不但没往下走,反而开始往山上走去了,大家心里都挺纳闷儿的,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着走着,众人远远地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镇子,在这荒郊野外的,能看到个有人烟的地方,大家心里都不禁松了口气。

那些没怎么出过远门的青壮们,看着这一路走来的景象,感觉和他们原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心里满是疑惑,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灵巧儿见状,这才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辽州这边地势高,海拔比咱们之前待的地方高点儿很正常,所以这一路上都是山,大家别觉得奇怪了,咱们赶紧往镇子里去吧,到了那儿应该就能好好歇一歇了。”

可众人听了她这话,谁也没太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会儿也都累得够呛了,谁也没心思再多问,只是闷头跟着继续往前走。赶了一夜的路,这会儿虽然黎明将至,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可那小镇子里却依然寂静无声,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让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那声音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之前在山上遭遇的那群辽人。灵巧儿等人此刻身处这陌生的地界,早已分不清楚方向了,即便想要试着顺着日出的地方大致去辨别一下东南西北,可这山路弯弯绕绕的,也只能顺着山脉蜿蜒曲折的走势盲目地向前行进。

一开始,他们想着只要拼命跑,总能摆脱那些辽人吧,可谁能想到,顺着这小路一个劲儿地往前跑,一直跑到了正午时分,这才发现,怎么看这路线都是朝着北方去的。这一路上,倒是没少遇到人群聚集的城镇,可每经过一处,情况就变得越发糟糕。原本同行的还有六七个人,结果一路上慌不择路,大家跑着跑着就都跑散了,到最后,只剩下灵巧儿和二狗还在一起,两人相互扶持着,继续艰难地逃命。

然而,命运似乎就是不肯放过他们,就在他们满心以为终于摆脱了那些追赶的辽人之时,却偏偏又撞上了另一队辽人。这队辽人可没给他们任何逃脱的机会,直接就把落单的他们给抓了个正着。

在抵抗的过程中,二狗与辽人拼死搏斗,战况激烈异常,可最后二狗却生死不明,消失在了一片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啊。而灵巧儿这边,虽说凭着一身过硬的本领,接连干翻了三四个辽人,可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被对方给制伏了。

当她和其他被抓的周人一起,被用铁链串成一串,像驱赶牲口似的,让人赶着朝着北方走去的时候,她才从旁边其他周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个让她又气又无奈的消息。原来,她衣服上不知何时被辽军做了个标记,这个标记就代表着是被辽人俘虏过的人。

旁边那人接着说道,这也亏得是他们从刚刚交战之后的井陉关方向跑来的,因为辽人整体都在撤退,所以对于那些被他们俘虏过的人,想着反正也是跟着一起逃出来的,就暂且留了一命。要是换做从别的方向过来的,估计人家问都不会问,直接就把他们当成叛逆给杀了。

灵巧儿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愤怒地说道:“你给我闭嘴!老子那是一时之间一拳难敌四手,杀了几个辽人之后,实在是没力气了,才被他们抓住的,老子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被俘虏的人!老子在恒州城的时候,可是赤手空拳就打死了两个大周的叛军,后来在井陉关上,又刀劈了三四个辽人,你可别乱说!”

那个周人老头儿听了她这话,却只是略带嘲讽地一笑,撇了撇嘴,说道:“哈哈,周人和这些蛮子比起来,哪里都挺好的,就是有一点,爱吹牛。你说的这些,谁能证明,我看呐,就是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灵巧儿听了这话,心里别提多窝火了,恨不得立刻上去和他理论一番,可转念一想,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什么用了。毕竟自己现在被铁链子串得死死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这会儿也施展不出来啊,只能咬着牙,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就这样,他们一路上被辽人驱赶着,一天也就只能吃上两个半顿的饭,那饭食少得可怜,根本就填不饱肚子,可也没办法,只能这么挨着。就这么熬啊熬,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月,总算是被押到了上京城。

在这期间,灵巧儿也跟着其他俘虏,带着链子去干活儿,心里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才能找机会逃出去,可身上被搜得干干净净的,半点儿金属物件都没有,想要挣脱铁链逃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啊。后来,她索性心一横,直接对辽人说自己是个女人,干不了那些力气活儿。

