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巨大的身影终于降落在美丽国约克市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
舱门打开,
舷梯放下。
当江门兴部长第一个出现在舱门口时,
下方早已守候多时、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的记者群瞬间沸腾了!
“咔嚓!咔嚓!咔嚓!”
比在京城时更加密集、更加疯狂的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刺目的光海,
几乎要将整个悬梯淹没!
各种语言、各种口音的嘶吼如同海啸般涌来!
“江部长!请回应飞机遇袭事件!”
“郭将军!伤势是否加重?是否影响作证?!”
“华国是否认为此次袭击是美丽国政府所为?!”
“特执局是否携带武器入境?!”
江门兴站在悬梯顶端,
脸色铁青。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外交官式的从容微笑,
而是猛地抬起手,
示意所有人安静。
一股久居上位的凛冽威压瞬间扩散开来,
竟让下方喧嚣的声浪为之一滞!
他拿过随行人员递来的麦克风,
声音通过机场广播系统清晰地传遍整个区域,
带着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不容置疑的质问: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媒体朋友们!”
江门兴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
冰冷而坚硬,
“就在几个小时前!在飞抵贵国的途中!”
“我华国外交代表团及随行人员乘坐的专机,遭受了极其卑劣、极其恶毒的恐怖袭击!”
“有人意图在万米高空,炸毁飞机,让我们所有人葬身太平洋海底!”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惊呼声四起!
江门兴目光如电,
扫视全场,
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雷霆般的震怒:
“我想请问!”
“这起针对主权国家外交团队的恐怖行径,背后是否存在着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是否因为华国的存在,对某些国家、某些势力,构成了他们无法容忍的‘威胁’?!”
“以至于要用如此下作、如此灭绝人性的手段来‘欢迎’我们?!”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
狠狠砸在现场和无数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心头!
矛头直指,毫不留情!
“我们要求!美丽国政府必须立刻、彻底调查此次事件!揪出幕后黑手!给华国!给国际社会!一个明确的交代!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江门兴说完,
不再看下方目瞪口呆的记者,
将话筒一丢,
与一左一右的萧银河和陈一铎,
面色阴沉地大步走下悬梯。
金雅推着郭言成的轮椅紧随其后,
其余等人面色凝重地跟上。
特执局的黑色作战服队员们早已在悬梯下筑起人墙,
将疯狂涌上的记者死死隔开。
闪光灯疯狂闪烁,
记录下这群刚刚经历空中惊魂、带着一身硝烟与怒火踏上异国土地的身影。
#华国专机遭袭险坠毁#、
#江门兴怒斥美丽国#、
#谁在惧怕华国#……
等词条瞬间引爆全球互联网,
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各国热搜榜首!
约克市,
市中心一家格调雅致的咖啡馆里。
艾夏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
她戴着帽子和墨镜,
遮住了大半张脸,
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
正是江门兴在机场那番震怒发言的视频片段,
以及下面疯狂刷新的相关热搜词条。
她的眉头紧紧蹙起,
手指悬停在屏幕上,
犹豫着。
最终,还是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头像,
飞快地输入:
“言成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发送。
几乎是秒回。
郭言成的头像跳动起来,
回复简洁有力:
“安好,勿念。令尊之事,必全力以赴。”
看着那短短几个字,
艾夏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了一瞬,
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笼罩。
她收起手机,
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繁华却冰冷的异国街道,
墨镜后的眼神复杂难明。
下榻的酒店是华国大使馆安排的,
安保级别极高。
刚安顿下来不久,
两份设计考究、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烫金请柬,
就被侍者恭敬地送到了江门兴和萧银河的套房。
一份署名:普朗总统(president pronk)。
一份署名:路易议长(Speaker Louis)。
郭言成被推着轮椅凑过去看,
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唱的是哪一出?鸿门宴还分上下集?一个总统,一个反对党老大?同时请客?这美丽国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门兴拿起那份总统府的请柬,
指尖摩挲着光滑的纸面,
与旁边同样拿起路易请柬的陈一铎对视一眼。
两位老狐狸眼中都闪过一抹了然和……
一丝冰冷的玩味。
“有意思。”
江门兴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非常有意思。”
陈一铎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
短暂的商议后,策略敲定。
江门兴看向柯琳和罗文绘:
“柯秘书,文绘,随我去总统府,会会这位普朗先生。”
他又看向萧银河、陈一铎、郭言成和疯子:
“萧局,陈教授,言成,巅峰,你们去路易议长那里。看看这位反对党领袖,又想给我们讲个什么故事。”
“金雅,”
萧银河对着耳麦低语,
“按原计划,行动。”
金雅清脆的声音传来:
“明白!保证把他们老底都翻出来!”
随即没了声息,
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众人这才发现金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前往路易议长庄园的加长防弹礼宾车内,
气氛凝重。
陈一铎教授打破了沉默,
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江部长和我的初步判断,这次劫机事件,包括之前安妮、伊芙琳这些特工潜入华国搞风搞雨,恐怕根源不在国与国之间纯粹的敌对。”
“而在于……美丽国国内这两头巨兽的争权夺利。”
“你是说……”
郭言成眼神一凛,
“普朗和路易?”
“不错。”
陈一铎点头,“
普朗代表的激进派执政党,
路易领导的保守派反对党,
两派势同水火,
争斗早已白热化。
任何能打击对方、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的事件,
他们都不会放过。
我们华国,
不幸成为了他们角斗场上最显眼、也最有利用价值的那头‘公牛’。”
萧银河靠在后座,
闭着眼睛,
闻言只是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带着浓浓的不屑:
“两党制?哼,弊端尽显。为了一党之私,不惜将国家外交和无数人命当作赌注筹码。”
“那到底是谁想弄死我们?”
郭言成问出了最直接的问题,
“是总统普朗?还是反对党路易?”
“都有可能。”
陈一铎的声音冷静得像在分析实验室数据,
“路易可能想制造一起‘华国高官代表团在美遇袭身亡’的惊天惨案,将屎盆子扣在普朗政府头上,指责其无能、破坏国际关系,从而逼迫普朗下台,他好上位。”
“普朗也可能想让我们彻底闭嘴。”
他顿了顿,
镜片后的目光更冷,
“他害怕我们在联合国法庭上拿出对他不利的、足以证明他指使特工在华国搞破坏的铁证。”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我们永远沉入海底,死无对证。飞机失事,可是最好的‘意外’。”
郭言成听得心头寒气直冒:
“操!合着我们横竖都是个死?!”
“所以,”
萧银河终于睁开了眼,
眼神锐利如鹰隼,
看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夜景,
“我才让金雅去查。本以为是一场两国交锋,没想到一脚踩进了他们自家狗咬狗、互相泼粪的烂泥塘里。”
“不把塘底这两条疯狗谁扔的屎搞清楚,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