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议会使者索罗斯那句“抵押贵国财政大臣的智慧”,如同无形的冰锥冻结了金库。
诺澜女皇盛怒捏碎水晶杯,冰渣般的音节淬火而出:“你们要的不是智慧,是解剖标本?”
我冷笑着签下“洛兰智慧期权契约”——大脑1%思考能力年化收益率300%起。
格罗夫纳公爵肿着眼睛扑来:“我抵押金矿!认购五百份!”
巴顿伯爵撕碎矿山地契:“我全押!买断十年智慧分红权!”
当神秘买家清空契约时,我在角落看到了原主遇害前画下的死亡标记。
索罗斯那番冠冕堂皇、包裹着贪婪毒药的“尊崇智慧”说辞还在金库凝滞的空气中嗡嗡作响,就被洛兰那一声冰裂般的嗤笑硬生生斩断。
所有的目光,那些混杂着惊疑、错愕、幸灾乐祸或纯粹茫然的目光,瞬间从炼金议会使者那张刻板的脸庞上移开,如同灼热的探照灯光束,齐刷刷聚焦在风暴的中心——那位站在庞大赤字投影前,身姿略显单薄却气场惊人的财政大臣身上。
她脸上那点职业化的、应付哭穷贵族们的虚假面具彻底剥落,露出了底色。那是一种极度冷漠的平静,仿佛冻结的深渊。然而,仔细看去,深渊之下却涌动着复杂的光:被冒犯的怒意如同暗流,看穿一切的嘲弄宛若浮冰,还有一丝……一丝近乎残忍的兴奋,如同深渊底部偶尔折射出的、令人心悸的寒芒。
“索罗斯阁下,”洛兰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经过冰水淬炼的金属,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精准地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蜗,“炼金议会打的主意,可真够‘智慧’的。”她刻意加重了“智慧”二字,嘲讽的意味浓得化不开。“想把我当成一件稀有的炼金素材,封进你们议会的水晶罐子里,慢慢地切片、研究?打着‘尊崇’的幌子,干的却是剥夺自由、禁锢思维的勾当?呵,好一个‘灵活性的方案’!”
她向前缓缓踏出一步。
“嗒。”
高跟鞋与冰凉坚硬的黑曜石地面碰撞,发出清脆得近乎刺耳的声响,如同冰冷的锤子敲打在每一个紧绷的心脏上。她身后,那庞大的、象征着帝国财政濒临崩溃的赤字投影无声地流淌着刺目的猩红光芒,将她的侧脸映照得如同染血的雕像,冷冽、锋利。
“我洛兰·冯·克劳迪乌斯的脑子,”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空气的尖利穿透力,目光如实质的闪电,狠狠劈向脸色已经开始发僵的索罗斯,“不是什么阿尔卑斯山崖缝里等着被采摘的珍稀药草!更不是你们炼金炉里乖乖等着被高温熔解、提取精华的矿石!”她猛地一挥手,指向身后那片刺眼的猩红,“它运转一次,产生的价值,足以买下你们议会半个金库!你们想用区区债务延期,就想把这摇钱树连根拔走,关进笼子里?”
金库死一样的寂静。只有角落里老司库莫里斯那压抑到极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抽噎声,断断续续,如同垂死的背景音。
索罗斯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那张万年不变的刻板面孔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洛兰的直白和犀利远超他的预期。他下意识地挺直背脊,试图重新凝聚气势:“洛兰阁下,请注意您的言辞!炼金议会……”
“闭嘴!”洛兰粗暴地打断他,脸上的表情忽然从冰冷的愤怒切换成一种近乎狂热的、带着毁灭意味的嘲讽笑容,“你们不是要抵押我的‘智慧’吗?行啊!满足你们!”
她猛地转身,几步冲到一张临时放置账册的厚重橡木长桌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猩红的裙摆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桌上散落着羊皮纸、鹅毛笔和墨水瓶。她一把抓起一支削得尖利的鹅毛笔,看也不看,从旁边一摞用于记录金库进出的空白羊皮账单中用力抽出一张最大的。
“刺啦!”
羊皮纸被粗暴地展开,发出轻微的抗议声。
洛兰没有任何停顿,甚至没有细看纸面的纹理。她手腕悬空,握笔的姿势奇异地稳定,仿佛演练过千百次。鹅毛笔尖饱蘸浓墨,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在那张代表着帝国财富流通的空白票据上,龙飞凤舞起来!
笔尖划过坚韧的羊皮纸表面,发出沙沙的、清晰的声响。在这个落针可闻的金库里,这声音被无限放大,像无数只小爪子在抓挠着所有人的神经。贵族们伸长了脖子,炼金师们屏住了呼吸,连诺澜女皇冰封般的怒容也微微一动,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洛兰笔下流淌出的字符。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
洛兰手腕一抖,最后一笔凌厉地甩出,墨迹在羊皮纸上晕开一个有力的顿点。她看都没看,抬手就将那张墨迹淋漓、仿佛还带着她灵魂热度的羊皮纸朝着索罗斯的脸上“呼”地一下甩了过去!
