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茅草屋彻底烧尽之后,李骥才带着人离开。
萧明珠赶到的时候,这处已然是一片灰烬。
“郡主,来晚了。”婢女在一旁回道。
“该死。”萧明珠脸色一沉,随即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找。”
“是。”婢女应道,便命人从焦土中寻找。
这厢。
宁珣已经从暗道爬了出来,也不敢停留,骑着马赶回临南。
萧明珠一无所获,她只能暂时地留在了木州府。
只是等李骥回去之后,才发现书房内的密室被打开,放在暗格内的账本也不翼而飞了。
他惊慌不已,转身便带着人朝着临南的方向追了过来。
慕璟翊收到消息,并不意外。
宁珣以身入局,吸引李骥的注意,而后又派人摸清楚他书房内的布局,来了一个声东击西,釜底抽薪。
如今只看宁珣能否安然赶回临南了。
毕竟,李骥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敢对恒王世子动手。
只要宁珣直接冲到他的宅子,李骥便无计可施了。
两日后。
纪檀音这也得了消息。
她倒是知晓宁珣会有法子脱身,到底没有想到他竟然能以自己为诱饵。
“姑娘,这李总督已经派人追了过来。”锦竹说道。
“宁珣那必定还有后路。”纪檀音慢悠悠道,“萧拓呢?”
“萧世子只是待在木州府,并未有任何地动作。”锦竹看向她。
纪檀音勾唇浅笑,倘若这李骥与东林王有关,萧拓必定会铲草除根。
李骥回去,便是离他的死期不远了。
慕越那只耐心等待,派去木州府的人也送来了消息。
他得知之后,打算亲自前去迎宁珣。
这也是宁珣离开之前与他商议好的。
若是中途有变故,他得到的东西也要安全抵达临南。
慕越整装之后,出了城。
纪檀音得知此事儿,也只是待在宅子内静心等待。
慕璟翊这几日倒是安静,也并未缠着她,只是安静地待在东院内。
纪檀音无暇理会他,二人相安无事。
十日后。
为了拦截住宁珣,李骥不惜动用了漕帮的人。
宁珣一路上也不敢耽搁,他带来的人多半都折在了路上。
宁珣不敢有任何地喘息,只能不停地赶往临南。
不远处,便瞧见有一拨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宁珣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如今也只剩下六人,看来又免不了一场血战。
他深吸了口气,双眼溢满了杀气。
直等到他缓缓地靠近,眼前的人已经冲了过来。
只是还不等他动手,这些人都应声倒下。
宁珣抬眼看去,当瞧见慕越时,他松了口气。
慕越策马前来,待瞧见宁珣这般狼狈的模样,反倒乐了。
宁珣收敛肃杀之气,变成了素日玩世不恭地模样。
“你若再来晚些,我可就交代在此处了。”
慕越拱手道,“得到你的消息,我便赶了过来。”
宁珣也不耽搁,与慕越一同赶路。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二人对视了一眼,宁珣将账本塞到了慕越的怀中。
“我在此断后,你赶紧走。”
慕越点头,将自己的人留了下来,只带了四个人离开。
宁珣目送着慕越离去,又看向身后的李骥,满脸胡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地笑意。
他只是静静坐在马背上,等待着李骥的到来。
纪檀音原本是在耐心等待,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亲自带着锦竹赶了过来。
慕越远远地看见她骑着马前来,有些诧然。
纪檀音行至他的跟前,“宁珣呢?”
“李骥的人追了过来,他让我先走。”慕越说道。
“你先离开。”纪檀音语气沉稳,没有半点地惧怕。
慕越一顿,“纪姐姐,你……”
“放心,我会将他安然无恙带回来。”纪檀音看着他道。
慕越轻轻点头,知晓这个时候什么最重要。
纪檀音与锦竹骑马继续往前。
宁珣瞧着越来越近的李骥,而他的神态反倒越发地泰然自若。
李骥瞧着等他的宁珣,那眼神中迸射的杀意,像是要将宁珣碎尸万段。
宁珣不紧不慢地启唇,“李总督一路上对我穷追猛打,如今见到我,瞧着倒是不高兴啊。”
李骥黑着一张脸,“宁贤侄,我府上奇珍异宝繁多,你若喜欢大可随意拿去把玩,又何必自寻死路呢?”
宁珣爽朗一笑,“总督府上的奇珍异宝的确多,只不过我素来不爱那些。”
李骥不愿与他闲扯,“还是将东西交出来吧。”
“怕是晚了。”宁珣抬起双臂,“东西并不在我手中。”
李骥眸底一冷,知晓他这是有心拖延。
“既如此,那我也留不得你。”李骥说罢,扬起手,要对宁珣动手。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宁珣扭头,当瞧见是谁时,他愣住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反倒没有适才面对李骥时那般坦然。
如今他这幅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他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去。
素日风流不羁的潇洒公子,以这幅蓬头垢面,宛若丧家之犬的模样出现在纪檀音的跟前,宁珣觉得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是心里却又忍不住地在悸动。
他攥紧缰绳,有那么一刻,想要将自己的脸蒙上。
纪檀音只是慢悠悠地靠近宁珣。
李骥瞧见面前的女子,脸色一沉,稍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是恒王世子妃?”
“李总督可认得此物?”纪檀音说着,将一块玉牌拿了出来。
李骥瞧着那玉牌,连忙便要翻身下马。
可是他突然又停了一下,朗声道,“恒王世子妃正在养病,怎会出现在此?”
纪檀音早就知晓他不会承认,如今生死攸关,他必定会将她也一并杀了。
她递给锦竹一个眼神,突然道路两旁涌出了不少弓箭手,此刻齐刷刷地将箭指向他。
李骥眉头紧蹙,他怒瞪着纪檀音,“你怎会有如此多的人马?”
“李总督可是要硬碰硬?”纪檀音的语气淡然,带着一丝地漫不经心。
李骥自知账本追回无望,他突然仰天大笑,“当真是天要亡我!”
他随即调转马头,骑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