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山一脸惊色地看向钟夏:“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巴。
“姓钟的,你要是来看笑话的就赶紧滚。”吴翠娥扶着夏大山一瘸一拐地就要离开。
钟夏这才开了口:“我瞧着你们很缺钱,我现在有一个让你们赚钱的机会。”
夏大山停住脚步,狐疑地看向钟夏:“什么机会?”
“五十块钱,只要你们告诉我一件事,我就可以给你。不过你必须说实话。”
夏大山想了想,问:“什么事?”
钟夏问:“听说顾春田是你妹子抱回家养的,你知道是从哪里抱回来的吗?”
夏大山眼里闪过一丝异光。
“其实我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不过是想得到最确定的答案。所以,你别想着说假话瞒我。”
夏大山垂下眼皮,咽了咽口水,道:“五十块太少了。一百块,你给我一百块,我就告诉你。”
钟夏顿了顿,点头:“行。”
夏大山沉默了几分钟,才重新开口:\"春田那娃,是我妹子从我们那边山里一户人家抱回来的。那户人家家里孩子生得多,又穷。是我们过去帮着联系的。\"
说完,他朝钟夏一伸手:“钱拿过来。”
钟夏冷笑:“你说谎。这和春田他娘说的对不上。而且如果真是这样,你们自己没孩子,为什么不养他家的孩子,而是等了那么多年,养了林淑珍的孩子?”
夏大山哼笑一声:“你以为我们不想啊?可那家人脾气古怪,以前我找他们说过了很多回,他都不愿意。而且他只希望把孩子送得远远的。他们说,没能力养,要送走,心里本就很不好受了。要是天天在跟前看着,还要看着孩子喊别人爸妈,他们就更难受了。
本来当初春田这孩子是我们打算养的。只是他后出生了几天,淑珍在前头生了,又把志远托付给咱们。咱们就收养了志远。
我妹子当年也结婚多年没生孩子,我想着她,这才帮她把春田抱了回来。
我说的没一句虚言,要是有一句虚的,让我遭天打雷霹。”
钟夏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现在的人,对于发誓,天打雷霹这种还是很信的。
而且这事儿,稍做打听就能打听得到的。
钟夏心里涌起无数的失落。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却被夏大山拉住了胳膊:“钱你还没给呢,别想走。”
钟夏冷冷扫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了十张大团结出来,递给了夏大山。
夏大山数过,乐得露出了一口黄牙,走了。
银桃气极:“妈,你怎么还真给那人钱啊。”
钟夏拍了拍她的手:“急什么?我要是不给钱,他肯定不会跟我说实话。不过……有时候,这钱啊,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走,咱们回去。”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周老五敲响了钟家的院门。
钟夏开的门。
“婶子,事儿办好了。”周老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得格外的真诚。
钟夏把他让了进来:“你自己没受伤吧?”
“嘿,那肯定没有。一个糟老头子,不够我打两拳的。”周老五将大团结递了过来。
钟夏从中抽了两张出来,递给周老五:“算是给你的报酬了。”
周老五嘿嘿一笑,摸头:“这……这哪里好意思啊?”
只是那手,很是实诚地接过了。
实在是他最近在筹划着自己做生意,手里的钱实在紧张。不然他还真的不能要婶子的钱。
钟夏也不以为意:“这事儿就这到儿了,这几天辛苦地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婶子,桃姐是我姐,您有事儿,吩咐一声就成,可不兴和我这么客气。”
送走周老五,钟夏一回头就看见银桃直勾勾地盯着她。
钟夏推了推她的头:“干啥呢?”
“妈,您也太厉害了!竟然让周老五埋伏那姓夏的,这是揍了他一顿吧?还把钱抢回来了。嘿,可真爽。”
钟夏瞧着银桃上蹿下跳的样子笑了:“这夏大山一家就没个好人,昨天没揍成人,今天揍夏大山两口子也是一样的。”
只是想起夏大山所说的话,钟夏还是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看来,顾春田是她儿子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还是得找人去打听打听的。
眨眼又过去了数日,从夏家那边打听到的消息,和夏大山那日说的差不多。
钟夏终于死了心。
不过同时倒也来了好消息,银桃的分数出来了,考上了新海市的大学。
钟夏乐坏了,当即决定回村子去摆几桌酒。
钟建国两口子听说了这事儿,也乐得不行,当即表示这酒该办,帮着采买食材,跑上跑下,乐呵得不行。
去买肉。
卖肉的说:“建国,你怎么订这么多肉,家里又霜办喜事啊?你媳妇生了?”
“没有没有,就是我妹子考上了新海市的大学,那可是全国前十的大学呢。给我妹子办几桌乐呵乐呵。”
去置办其他东西。
“建国,你要点儿什么?”
“婶子,我妹子考上大学了,新海市的大学,可牛了。我们家以后也算是出了大学生了。”
路上遇上熟人:“建国,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跟你说,我妹子考上那新海市的大学了,咱们这儿第一个女大学生,厉害吧?”
“厉害厉害,那你这是去哪儿啊?”
“我妹子就是牛,新海市的大学可是咱们全国前十的大学呢。”
直到最后,庄秀英跟他说十句话,他就能说十句他妹子考上了大学的事儿,实在是受不了他了,一巴掌扇在了他身上。
“你差不多得了啊……小妹考上大学虽然是件高兴事儿,可也不是你这么嘚瑟的。也不怕遭小人。”
一听这,钟建国当即就警醒起来。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茬?当初才考试工的时候,他娘就叮嘱他们了,得低调,不能高调。
这万一遇上坏心眼儿的了,到时候搞个破坏,或是偷了他妹子的通知书什么的,可怎么办?
钟建国这才紧紧地闭上了嘴。
不过,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钱家人也都知道了,全往这边涌。
钱富贵和钱王氏乐道:“银桃这丫头,真考上大学了?”
“还是全国前十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