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岁他一直不愿意离开领域。”长孙浔已经同其他木灵一样坐在椅子上，和程曜像在街口唠嗑一般悠哉游哉。
“一方面是他对渊蚀的憎恨已经达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地步，他也知道即便从领域里出去了，也没人认识他。”
“所以他就想和渊蚀爆了？”程曜坐在一把摇摇椅上，丝毫没有紧迫感。
“难怪他看见我这么开心。”回想起长岁见到程曜后那恨不得把他供起来的眼神，程曜这才知道那不是想把他们炼化吸收的兴奋。
而是几百年没见到活人的激动，终于有人能和他说话了。
换他自己也会高兴地无以复加吧。
“通过我们这些‘支援’，将这里的故事带出去，英雄们的名字也能一并记录。”程曜端着木灵杯，喝着由纯粹的液态木灵凝聚的“茶”。
至于为什么长岁要和程曜大打出手。
完全是两个人在跨服聊天。
一边以为对方要把自己炼化了，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跑。
一边以为对方要去领域内送死，想尽办法把人留下。
过程全错，但结果居然对了。
“虽然这个请求很厚颜无耻，但……能否拜托小友拦下长岁，不要让他就此陨落在领域内？”长孙浔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在长孙家的藏宝阁内应该还有东西存着，只要说出密语，出示信物就能拿到。”见程曜没有答应的打算，长孙浔和其他的族人们有些着急。
“我应该也有东西留在长孙家，小友若是愿意，都是您的！”一开始以为长岁杀人的女性木灵也说道，语速飞快，生怕程曜立刻说出反悔的话。
“啊，不是，我没说不答应。”程曜伸出手比了个打住，这让那些还在加价的木灵们愣住了。
“不过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的笑纳了。”说着，程曜还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木灵们倒是没觉得亏了，如果程曜什么报酬都不要，他们还觉得良心过意不去呢。毕竟人都死了，那些钱都不知道往哪花。
若是程曜听见了，一定会淡淡的装一句。
因为我善。
当然，钱到位了也行。
“也就是说，只要让长岁没有和渊蚀同归于尽的想法就行了吧。”
“所以……你要怎么做？”
丹轮和程曜盘腿坐在树洞内，树洞口已经被木盾层层封死，长岁生怕他们逃走然后被渊蚀一个平a囊死。
“很简单，打服他。”程曜咬了口压缩饼干，含糊不清的道。
“就这么粗暴？”丹轮嘶了一声，他还以为程曜会有什么建设性意见呢。
“和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在这里几百年，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形成这种想法，而是日积月累对渊蚀的憎恨产生的念头。如果光说他的族人不希望他死去，这种不痛不痒的安慰谁爱听谁听去吧。”程曜喝了口水，总算把压缩饼干那噎死人不偿命的感觉顺下去。
“与其多费口舌让他放弃，不如把他揍到没办法同归于尽。”
“我必须提醒你一下，长岁在这座森林里有自己的领地加成，你打不赢他的。”
这时，程曜反倒露出了一个笑容。
“谁说的？”
两日后，长岁一如既往的来到树洞，给他们送吃的。
“两位很快就能出去了，请稍安勿躁。”长岁放缓了声音，他也知道自己对程曜大打出手的行为很不妥，但他也没办法。
程曜那时候已经对他有了戒心，说多错多，只能选择兵戈相向。
“长岁兄，前些日子我与你打的并不尽兴，不如今日再战？”程曜没有吃那些果子，而是看着长岁说道。
谁知长岁摇了摇头，“我近些时日需要养精蓄锐，还请恕我无法答应。”
“诶，长岁兄别急着拒绝嘛。我可是受人之托来和你打一架的。”
这句话倒是让长岁有了些兴趣，他看着程曜，歪了下头。
“长孙浔，长孙阅，长孙茗。”程曜缓缓开口，说出了几个人名。
长岁的瞳孔猛地一缩，甚至在微微震颤。
“你……你怎么会！”
“还要我多说几个吗？”程曜笑了下，看起来志在必得。“就是他们让我和你打一架。”
“赌注呢？不可能就是单纯对战吧。”
“那这样，我赢了，你和我们一起离开领域。然后，我们一起回燕大。”
长岁瞬间笑出了声，可能是没想到程曜会提这个要求。
“如果你输了呢？”
“我就不再干涉你的行为。”
长岁长出一口气，终究还是无奈的答应了。
毕竟是自己族人的委托，再怎么也不能驳了他们的面子。
“你的把握是什么？”丹轮还是凑近了些，程曜一脸志在必得，但丹轮始终觉得不放心。
长岁的实力在得道阶，还在自己的地盘，胜算简直微乎其微。
他们两个一起上，倒是有可能扳倒他。
“放心吧丹轮哥，我还有杀手锏呢。”
两人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顶上就是渊蚀，倒是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我程曜\/长孙长岁，于日月的目光中起誓，遵守赌约，追求公正。请神明见证我们的对决。”
“嗯嗯，好，我看见啦~”月泠也站在场外，看起来有些敷衍的说道。
月泠你别捣乱！
程曜和长岁面对面站着，中间隔了些距离，此刻的氛围剑拔弩张。
“刷！”
两人同时冲了出去，下一秒，亢龙锏和一把一人高的长枪撞在一起，金属的碰撞擦出了亮眼的火花。
“咔！”程曜一个用力，亢龙锏将长枪击开，朝着防御弱点而去。论力量，他不觉得会输给长岁。
长岁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动作，立刻接下了程曜的亢龙锏，但还是被击退了好几米。
“呼……”长岁的一只手伸出，试图凝聚木灵来分散程曜的注意力。
但随后他皱起眉，似乎自身的感应被切断了。
“怎么回事？呜！”
程曜趁机冲上去，一通鞭法揍的长岁手都在发麻，握着枪的虎口隐约破了口子。
丹轮站在场外看得一清二楚。此刻他的眼睛微微泛白，两人战斗时的灵力走向在他眼里具象化。
“刚刚长岁集中森林的木灵被打断了……”丹轮喃喃自语，木灵们原本正在往他身边汇聚，却又忽然间全部散开，就像拒绝长岁的召集。
“都说了，现在是公平对决。”程曜一棍子狠狠抽过去，语气轻快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