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风雪未歇。
四月初五,夜袭未成,图勒可汗终于露出獠牙。
铁骨部十万铁骑,兵分三路,从西陲铁岭、东谷青丘、中线红岩三地同时南下,直扑镇北军三大防线!
这是自大夏立国以来,北方最大的一次敌军集结。
营帐震动,警号三响,陆澜风披甲出营。
他一身银鳞战甲,头戴玄羽盔,神情肃杀,目光扫过全军:
“众将听令!”
“即刻封锁红岩谷,三日前哨、五日后营、十里粮道,全数火线转移!”
“守者——死守!”
全军将士应声震天:
“誓死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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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部行军如雷,战马铁蹄踏碎山岩,旌旗猎猎如云。图勒立于中军台车上,披着雪狼披风,眸光赤红:
“此战,破镇北军,血洗边关!”
“我欲长驱直入大夏皇城,让那少君知道什么叫——草原的怒火!”
而他身旁两位异族将领却沉声道:
“大可汗,陆澜风非寻常之人。若贸然攻营,恐有埋伏。”
图勒冷笑:
“陆澜风若真有胆,怎会闭营不出?他这是怕了。”
事实上,陆澜风正隐于红岩谷腹,布下“火风三阵”。
这一战,他不打算守,而是要主动出击!
他将镇北军化整为零,三万主力化为三部游骑,藏于地形之中,以火攻、风势、伏骑三阵为核心,配合红岩天险,欲一战摧敌!
此阵由他亲自调度,一日内五次调整,亲赴前线踏勘。
副将惊讶:
“将军要亲自断后阵?此举太险!”
陆澜风只笑一声:
“你忘了,我从来就是在险中求生的人。”
四月初八,黄昏时分,红岩谷突起狂风,正值图勒大军深入谷腹。
前锋将军见风势乖张,忽觉不妙。
就在此刻——
谷口两翼忽然火光冲天,早已布好的干草引火而燃,连通油壶、松脂、火铳,一瞬之间,烈焰腾起!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整条谷地仿若火龙翻身!
图勒前军猝不及防,被烈焰吞噬大半。
而此时,谷口东南侧突起马蹄如雷,陆澜风亲自率五千铁骑,从火势后方杀出,犹如鬼神!
“镇北军,随我斩敌——不留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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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这是一场火与血的洗礼。
图勒愕然怒吼:
“他竟敢放火烧谷!疯了!”
副将却低声惊惧:
“这是陆澜风的‘三层火阵’,是他六年前在西岭试过的……”
“但那时只有两千敌人,如今他用来烧十万大军……”
图勒怒不可遏,挥刀怒吼:
“给我杀出去!杀出这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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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镇北军早已封死谷口。
火线连环,一环断一环,退无可退。
一整夜,红岩谷如同人间炼狱。
陆澜风三次陷阵,身负两箭,仍不退半步。
凌晨时分,火光渐熄,谷中尸骨累累,图勒重伤遁走,仅余两万骑兵北撤。
而陆澜风率三千残兵追击至三百里外,将其一举歼灭。
红岩之战——
敌十万,败之九万!
镇北军战损三成,斩获图勒七旗,斩其五将,生擒副帅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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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传回京中,世孙萧御之召百官于御前听捷:
“镇北军胜,陆澜风伤而不退,火破铁骨,北疆安矣。”
朝野震动,文武齐贺。
礼部请封“定北王”,百官请立“镇国碑”,百姓奔走相告。
而静云宫内,林阮音在听闻捷报时,坐于窗前,沉默许久。
她轻声道:
“他赢了。”
凤元君激动:
“娘娘,权王凯旋在即,您该……”
林阮音却只是笑,极轻极淡:
“他回来,我自会等。”
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得很开,只是坐在风中,任春花漫卷衣袖。
红岩血燃,烧出了大夏安宁。
陆澜风此战,震北原,威西戎。
图勒余部尽散,草原诸部重新结盟求和。
这一战,不只是胜,更是立威。
而他,终将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