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王点点头,带着典籍离开了古籍库。
困龙崖的寒夜似乎没有尽头,山洞内的黑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刘龙羽伸出手在眼前挥舞,指尖划过的只有冰冷的空气,连一丝光线都捕捉不到。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岩石,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有人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和失明带来的恐慌,
“我饿了……我是谁?我在哪儿?”
回答他的只有山洞外呼啸的寒风,还有自己声音在洞穴内不断回荡的“喂喂喂”,那回音空荡荡的,像是来自遥远的深渊,将他的孤寂无限放大。
他试图回忆过去,可脑海里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橡皮擦彻底擦过,只残留着一些模糊的碎片。
比如温暖的手掌、熟悉的笑声,还有一道深蓝色的雷电,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是天黑了还是我瞎了?”
刘龙羽伸出手,摸索着身边的枯草,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岩石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看不见了。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股绝望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被困在这个寒冷、黑暗的地方,连基本的光明和食物都没有。
接下来的三天,刘龙羽就在黑暗和饥饿中度过。
他靠着山洞墙壁渗透出来的山泉水维持生命。他每天都会对着山洞外大喊,希望能有人听到他的声音,可回应他的永远只有寒风的呼啸和自己的回音。
第四天清晨,刘龙羽已经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躺在枯草上,意识开始模糊,耳边似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叫他“主人”,又像是有人在说“撑住”。
他想睁开眼睛,可眼皮重得如同灌了铅,只能任由黑暗一点点吞噬自己的意识。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刘龙羽在心中默念,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记得他。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山洞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有布料摩擦的声音。
刘龙羽瞬间警觉起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谁……谁在外面?”
脚步声停在了山洞门口,过了一会儿,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一丝犹豫:“你……你还好吗?”
刘龙羽心中一喜,终于有人来了!他连忙说道:“我……我看不见了,也很饿,你能帮我一下吗?”
女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很快,刘龙羽感觉到有人走进了山洞,脚步很轻,生怕打扰到他。
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到他的鼻尖,那是一种从未闻过的水果香气,让他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这是野芭蕉,我在困龙崖下面摘的,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女声说道,将一串带着温度的野芭蕉递到刘龙羽手中。
刘龙羽颤抖着接过野芭蕉,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果皮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迫不及待地剥开果皮,咬了一口,清甜的果肉在口中化开,缓解了他的饥饿感。
他一边吃,一边问道:“谢谢你,请问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白龙一族的族人,叫龙溪。这里是困龙崖,一般是用来囚禁有罪的龙族的。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我也不知道。”
“囚禁有罪的龙族?”
刘龙羽心中一震,难道自己真的犯了什么错,所以才会被关在这里赎罪?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野芭蕉,心中满是疑惑,
“那我……我犯了什么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龙溪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龙羽的问题。
她是奉白龙王的命令,来查看刘龙羽的状态的。
白龙王交代她,若是刘龙羽还活着,就想办法让他“意外”死亡。
可当她看到刘龙羽虚弱、失明的样子时,心中的不忍战胜了命令。
她从小在白龙一族长大,虽然知道族中有些勾心斗角,却从未亲手伤害过任何人,更别说眼前这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可怜人了。
“或许……或许你只是犯了一些小错,所以才会被关在这里反省。”
龙溪轻声说道,她不想让刘龙羽知道真相,怕他承受不住打击,
“你别担心,只要你好好反省,说不定很快就能出去了。”
刘龙羽点点头,虽然还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听到“很快就能出去”,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咬了一口野芭蕉,对龙溪说道:“谢谢你,龙溪。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龙溪笑了笑,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我得走了。这串野芭蕉你留着,不够的话,我明天再给你送一些过来。”
说完,龙溪转身朝着山洞外走去。
刘龙羽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中满是感激。他握紧手中的野芭蕉,仿佛握住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不知道龙溪为什么要帮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走出这个黑暗的山洞,找回失去的记忆。
龙溪离开困龙崖后,并没有立刻返回白龙一族的宫殿,而是在半路上徘徊了很久。
她知道,若是白龙王知道她没有按照命令行事,一定会惩罚她,可她实在不忍心伤害刘龙羽。
最终,她还是决定如实向白龙王汇报......她相信,白龙王就算再狠心,也不会对一个失明、失忆、虚弱不堪的人下手。
白龙王的宫殿内,白龙王正坐在石椅上,手中拿着一杯清茶,看似悠闲,实则内心焦躁不安。
自从赤龙王告诉他,老龙王最近一直在暗中调查万年雷击木的事情后,他就一直担心事情会败露。
他派龙溪去困龙崖,就是想让刘龙羽“意外”死亡,彻底断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