羊皮纸在空中猎猎作响,打着旋,精准无比地糊向使者那张因惊愕而有些呆滞的脸。
索罗斯下意识地侧头躲避,羊皮纸擦着他的面颊飞过,啪嗒一声掉在他脚边的黑曜石地面上。
短暂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张飘落地面的羊皮纸上。
格罗夫纳公爵离得近,他那双被眼泪鼻涕糊得有些模糊的小眼睛猛地瞪圆了,肥胖的身体像是装了弹簧,一个极其不符合他体型的前扑,竟以不可思议的敏捷抢在所有人之前,一把将那羊皮纸捞了起来!
他顾不上形象,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沾满泪痕和鼻涕的脸颊,肥厚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几乎将羊皮纸戳破,一个字一个字地贪婪辨认着:
“兹发行‘洛兰智慧期权契约’!”
第一行字就让他倒抽一口冷气,下巴上的肥肉剧烈地抖了一下。
“每份契约,代表洛兰·冯·克劳迪乌斯大脑1%的思考能力…”
“年化基准收益率…300%起?!”
他念出声了,声音尖锐得破了音,像一只被掐住的肥鹅。那双布满红血丝的小眼睛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贪婪几乎要喷涌而出。
“300%?!”
“1%的脑子?!”
“我的星神啊!”
整个金库彻底炸了锅!凝固的空气被这突如其来的惊雷完全轰碎!前一秒还沉浸在炼金议会恐怖要求和女皇震怒中的贵族们,此刻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醒了,血液轰然冲上头顶!
“格罗夫纳!你看清了?!是300%?!”巴顿伯爵再也维持不住他那悲天悯人的破落贵族姿态,一个箭步冲过去,几乎要贴到格罗夫纳肥胖的后背上,嘶声追问。他那刻意营造的疲惫愁容被前所未有的狂热取代,眼珠子瞪得溜圆,浑浊的眼白里爬满了血丝。
“白纸黑字!墨还没干透呢!”格罗夫纳公爵死死攥着那张轻飘飘的羊皮纸,仿佛攥着整个世界的财富密码,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波浪般起伏,“洛兰阁下的大脑!1%!每年至少三百倍回报!诸神在上!炼金议会那群蠢货居然只想要解剖?!他们是瞎子吗?!这是金山!活的!会下金蛋的金鹅之王!”
他那张涕泪横流的脸瞬间完成了从悲苦到狂喜、从绝望到贪婪的极端转换,肿胀的眼睛里只剩下赤裸裸的占有欲。他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锁定那个刚刚签下这份“疯癫”契约的身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唾沫星子四溅:
“洛兰阁下!智慧女神在上!我!格罗夫纳!抵押名下所有金矿!认购五百份!不!六百份!现在就签契约!快!纸!笔!”
他的吼声如同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让开!格罗夫纳!你个蠢货!看你看漏了!”另一个穿着华丽但袖口磨损严重的老侯爵不知从哪里爆发出巨力,一把推开挡路的几个小贵族,挤到格罗夫纳旁边,几乎把脸贴到了羊皮纸上,手指颤抖地指着契约下方一行稍小的注释,“看这里!‘份额有限,超额认购以抵押品价值优先确认’!先到先得!蠢货!你还在等什么?!”
“什么?!份额有限?!”
“快!抵押!我的庄园!我的领地!”
“我的秘银矿!我祖传的星陨矿脉!”
“还有我的!我的宝石矿!我的船队!”
整个金库瞬间变成了沸腾的、疯狂的交易市场!哭穷?债务危机?女皇的怒火?炼金议会的威胁?在这一刻,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一个赤裸裸的念头——抢!抢到洛兰·冯·克劳迪乌斯大佬的股份!抢到那一年至少三百倍回报的摇钱树!
贵族们彻底疯了。刚才还为了躲债哭爹喊娘、互相指责推诿的体面荡然无存。他们像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推搡着,拥挤着,咆哮着,争抢着试图冲到洛兰面前,或者至少冲到那张被格罗夫纳死死护着的契约样本前,看清楚每一个字眼。昂贵的丝绸礼服被撕扯,精心打理的假发歪斜掉落,名贵的宝石纽扣在推挤中崩飞,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地,无人理会。
“肃静!!!”
一声裹挟着恐怖威压的怒喝,如同实质的音浪轰然炸开!
是诺澜女皇!
