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朝再次睁开眼时，飞船驾驶座的星光还停留在原处，奥古斯都的手正紧紧攥着他消失前触碰过的座椅扶手，指尖泛白。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轻响：“临时位面锚点已激活，可停留三十个星际日，期间保留当前位面记忆。”
他轻手轻脚地凑过去，指尖刚碰到奥古斯都的肩膀，对方就猛地转身，将他死死抱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虫族翅膀不自觉地展开，黑色羽翼将两人裹成一个密闭的小空间，翅膀上未愈合的旧伤还在泛着淡绿色的微光。
“你没走？”奥古斯都的声音带着刚从恐惧里挣脱的沙哑，下巴抵在江逾朝的发顶，呼吸都在发颤，“我以为……又要找你很久。”
江逾朝拍了拍他的后背，才发现他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不走了，”他抬头，鼻尖蹭过奥古斯都的下颌线，“系统给了三十天，够我们把交流站的地基打起来。”
说是打地基，头三天两人却几乎没离开过飞船卧室。
奥古斯都像是患了某种“分离焦虑”，江逾朝去拿瓶营养液的功夫，回头就会看见他跟在身后，眼神黏在自己身上，像只怕主人跑掉的大型兽类。
第四天清晨，江逾朝被胸口的痒意弄醒，睁眼就看见奥古斯都正用指尖轻轻碰他锁骨处的旧疤。
那是当初替他挡虫族尾刺留下的痕迹。
见他醒来，奥古斯都的动作顿住，耳尖难得泛红：“我查了人类的‘亲密方式’，说触碰伤疤是……在乎的意思。”
江逾朝忍不住笑出声，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的疤早好了，倒是你，上次为了救我爸妈，后背的伤还没好全。”
说着就伸手去掀他的衬衫，却被奥古斯都按住手。
“别碰，”奥古斯都的声音低了些，“虫族的伤口愈合时会留鳞甲，不好看。”
他总记得江逾朝以前说过“喜欢人类的皮肤触感”，怕那些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甲会让他反感。
江逾朝却没松开手，反而更用力地掀开衬衫。
后背的伤口处确实覆盖着一层淡黑色的细鳞，像撒了把碎星，顺着脊椎的弧度蔓延开。
他低头，轻轻吻在鳞甲上，感觉到奥古斯都的身体瞬间绷紧。
“好看，”江逾朝的声音贴着他的皮肤，带着暖意，“比战舰的星光还好看。”
奥古斯都猛地转身，将他压在身下，鼻尖抵着鼻尖，呼吸灼热：“逾朝，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我……”
话没说完，就被江逾朝踮起脚吻住。
这次的吻和以前不一样，没有试探，没有犹豫，江逾朝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主动贴近他的唇齿。
奥古斯都的呼吸瞬间乱了，手环住他的腰，小心翼翼地回应，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
他总怕自己力道太大，会弄疼这个连咳嗽都让他心慌的人。
吻到动情时，江逾朝的手顺着他的后背滑下，指尖划过腰侧的鳞甲，感觉到奥古斯都的身体颤了颤，耳边传来他压抑的低喘。
“别怕，”江逾朝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喜欢的是你，不管是人类上将，还是虫族皇子。”
奥古斯都的动作顿住，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清晰又明亮。
他突然俯身，将脸埋在江逾朝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以前我总觉得，虫族的本能是占有，可遇见你之后才知道，是想把所有好的都给你，连命都可以。”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一起去交流站的选址地勘测。
江逾朝拿着光脑画设计图，奥古斯都就站在他身边，替他挡着星际风。
他的翅膀展开，刚好能把江逾朝裹在无风的区域。
路过的反抗军士兵远远看见，都笑着议论：“奥古斯都上将现在活像江副官的专属防护罩。”
有次林默送来物资，看见奥古斯都正蹲在地上，笨拙地给江逾朝系鞋带。
他以前从没做过这种人类的小事，手指总是勾错绳结，江逾朝笑得直不起腰，他却一脸认真，额角都沁出了汗。
“上将，您这系鞋带的手法，比拆虫族战舰还难。”林默打趣道。
奥古斯都抬头，把江逾朝的鞋带系成一个歪歪扭扭的结，语气理直气壮：“逾朝的脚不能着凉，系紧点好。”
江逾朝笑着摇头，弯腰重新系好，然后自然地牵起奥古斯都的手：“走吧，去看看建材到了没。”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手牵手走在荒芜的星际平原上，身后是刚打下地基的交流站，面前是漫天星光。
奥古斯都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戒指。
用虫族皇室水晶的碎片做的，指环内侧刻着“逾朝”两个字。
“人类的婚戒，”奥古斯都的指尖有些抖，把戒指套在江逾朝的无名指上，“我问了林默，他说这个代表……一辈子不分开。”
江逾朝看着手上的戒指，水晶在夕阳下泛着暖光。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也拿出个盒子，里面是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只是内侧刻着“奥古斯都”。
“我提前让林默帮我做的，”他笑着把戒指套在奥古斯都的手上，“刚好，一对。”
奥古斯都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又看看江逾朝，突然弯腰将他抱起，原地转了个圈。
虫族翅膀展开，带着两人飞起来，离地面不高，刚好能看见远处交流站的轮廓。
“逾朝，”奥古斯都的声音里满是笑意，“等交流站建好，我们就住在这里，每天看星星，再也不分开。”
江逾朝靠在他怀里，看着脚下的土地，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三十天很快就会过去，他终究要去下一个位面，但这次不一样。
他有了牵挂，有了要回来的人，有了一个等着他的家。
夜幕降临时，两人坐在交流站的地基上，靠着彼此看星星。
奥古斯都的手一直握着江逾朝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手上的戒指，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
江逾朝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慢慢闭上眼睛。
“奥古斯都，”他轻声说，“下次见面，我一定早点找到你。”
奥古斯都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我等你，多久都等。”
星光下，两枚戒指反射着微光，像是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心，跨越位面，跨越种族，跨越所有的伤害与分离，只等着下一次的重逢。
而江逾朝知道，不管下一个位面有多难，不管要经历多少次“追妻火葬场”，他都会记得，有个人在星际的尽头，等着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