辽人一开始还不信,凑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看着这个灰头土脸、脏兮兮的家伙,这才发现还真是个女人,便把她从男人那一串里解下来,串到了女人那一串里面。可这待遇,不但没变好,反而更差了,给的食物更少了,感觉就像是吊着一口气,只要别饿死就行。一顿就给半个窝头,灵巧儿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真的会被饿死,可谁知道,日子久了,身体竟然渐渐适应了这种饥饿的状态,每天吃完这点儿东西,虽然还是饿,却也不觉得特别难受了。

可是到了上京城之后,奇怪的事儿又发生了。大部分男人俘虏都被留在了城里,也不知道辽人打的什么主意。而女人们,只在城里面停顿了两天,就又被赶着重新出发了。

在她身前的一位大嫂子忍不住感慨道:“哎,刚刚能一天吃上三顿饭,还以为能好过点儿了,结果这又把我们像野蜂似的给放出去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真是搞不懂这些辽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出了上京城之后,押送他们的队伍规模明显就小了很多,可这待遇却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每次行军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捡柴火、生火、做饭这些活儿依旧都是她们这些女俘虏来干。之前有男俘虏的时候,这些活儿都是男俘虏负责砍柴和扎营的,现在没了男俘虏,就只能让辽人士兵来干这些事儿了,可她们的伙食却丝毫没有改变,依旧是每天一个窝头,分两顿发放,然后再给专门熬上一锅小米粥,那粥稀得可怜,里面就放一把米,感觉富人家的一只鸡吃的都比她们这一群人吃的要好、要富裕得多。

灵巧儿低头看着自己这日渐消瘦的身体,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暗自想道:“这幅身子本来就快瘦成个桔梗儿了,再这么饿着,恐怕真的要瘦没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就这么一路走着,日子过得飞快,一晃眼就入了秋了。也可能是她们一路向北走得太远了,总之,周围树上的叶子都开始纷纷掉落了,那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更添了几分萧瑟的感觉。随后,队伍又开始往东走了,这一走又是月余,虽说按照日子算起来,似乎还没进入冬天,可灵巧儿却总觉得那寒风刺骨,冷得厉害,仿佛明天就算是冰天雪地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又走了几日,天气越发寒冷了,空中时不时飘起细碎的雪花,起初只是星星点点,可渐渐地,那雪花越来越大,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押送的辽人也被这恶劣的天气弄得烦躁不已,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丝毫没有放慢赶路的脚步,依旧驱赶着女俘虏们在这风雪中艰难前行。

灵巧儿冻得嘴唇都有些发紫了,她一边跟着队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饿死、累死,也得被冻死在这荒郊野外了,必须得想办法改变这处境才行。之前是想逃,没有条件,现在是不逃就得死。外出有锁链,回来晚上又得串成一串儿。这样下去,除了被冻死,没有第二个可能了。

她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一路上除了茫茫的雪地,偶尔能看到一些稀疏的树林,树林里倒是有不少干枯的树枝,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这些树枝做些文章。

这天傍晚,队伍在一片稍微空旷些的地方停了下来准备扎营。辽人们吆喝着让女俘虏们赶紧去捡柴火、生火做饭,自己则躲到一旁避风的地方休息去了。灵巧儿趁着捡柴火的机会,偷偷捡了几根比较粗壮且有尖锐一端的树枝藏在了怀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营地。

灵巧儿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消息,等饭做好后,众人都围坐在火堆旁,哆哆嗦嗦地吃着那少得可怜的食物。灵巧儿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用藏在怀里的树枝开始磨起了锁住自己的铁链,一下又一下,那铁链发出轻微的 “咔咔” 声,好在风雪声大,掩盖住了这细微的动静。

恰在此时,一位大婶儿模样的妇人,趁着周围人没太留意,悄悄凑到了灵巧儿的身旁,压低声音在她耳旁说道:“小娘子,你就别白费力气挣扎了。你瞧瞧,这铁链这般粗,就凭你想用那树皮去磨断它,没个三十年怕是根本做不到。” 那妇人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过来人的无奈与沧桑,仿佛早已看透了这逃无可逃的困境。

灵巧儿听了这话,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情况,然后同样压低声音,小声地回应道:“这位阿姨,你有所不知,我们这白天黑夜都被用铁链串成一串儿,根本就没什么自由可言。也就只有干活儿的时候,才能暂时脱离这长链的束缚,可那也只是一小会儿的工夫。我们想要逃走的机会,那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创造,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不甘,哪怕明知希望渺茫,却也不愿轻易放弃。

那中年妇人听了她这话,脸上露出了颇为诧异的神情,目光紧紧地盯着灵巧儿的眼睛,那眼神里仿佛有着诸多复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