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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熊津公主憋着委屈却不敢还嘴,都在心里偷偷憋笑,只有苏怀安额头冒冷汗 —— 在他眼里,“公主” 再怎么是高丽的,也是金枝玉叶,灵巧儿这般放肆,万一传出去惹了麻烦,自己要不要赶紧切割关系?

他尴尬地笑了笑,朝熊津公主递了个歉意的眼神,对灵巧儿道:“大哥,多少给公主留点儿面子呗?你这样,我这心都跟着慌。”

灵巧儿白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怜香惜玉了?就你这身份,别妄想着娶公主 —— 一来身份差太远,二来你也养不起。别看咱家现在有钱,这种金枝玉叶,咱们还真供不起。”

苏怀安猛地站起身,语气郑重:“大哥可别胡说!我就是个升斗小民,‘公主’俩字都快把我吓破胆了,哪敢有别的心思?这世上能让我魂不守舍的,除了我六弟妹,再没第二个人。”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瞬间炸了 —— 连素来冷静的灭世之雪都抬了头,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妙言也忘了害羞,熊津公主更是忘了委屈,个个睁大眼睛盯着苏怀安,只差让丫鬟端上瓜子听故事了。

只有灵巧儿一脸鄙夷:“你这畜生!竟然暗恋你六弟苏怀祥的老婆?你还想不想活了?”

苏怀安脸上满是失落,声音低沉:“我现在敢说出来,是因为苏家大半人都在兵祸里没了。”

灵巧儿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真没看出来,以前瞧你老实巴交的,原来一肚子花花肠子!那可是别人的老婆,还是你亲弟弟的!”

三个女子也皱着眉,眼神里满是厌恶 —— 瞬间觉得苏怀安浑身 “脏” 了,连喝茶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苏怀安叹了口气,缓缓道:“大哥,你不知道内情。瑾儿本来是和我相恋的,我们十岁就互相瞧着顺眼,她还跟我发誓,非我不嫁。一直到我十六岁,我俩都到了成婚的年纪,我正准备跟家里提提亲,可老六当时不在家,跟着四姨娘回娘家了。结果转天,老七怀玉就怂恿刚回来的老六去刘家提亲。”

女子们听到这里,眼神瞬间软了 ——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看向苏怀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同情,连之前的厌恶都淡了。

苏怀安继续道:“老六起初也犹豫,他知道我和瑾儿的事。可架不住老七天天挑唆,说瑾儿跟我翻脸了,还说我去勾栏听曲被瑾儿撞见了 —— 我这辈子就没踏过勾栏的门!老六也知道老七的德性,家里明着坏的是三哥,暗地里算计人的,就数老七最阴。”

灵巧儿点头 —— 苏怀玉她太熟了,那家伙坏得流油,苏怀仁是明着恶,苏怀玉是阴着毒。

熊津公主忍不住追问:“后来呢?瑾儿就这么嫁了?”

苏怀安看了眼凑得近近的妙言和灭世之雪,往后退了退,道:“后来老六觉得是老七陷害我,可瑾儿长得好看,谁不心动?他还是去提亲了。刘家一听是苏家,觉得门当户对,当场就应了 —— 瑾儿都没问是苏家哪个小子。老七还跟我爹说,让我跟着账房去赵州盘账,那边铺面多,一去就是半个月,正好错过了婚礼。瑾儿高高兴兴嫁进苏家,黑灯瞎火揭了盖头,第二天一看才知道嫁错了人。”

灵巧儿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向众人 —— 苏怀安看着软乎乎的,没想到这么能忍,这换别人早闹翻天了。

熊津公主又问:“那你没找老六、老七算账?”

