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传灯日,长沙城的街巷早早挂满了莲灯、蝶灯与戏纹灯,孩童们举着自制的纸灯在巷间穿梭,嘴里唱着尹家戏班新编的《莲脉谣》。解家药铺前,解家小妹的徒弟正将新晒的金线莲分给百姓,其中一包莲茶递到了个白发老者手中——正是当年在藏煞窟被救下的长沙城老中医。
“解姑娘,这莲茶比往年的更甘醇,”老者抿了口热茶,目光落在药铺墙上的《守脉图》上,图里画着三族守护生脉的全景,“当年你们在黑石岭镇煞的事,我到现在还常跟孙辈讲,他们总说我在讲神话哩。”
解家小妹笑着摇头,从柜台下取出个木盒,里面装着片压平的金线莲花瓣:“这是当年九瓣莲落下的第一片花瓣,生脉灵气最足,您带回去给孙辈当护身符,能保平安。”老者接过花瓣,指尖触到花瓣的瞬间,突然愣住——花瓣上竟浮现出淡淡的莲纹,与他当年在藏煞窟见过的解九掌心纹身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黑石岭的龙脉眼旁,陈望正带着儿子陈安检查生脉莲的长势。守墓令悬在陈安胸前,令牌的银蝶纹随着孩子的脚步闪烁,陈安蹲在莲池边,指尖轻点水面,池里突然浮出只银蝶虚影,与守墓令的纹路共振。
“爹,蝴蝶在跟我说话!”陈安惊喜地抬头,“它说生脉底下有暖暖的气,在保护长沙城。”陈望摸了摸儿子的头,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着父亲探墓的日子,守墓令的银链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父子俩的对话。
尹家戏楼的后台,尹念正给女儿尹瑶整理戏服。戏服领口的青铜符牌泛着红光,尹瑶摸着符牌上的戏纹,突然哼起了段陌生的唱腔,调子与《生煞记》的古谱一模一样。“瑶瑶,这调子是谁教你的?”尹念惊讶地问,这段古谱只有尹家传人才能接触,她从未教过女儿。
尹瑶眨着眼睛,指着符牌:“是符牌里的姐姐教我的,昨晚我梦见个穿戏服的姐姐,她还教我画莲纹呢。”说着,她用指尖在戏服上画出半朵金线莲,纹路竟与尹雪戏服上的绣纹分毫不差——尹念突然明白,是姐姐的残魂在以另一种方式守护尹家,传承戏脉。
当晚的传灯仪式上,三族晚辈捧着莲灯绕祠堂而行。陈安的守墓令突然飞起,银蝶纹投射在祠堂合碑上,映出当年三族合力镇煞的画面;尹瑶的青铜符牌发出红光,戏纹与碑上的刻字融合,唱起了《守脉记》的古调;解家小妹的徒弟捧着金线莲灯,莲灯的光芒落在碑座上,唤醒了地底的生脉灵气,让合碑的“同心守煞”四字重新发亮。
仪式进行到一半,祠堂外突然刮起阵暖风,风中带着金线莲的香气。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黑石岭方向飘来无数光点,光点在空中凝成三族祖辈的虚影——解家太爷手持莲纹铲,陈家太公握着蝶纹令,尹家太君举着戏纹符,他们对着晚辈们点头微笑,然后化作金光,融入三族晚辈手中的莲灯,让灯芯的光芒更盛。
解九、陈念、尹霜站在祠堂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微微发热。他们知道,祖辈的守护从未离开,而是化作薪火,在晚辈手中继续燃烧。陈望握住儿子的手,尹念搂着女儿的肩,解家小妹拍了拍徒弟的后背,将三族的使命悄悄传递。
仪式结束后,陈安、尹瑶和解家小妹的徒弟相约去黑石岭看生脉莲。月光下,九瓣莲的花瓣泛着金光,莲池里的倒影映出三个孩子的笑脸,也映出三族信物的光芒。陈安将守墓令放在莲池边,尹瑶取下青铜符牌,解家徒弟拿出金线莲灯,三族信物在莲池边形成个小小的光阵,光阵中,竟浮现出尹雪、解家七房侄子等已故之人的虚影,他们对着孩子们挥手,然后渐渐消散在月光里。
“他们是在祝福我们吗?”尹瑶轻声问,陈安点头,将守墓令贴在胸口:“爹说,只要我们守住生脉,守住同心,他们就会一直看着我们。”
回到长沙城时,天已微亮。街巷的莲灯还未熄灭,百姓们的鼾声中带着安稳的气息。陈安、尹瑶和解家徒弟站在戏楼前,看着东方的朝霞染红天空,突然齐声唱起《莲脉谣》:“金线莲,银蝶绕,戏腔暖,守脉牢;三族心,百姓笑,长沙城,岁岁好。”
歌声顺着风飘向远方,飘进黑石岭的生脉深处,飘进三族祠堂的合碑里,也飘进每个长沙百姓的梦里。解九、陈念、尹霜站在巷口,听着孩子们的歌声,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守护的故事不会结束,只会在岁月中不断续写,成为长沙城永恒的传说。
许多年后,当陈安、尹瑶和解家徒弟成为三族的主事,他们也会像当年的解九、陈念、尹霜一样,带着新的晚辈探生脉、守祠堂、传莲灯。而那朵九瓣莲,依旧在黑石岭的龙脉眼旁绽放,见证着长沙城的岁岁平安,也见证着三族薪火相传的守护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