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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周旺福,你变脸也未免变得太快了吧?”

她故意扯着嗓子嚷嚷,声音尖利刺耳,像针一样穿透街头的喧闹,引得路上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扭头朝这边张望,有的掏出手机悄悄拍摄,有的低声议论。

柳大菊毫不在意,反而挺直了腰板,声音更大了几分:“男人啊,果然是见一个换一个,新鲜劲一过就扔!今天甜言蜜语,明天就翻脸不认人,真当女人是衣服,说换就能换?”

赵敏书皱紧眉头,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条熟悉的小路上,突然碰上这个曾与周旺福纠缠不清的女人。

柳大菊那一张口就满是怨气的样子,让她心里一阵烦闷,仿佛空气都被搅浑了。

“你给我闭嘴。”

周旺福猛地跨前一步,动作果断地挡在赵敏书身前,像是怕柳大菊的言语会伤到她。

他的声音发狠,眼神凶厉,额角的血管一跳一跳的:“我追过你是以前的事,是年少无知,是不懂分寸。可现在你我早就没有关系了,早就是两条路上的人。别在这儿胡搅蛮缠,别拿过去的事当借口来恶心现在的人。”

“没关系?”

柳大菊被他这番话气得脸颊发白,声音陡然拔高,几乎成了尖叫,“那你干吗老在我眼前晃悠那个新认识的女孩?每次一出店门,就带着她逛街、吃饭,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就是要让我看得清清楚楚,好彻底死心?”

“我没想炫耀,是你自己非要凑上来瞧的。”

周旺福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回道,“我走我的路,牵谁的手是我的自由。你拦不住,也管不着。柳大菊,你要是还有一丝体面,就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

两人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情绪激烈地碰撞着,像刀子在空气中来回飞舞。

赵敏书听得心里越来越烦,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再看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执。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脚步急促而坚定。

“我先回去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决绝。

“如意姐!”

周旺福猛地回头,伸手想拦住她,语气里满是焦急与不舍。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她,柳大菊便横着身子狠狠一挡,硬生生将他隔开,脸上带着挑衅的冷笑。

“哟,人要走啦?心疼了?”

柳大菊斜睨着他,声音讥诮,“怎么,怕人家不理你了?怕她知道你以前为了我连工作都旷工?怕她知道你在我家楼下站了一整夜?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赵敏书回到店里,感觉空气都沉了几分,连呼吸都带着压抑。

店内原本熟悉的炉火气息、药材的苦香,此刻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阴霾覆盖。

她轻轻放下包,抬头时,看见周师傅坐在堂屋的木椅上,脸拉得老长,脸色难看得像要打雷,眼神冷得几乎结出霜来。

“师父,出啥事了?”

赵敏书低声问道,心里隐约浮起不安。

“旺福那小兔崽子呢?”

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跳了起来,声音发颤,满是怒火与失望,“叫他立刻滚过来见我!我养了他二十多年,没想到养出这么个混账东西!枉我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

外头吵的那一幕,他全听到了。

隔着窗户,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他心上。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居然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藏匿信件的缺德事。

这不是普通的误会,这是对信任的践踏,对道义的背叛。

“师父,到底怎么了?”

赵敏书心头一紧,追问道,声音里已带上一丝慌乱。

“那混账小子,”周师傅咬牙切齿,眼眶发红,“居然把人家寄给你的信,一封不落地全藏起来了!整整三封,全被他塞在床底下!要不是我今天去他房间找东西,谁能知道?谁又能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昨天来的那个当兵的小伙子,对赵敏书有心思。

那小伙子穿着笔挺的厂装,肩背挺直,说话时眼神明亮,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赵敏书身上。

他来店里修手表,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却故意磨蹭了好久,找各种借口多留一会儿。

赵敏书低头修表时,他便站在一旁,双手交叠,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又克制的笑。

这些细节,街坊邻居哪个看不明白?

可谁能想到,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居然也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周旺福平日里吊儿郎当,手艺没学精,心倒是先飘远了,竟也悄悄盯上了赵敏书,暗地里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正说着,周旺福回来了。

他刚从巷子口拐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包刚买的瓜子,边走边嗑,神情轻松,浑然不知家里已是山雨欲来。

阳光斜斜地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他拖得长长的影子。

他一边走一边抬头看了看天,嘟囔着:“这天儿还真热。”

可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店里传来,紧接着便是父亲的怒吼。

周师傅猛地站起来,连胡子都在抖。

他原本正坐在藤椅里抽着旱烟,听到街坊几句闲话,越听越不是滋味,胸中怒火直往上冲。

他“啪”地一声把烟杆砸在桌上,腾地站起身来,脸色铁青,花白的胡子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动。

那模样,活像一头被激怒的老狮子。

“小wangbadan!给我滚进来!”

他声音洪亮,嗓门穿透墙壁,直冲云霄。

这一声吼,震得墙上的挂钟都像是晃了一下。

这一嗓子,整条街都听得见。

卖豆腐的李婶正掀开锅盖,热气腾腾的白雾中吓了一跳,手一抖,木勺“啪”地掉进锅里;对门的王大爷正坐在门口下棋,听得这一声,吓得棋子脱手,半天没反应过来;就连巷子尽头的小孩们也吓得停下追逐打闹,扭头朝这边张望。

陈翠师兄吓一跳,立马跑到门口探头看。

他原本正在修理一台老式收音机,螺丝刀都还捏在手里,一听见这阵势,心头一紧,赶忙撂下工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扒着门框往里瞅。

他看到周师傅怒目圆睁,手叉着腰,而地上跪着的——正是周旺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