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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可怕的猜想瞬间涌上心头,让他脸色发白,指尖冰凉。

秦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冻结的雕像。

“你在恐惧。”

越的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他身上,墨玉眼眸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祂没有追问缘由,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观察一片落叶。

这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令人窒息。

秦晔感觉自己正在被无形的压力一点点碾碎。

他该否认?该道歉?还是该……

就在这时,越忽然移开了视线,转向窗外。

“今天的云,”祂用一如既往平淡的语调说,“形状很特别。”

话题转得太过突兀,秦晔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他怔怔地顺着越的视线望去,只见天空中确实飘着几缕薄云,在晨光中染着淡淡的金色。

“是……是啊。”他干巴巴地附和,大脑还是一片混乱。

越没有再看他,而是专注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仿佛刚才那句话,真的只是一句随口的问候。

但秦晔知道不是。

接下来的整个上午,他都处在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泡茶时差点打翻茶杯,工作时拿错工具,就连最简单的整理,都能把东西碰掉在地上。

越似乎对此毫无所觉。

祂坐在工作台前,研究着一些古代星图资料,偶尔会拿起秦晔的电子设备查阅信息。

和往常一样平静无波。

可越是这样,秦晔就越是焦虑。

中午时分,秦晔终于忍不住,试探着开口:“您……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越从星图资料中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不需要休息。”祂回答,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你的精神力,有点吵。”

秦晔屏住了呼吸,下意识看向祂的眼睛。

那双墨玉般的眼眸清澈见底,平静得让人心慌。

“但并不讨厌。”

秦晔感觉自己像个刚刚经历了一场飓风的幸存者。

他缓缓抬起手,按住依然狂跳不止的心脏。

昨夜那些混乱的思绪、压抑的喘息、紧绷的肢体……每一个细节都在这一刻清晰地回放。

他几乎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令人窒息的渴望再次从脊椎窜起。

那句“并不讨厌”,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神明……没有厌恶他。

恐惧的坚冰融化后,露出的是一片蠢蠢欲动的、渴望试探的土壤。

秦晔开始观察,像最耐心的猎手,也像最狂热的科学家,试图找出神明反应的阈值。

第一步,是目光。

他不再掩饰自己看向越的眼神。

那里面混合着探究、痴迷,以及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

他会长时间地、毫不避讳地注视着越的侧脸,祂行走时的姿态,祂指尖流转的光芒。

越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那双墨玉眼眸偶尔会与他对视,平静无波,

仿佛秦晔那几乎要实质化的目光,与掠过窗外的飞鸟、工作台上工具的反光并无不同。

偶尔,当秦晔的目光过于灼热持久时,

越会回望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的疑惑,随即又移开,继续祂手中的事。

这种彻底的“无视”,反而激起了秦晔更强烈的念头。

第二步,是言语。

他不再仅仅回答越的问题,开始主动询问,甚至带着些许刻意的引导。

“您觉得这件衣服的材质如何?”他拿着新买的、触感极佳的羊绒衫。

越伸手触碰了一下:“柔软。”

“比玉石如何?”

“不同。”

“您更喜欢哪一种?”

越抬眼看他,似乎不太理解这个问题背后的意义:“没有偏好。”

问答间,秦晔悄然拉近了距离。

第三步,也是他最核心的试探:肢体接触。

起初是“无意”的。

递工具时,指尖“不小心”擦过越的手背;并肩观看全息影像时,手臂“不经意”地相碰;

讲解雕刻细节时,手“自然而然”地覆上越的手背,引导祂感受木料的纹理。

越的反应,依旧稳定得令人挫败。

没有闪避,没有不悦,甚至没有任何一丝惊讶。

祂只是接受着这些接触,如同接受阳光照射或微风吹拂。

当秦晔的手覆上来时,祂的注意力似乎完全在木料的纹理上,

对于覆盖其上的、属于人类的、温热的皮肤,毫不在意。

秦晔甚至开始怀疑,在越的感知里,他的触碰,是否和他雕刻时用刻刀触碰玉石是同一回事

——都只是作用于“载体”的外部接触。

祂不在乎。

这个认知让秦晔心头火起,一种混合着失落和不服输的情绪在胸腔里鼓噪。

于是,他的试探升级了。

一次,越正专注地调试一个全息模型,

秦晔走到祂身后,几乎是贴着祂的脊背,伸出手,从祂肩侧越过,去拿放在工作台另一端的杯子。

他的胸膛若有若无地擦过越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拂过越的颈侧。

这是一个极其暧昧的侵入距离。

越调试模型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仅仅是一瞬。

若非秦晔全身感官都在极度专注地捕捉祂的反应,几乎会错过。

没有斥责,没有推开,甚至连一丝不悦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但那一瞬的停顿,对秦晔而言,不啻于惊雷。

不是愤怒,不是厌恶。

而是一种……被打扰了的、极其细微的凝滞。

像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涟漪小得几乎看不见,但确实存在了。

秦晔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奔涌着冲向四肢百骸。

他拿过杯子,退开一步,动作看似从容,指尖却微微发烫。

他知道了。

神明并非毫无感知。

只是祂的“反应”,微小到近乎于无,需要他用这样近乎骚扰的方式,才能勉强捕捉到那一丝异样。

而这,对于秦晔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越恢复如常的、继续调试模型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带着危险气息的弧度。

原来,不是没有反应。

只是,需要更强烈的“刺激”。

他找到了新的、值得他倾注全部热情去探索的“领域”——神明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