苏怀安摇了摇头:“刚开始我是想杀了他们出恶气,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可后来我看到老六把瑾儿当宝贝,她说什么都听,在外也再不敢胡来 —— 我知道,瑾儿把他的性子给掰过来了。他毕竟是我弟弟,而且木已成舟,时间也回不去了。等瑾儿生了孩子,那孩子叫老六‘爹’的时候,我就释怀了。我以为瑾儿没了我活不下去,也以为自己没了她就没了意义,可日子还在过,路也还得走。”

灵巧儿这才明白,为什么苏怀安总不合群,对苏家认同感低 —— 原来藏着这么一段往事。他能平静说出来,就证明是真的放下了。

三个女子也点了点头,之前的误会彻底烟消云散,苏怀安在她们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妙言听得红了眼,抹了抹泪:“五郎,你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熊津公主双手捧着脸,半天没缓过来:“这才是我想的中原故事,好凄美啊。”

灭世之雪忽然开口,声音清冷:“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灵巧儿冷冷瞥她:“有意思吗?想抒情自己作一首,这是我的。”

灭世之雪挑眉:“你确定是你的?”

灵巧儿瞬间低下头 —— 别人不知道她的底细,灭世之雪还不清楚?连女真人将来建国叫 “金”,灭世之雪都知道。

可熊津公主和妙言早惊住了,这几句词意境太浓,熊津公主声音都发颤:“雪姐姐,这词是你写的还是凌大哥写的?有完整的吗?”

灭世之雪看向灵巧儿:“我只记得这一句,余下的问她。”

熊津公主立刻换上迷妹脸,拉着灵巧儿的胳膊:“凌哥哥,你肯定有完整的对不对?快给我说说!”

苏怀安瞬间炸了 —— 自己爆了这么大的 “瓜”,竟然被几句词抢了风头,他大声道:“喂!你们礼貌吗?合着我是背景板是吧?”

灵巧儿一把甩开熊津的手,道:“正经点儿,怀安还难受着呢。怀安,别愁了,从今天起,你不是苏五郎了 —— 苏家没了,你就是苏家的主人了。”

苏怀安更难过了:“大哥,你这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啊!我就算感情受挫,也不至于庆祝家破人亡吧?”

妙言暗自纳闷 —— 灵巧儿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怪?家破人亡还能这么淡定?熊津公主也想不通,这种变故,换在高丽早哭天抢地了。

灵巧儿拍了拍他的肩,语气通透:“每个家族都有兴衰,这是规律。小到一个人、一个家,大到一个家族、一方势力、一个王朝,都逃不过。”

众人纷纷点头,苏怀安也慢慢平复下来,微微一笑:“都过去了,不好意思,让大家听我扯了段往事,别为我徒增伤悲了。”

“不悲不悲,就是看你挺惨的。” 熊津公主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见苏怀安脸色沉了,赶紧闭上嘴。

妙言 “噗嗤” 笑出声,气氛又缓和下来。灵巧儿才问道:“怀安,你大半夜来,肯定有事吧?”

苏怀安看了眼众人,见灵巧儿没让她们回避,就知道能说,沉声道:“大哥,现在咱们队伍有将近两千张嘴要吃饭,军饷朝廷不管,全靠自筹。好在张虎威封了校尉后,朝廷给了点儿饷银 —— 按规制校尉配两百人,朝廷拨三成,地方拨三成,自筹四成。可这点银子,连几十个人的饷银都不够,杯水车薪。而且张虎威的校尉没隶属,地方也不给拨银,实际上就没多少银子。这群弟兄也是真能扛,你走了这么久,没发饷还跟着干,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撑下来的。”

灵巧儿愣住了:“你是说,他们到现在都没领到饷银?”

“嗯。” 苏怀安点头,“三嫂走的时候留了笔军饷,大概两万贯,一直在我这儿。期间张虎威问过我,你有没有留饷银,想拿一部分给弟兄们发了,我怕他是套话,没敢说实话,只从苏记账上支了一千贯给他应急,他还说算借的。”

灵巧儿陷入沉思 —— 按说卓方他们该知道自己有军饷,没跟张虎威明说,大概是怕自己刚回来费心。她抬头问:“怀安,那笔钱现在还有多少?”

