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芬他们刚下牛车。她牵着蛋蛋,身后跟着抱着女儿的刘丽丽,刚踩着村口那几块磨得发亮的青石板停下脚,树荫下纳鞋底的几个婶子大娘就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围了上来。
为首的张大娘眼尖,先瞅见了神色还有些局促的刘丽丽,当即就拉长了语调开口:“淑芬啊,这可真是稀客啊!我前儿个还听你家隔壁的小雨说,你这老二媳妇前阵子在家哭天抹泪地闹着要离婚,说过不下去了,怎么这才没几天,你们就巴巴地把人给接回来了?”
旁边的大娘也跟着凑上来,眼睛直往刘丽丽怀里的孩子身上瞟,一边打量一边附和:“就是就是。这夫妻本是同林鸟,哪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
王淑芬心里早有准备,脸上堆着笑拍了拍刘丽丽的手背,对着几位大娘摆了摆手:“嗨,都是年轻人吵架,一时的气话!我家老二也知道错了,特意请假回来接她们娘仨,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过去了就完事儿了!”
说着王淑芬就带着人快速地越过人群往家走。
后面的几个就开始议论纷纷。
“我可听说媒的老婆子说,这刘丽丽她二嫂要把他说给张家的那个傻儿子做媳妇,还收了人家50块钱彩礼呢。”
“真的假的,她这不是也没跟赵家老二离呢?”
“谁知道呢?反正刘婆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估计假不了。”
“这刘丽丽也真是的,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想不到她男人一进局子就吵着要离婚。”
“这人哪里看得准啊。要我说啊,还是赵家那老三媳妇最靠谱,你们还没看到,那两口子,感情好的呦跟一个人似的。”
“那确实啊,那赵家老三也确实是个有福气的人,找的那媳妇漂亮不说,娘家那条件也是顶顶好的。”
…….她们的议论,王淑芬他们都没有听到,几人刚回到家,把孩子一放下,王淑芬就回了屋。
刘丽丽悄声问赵清溪“娘是不是生我气了?”
赵清溪:
“没事,我待会进去跟她说说。”
晚上赵清浔和蒋知南一起回赵家吃饭的时候,也发觉了赵家那诡异的气氛。两人吃完饭没有多作停留,就回了隔壁。
两人进了空间里喝着果汁的时候,蒋知南就好奇的问赵清浔,“你二哥不是无罪释放了吗?娘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赵清浔看她一脸八卦样子,笑着说道:“张叔说他们今天去刘家庄接二嫂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婆子来接人,说是二嫂她嫂子给她换了五十块钱的彩礼。”
蒋知南震惊不已,都被果汁呛到了,咳个不停,赵清浔边给她轻轻拍着背边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蒋知南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太惊讶了。可二嫂不是还没跟你二哥离婚吗?这就着急找下家了,就没盼着他点好啊?”
赵清浔突然握住她的手说道:“她娘家重男轻女很严重,她当年就是不小心掉河里被我二哥救起,她娘家就以名节受损,开了高价的200块钱彩礼,才嫁给我二哥的。”
蒋知南:
“这样的吗?我之前怎么也没听你说过?”
赵清浔:
“这不是她嫁过来几年都相安无事,我们当然不会揪着她的旧事重提。”
蒋知南:
“可我看娘对她也不错啊?”
赵清浔:
“她总唠叨说女人不容易,既然人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她当然不会把她怎么样?”
蒋知南:
“那这次咋还生气了?还有这个换彩礼的事到底是谁的主意?她不同意的话应该也没人能逼她吧?”
赵清浔皱了一下眉头“谁知道呢?”
蒋知南:
“不过看你二哥好像对这事不在意啊,他作为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别人也不好多问吧?”
赵清浔:
“其实我觉得我二哥有点死心眼。他当年没跟二嫂结婚之前,供销社有个女孩子挺喜欢他的,是他同事的妹妹,后面他却转头就娶了二嫂。”
蒋知南:
“那也要他自己愿意啊,他如果不愿意别人逼他也没用啊。”
赵清浔:
“你说错了,我问过他,他之前并不喜欢二嫂,他就是单纯的因为被逼无奈了才妥协娶的她的。”
蒋知南都无语了“这也太没主见了吧,哦,不对,是太不矜持了吧?那你娘还说他是你们家最聪明的人。”
赵清溪:
“那是因为他从小拆装东西都学的很快。”
蒋知南笑着总结了一下“就是天生就是当工人的人。而且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就那样吧。滤镜都碎了。”
赵清浔疑惑不解的问道:“啥是滤镜?”
蒋知南:
“在后世“滤镜碎了”是一种网络流行语,指的是人们对某人或某事的美好幻想、理想化认知被打破,开始看到其真实、甚至是不完美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