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红梅撇嘴。
她家这么好的光景,张家凭什么看不起她?
还有,她爷爷的身份地位可比张家要高出好多呢。
张家要是敢磋磨她,那就试试。
还有,食品厂的工人成天戴着白帽子,系着白围裙,一看都是为别人服务的。
那样的工作,她才不稀罕呢,成天弄得一身的蛋糕味,闻着都要吐了。
她可是沐家的小公主,就该被人一辈子宠着护着,而不是为了二三十块钱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在人前都抬不起头。
“妈,我有自己的打算呢,你们别再为我的事操心了。”
........
又忙活了两天,沐小草将杨树村黑娃带领的建筑队送上了去云省的火车。
那边的荒地已经批下来了,她的生态园可以动工了。
大队长还说,村里十五个年轻人也坐上了来京市的火车,就等着沐小草来安排了。
这十五人,沐小草全交给了胡三妹来安排。
服装厂那边宿舍不少,好多都空着,不怕没地方安置这些人。
转眼到了八月底,沐小草和胡三妹又要去上学了。
这天回到家,家里的电话铃就响了。
宋怀玉被吓了一跳。
“小草,谁啊?”
家里的电话没几个人知道。
沐小草笑着过去接起了电话。
“你好,请问您找谁?”
“哈哈,沐丫头,我是你张爷爷啊。”
沐小草一听,忙道:“原来是张爷爷啊。
你啥时候来京市啊?
卓爷爷说,过段时间,你们都会来京市呢。”
“爷爷们已经准备动身了。
你卓爷爷天天在我们几个老人家的耳边叨叨说你现在多有出息了。
我们要亲眼过来看看才会相信他的话。”
“张爷爷,快来。
我卓爷爷应该没有夸大其词。
等你们来了,我请你们天天吃好吃的。”
“哈哈,好,就这么说定了。”
张老开心地挂了电话。
没想到他们几个老家伙,还能有再次重逢的一天。
宋怀玉听见是张老打来的电话,也很开心。
都说患难见真情。
他们和这几个老人的感情,那可不是用几句话就能说完的。
“只要他们活着,以后就会更好的。”
宋怀玉感慨了一句。
他们都不想老去回想以前的事情。
不管是宋怀玉还是家里人,都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
人总得往前看不是吗?
宋怀玉宝刀未老。
她还想趁着自己能走动大干一场呢。
这样,子孙将来的生活还能再好过一些不是吗?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又响了。
今天电话还挺多。
沐小草惊奇接起。
“您好,请问您找谁?”
卓老满是醋意的嗓音在沐小草耳边响起:“丫头,刚张老头给你打电话了吧?
那个老家伙,洋洋得意说来到京市就会得到和我一样的待遇。
哼,他一个教海洋生物学的和你的专业差了十万八千里,人又不在京市,哪能得到和我一样的待遇。
丫头,你可不能有了张爷爷,陈爷爷,王爷爷,就忘你的卓爷爷啊。”
沐小草有些忍俊不禁了。
“卓爷爷,那怎么可能啊?
您几位都是我和沐阳的恩师,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好,好,不忘记就好。
有空就来爷爷这里坐坐。
别人的狗脸,你不用去看,也不用在意。
爷爷住的这个小洋楼是我说了算,别人都要靠边站。”
沐小草一听,心里顿时暖暖的。
估计那天老太太的冷脸让卓爷爷看见了。
不过,她怎么可能会和一个陌生人去计较什么呢?
她只认自己想认之人,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好的卓爷爷,我知道了。”
“那你明天抽空来家里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说。”
“好。”
老爷子挂了电话,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
老张那个家伙在电话里就是一顿吹嘘,说小草对他是多么的尊敬,又是多么的热情。
还说他们几个老家伙要在京市多住一段时间。
卓老嘴里嫌弃,但还是让张妈把家里的客房收拾了出来。
几个老伙计来了,总不能让他们去住招待所吧?
刚好借此借口,卓老让大儿子把他老妈接走了。
老伙计来了,他不能让她给几个老伙计添堵。
卓老满面春风,一转头就看见了满脸幽怨的孙子和孙女。
卓然和哥哥进来没有多长时间。
奶奶昨天被接回去了。
一回去就哭天抢地的,说爷爷不是个好东西,宁可收留他的那些什么难兄难弟,也要把她赶回来。
卓然知道,爷爷心里的疙瘩,一直都未曾解开。
可他们都已经刻意讨好了,可爷爷依旧是不愿理会他们,倒是对沐小草那个外人和颜悦色的。
刚刚爷爷就在给沐小草打电话。
那脸上的笑意,让卓然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而卓老看见自己的孙子孙女,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淡了许多。
他只说了一句:“来了,坐吧。”
就拿起桌上的报纸不再说话了。
“爷爷,我们来看看你。”
卓然回了一句。
相较于哥哥,她在爷爷面前,还能说两句话。
爷爷对其他人根本就理都不想理的。
卓然看爷爷这个样子,抿了抿唇。
但她和哥哥啥都不敢多说,只是小心翼翼坐在了沙发一角。
卓然垂下眼眸,不敢再说话了。
刚刚明明看见爷爷嘴角飞扬,可现在看见他们来了,却又成了那个古板严肃的老人家。
那样的笑容,很少在他脸上看见。
而这样的笑容,也就在他和沐小草说话时才能看到。
难道刚才,他也是在和沐小草打电话吗?
“爷爷,刚才是谁来的电话啊?”
她还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一句。
“是小草那丫头。”
卓然明了。
爷爷真是着了魔了,只有提到沐小草,他才会高兴。
而离开的老太太也不知道这老头子为什么变化会这么大,无论他们怎么努力,这老家伙都不肯原谅他们。
卓然的记忆里,爷爷虽然也是不苟言笑,但不会像现在这么冷。
这种冷,就是一种极致的冷漠,好像和自己的家人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淡薄得不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