苏怀安摇了摇头:“不好说,当时是两万贯,可这几个月苏记的账混在一起,我得回去理一理才知道。”

灵巧儿皱起眉 —— 军饷是队伍的根基,要是断了,再能扛的弟兄也撑不住,这事得赶紧解决。

苏怀安嘿嘿一笑,语气里满是得意:“一听说是金鍫社要放贷,城里各家放贷的谁敢拒绝?连那几个向来倨傲的僧院都一样,只要咱们的人把文书递过去,他们立马立字据放款。哪怕自己的本钱压着放不出去,也得先把金鍫社的银子放出去。”

灵巧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嗯,这就对了,看来上次闹僧院那回,没白折腾,还是有点儿效果的。”

“何止有点儿效果!” 苏怀安撇了撇嘴,“现在城里只要听到‘金鍫社’三个字,没人敢抬头跟咱们叫板。”

灵巧儿挑眉,笑着反问:“这么说,我们社团现在成了‘恶霸’了?”

灭世之雪冷冷开口:“你这哪是社团?你们全副盔甲,按军事建制组队,领头的还是朝廷在册的校尉。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他们怕的不是你,是你背后的军队。”

灵巧儿摇了摇头,不以为然:“不不不,我们既没黑到欺男霸女,也没白到人人称颂。今天这名气,全是当初刚回邢州时,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灭世之雪冷哼一声,懒得再跟她争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几人又喝了会儿茶,闲聊起来。苏怀安很快被妙言和熊津公主缠上,两人围着他问东问西,一会儿打听邢州的趣事,一会儿好奇金鍫社的过往,苏怀安也乐得显摆,讲得眉飞色舞,院子里又热闹起来。

次日天刚亮,灵巧儿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忍着起床气爬起来,院子里的丫鬟见她醒了,赶紧去吩咐厨子准备早饭。

“谁啊?大早晨的敲个没完。” 灵巧儿揉着眼睛,语气里满是不悦。

门子连忙回话:“是张虎威将军,已经叫了四五次门了,小的怕吵着您,一直隔着门跟他回话。知道您舟车劳顿,昨夜又喝了酒、喝了茶,想着让您多睡会儿……”

“好了好了,让他进来吧,我都起了。” 灵巧儿打断他的啰嗦,走到石桌旁坐下。

张虎威一进门就直奔石桌,看到桌上的粥,立马喊道:“厨子!赶紧给我也盛一碗,跑了一早上,饿死了!”

灵巧儿一脸黑线:“怎么?我这碗先给你垫垫?”

这时,旁边房间的门 “吱呀” 一声开了,灭世之雪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悦,显然是被吵醒的,头发随意挽着,连脸都没洗,却依旧难掩那股清冷出尘的气质。

紧接着,另一间房的门也开了,妙言和熊津公主走了出来。两人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到石桌旁坐下。

灵巧儿白了张虎威一眼:“你看看,别人也就罢了,连灭世之雪这个几乎不睡觉、只打坐的人都被你吵醒了。什么事这么急?我这阵子风餐露宿惯了,好不容易能舒舒服服睡一觉,结果还失眠了,好容易才睡着,你就咣咣砸门,天塌了?”

张虎威无奈一笑:“君子,我都已经起来巡逻完一圈了,城防的事不放心啊。”

灵巧儿递给他一个煮鸡蛋,点了点头:“知道你辛苦。对了,怎么现在你倒成了邢州城的主帅了?”

“还不是没办法。” 张虎威叹了口气,“赵国公把他的驻军全带走了,折冲府里能领兵的副将、偏将也都被他调走了。剩下的那些将官,一个个怕得惶惶不可终日,全告病躲起来了,没人敢接手。”

灵巧儿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就这点出息。不过说起来,以前我也怕打仗,自从从林海回来后,倒不怎么怕了。”

张虎威一脸黑线,小声嘀咕:“你怕打仗?我看你是怕打仗不够兴奋吧。”

妙言听到这话,忍不住 “噗嗤” 笑出声。

灵巧儿没理会他的调侃,继续问道:“所以是邢州刺史拜托你的?”

张虎威摇了摇头:“君子你肯定想不到,我这个邢州城战时驻守,是成德军节度使和邢州刺史联名保举的,现在我是邢州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