她脚下的水晶碎片再次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碾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那张绝美的容颜此刻覆盖着千年寒冰,星辰般的眼眸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目光所及之处,沸腾的空气瞬间冻结!狂热的贵族们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更是被这股无形的威压直接逼得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成何体统!”女皇的声音如同极地风暴,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帝国重臣的智慧,岂是尔等可以如此肆意围观、如同集市肉摊般叫卖争抢的?!目无尊卑!贪婪无度!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女皇!”
她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压力,狠狠砸在每一个贵族心头。刚刚燃起的贪婪之火被强行压了下去,留下一片死寂的灰烬和恐惧的颤抖。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个略显疲惫却异常决绝的声音响起。
“陛下息怒。”
巴顿伯爵排开人群,缓缓走了出来。他脸上那份刻意营造了很久的疲惫愁容消失了,此刻只剩下一种孤注一掷的平静,仿佛放下了所有伪装的重担。他无视女皇那足以冻结灵魂的目光,径直走到了洛兰面前。
他从自己昂贵的貂绒大衣内衬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几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边缘已经磨损泛黄的羊皮纸。那上面印着繁复的家族徽记火漆印——是他的矿山地契,是他家族数百年积累的核心财富象征。
他没有看洛兰,也没有看女皇,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地契,眼神复杂,有不舍,有决然,最终化为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双手捏住地契的两端。
“嘶啦——嘶啦——嘶啦啦啦啦!”
刺耳的撕裂声在金库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代表着他家族根基、他最后底牌的矿山地契,毫不犹豫地撕成了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无数泛黄的纸屑从他指缝间纷纷扬扬飘落,如同祭奠的纸钱。
他抬起头,看向洛兰,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寂静:
“洛兰阁下,巴顿家族,放弃所有矿山所有权。”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飘落的纸屑,仿佛看着自己亲手埋葬的过去,“以此为抵押,买断您契约所述……十年智慧分红权。”
“嗡——”
尽管有女皇的威压在前,人群中还是瞬间响起一片无法抑制的倒抽冷气声和压抑的惊呼!
买断!十年!这意味着巴顿家族放弃了祖宗基业,放弃了所有其他可能的翻身机会,将整个家族的命运,如同最疯狂的赌徒,押在了洛兰·冯·克劳迪乌斯未来十年的大脑产出上!
这份决绝,这份孤注一掷的疯狂,甚至超过了格罗夫纳抵押金矿的举动!
索罗斯的脸色彻底变了!炼金议会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了!他厉声喝道:“巴顿伯爵!你无权私自交易!债务延期需议会……”
“闭嘴,索罗斯。”洛兰的声音比他更快,更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掌控感,“这里是星辰帝国金库,不是你们的炼金实验室。我的智慧,我说了算。契约已成,落笔无悔。”
她甚至懒得再看索罗斯一眼,目光转向巴顿伯爵,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带着评估猎物价值的笑意:“巴顿阁下,好魄力。十年分红权重置契约,稍后签给你。”她的目光转向那些几乎要再次失控的贵族,声音如同冰水流淌,精准地刺入每一个贪婪的灵魂,“至于你们……份额有限,价高者得!”
短短四个字,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信。
“我!我的水晶矿!价值连城!”
“我的份额!我的三百份!”
“别挤!我先到的!我的抵押品清单!”
刚刚被女皇威压强行按下去的狂热火山,以更加猛烈、更加失控的姿态轰然喷发!这一次,连女皇那冰冷彻骨的怒意似乎都无法彻底压制住这群被贪婪彻底吞噬的贵族野兽!他们彻底红了眼,嘶吼着,推挤着,挥舞着各自的地契、矿脉图、庄园契约,争先恐后地涌向洛兰,涌向那个象征着无限财富的源头。
金库的地面在无数双脚的践踏下微微震动。昂贵的契约文件如同废纸般在推搡中飘落、被踩踏。空气中弥漫着汗味、昂贵的香水味和一种名为“贪婪”的浓烈腥臊。秩序彻底崩溃,只剩下原始的掠夺本能。
混乱像瘟疫一样在金库内蔓延,失控的贵族们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风暴中心的洛兰。尖叫、咒骂、推搡声交织成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噪音风暴。格罗夫纳公爵肥胖的身躯被挤得东倒西歪,他那张珍贵的契约样本几乎要被后面伸过来的无数只手扯碎。巴顿伯爵被汹涌的人潮推离了洛兰身边,他脸上那份孤注一掷的平静也被眼前的失控景象冲击得有些动摇。
索罗斯脸色铁青,炼金议会那套精密的金融手段和强权秩序,此刻在这片原始的贪婪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带来的护卫试图维持秩序,却如同几片试图阻挡洪流的树叶,瞬间被淹没在混乱的人潮里。
诺澜女皇站在高台上,脚下的水晶碎片被她周身散发出的恐怖威压碾成了更细的粉末。她的怒火并未消散,反而因为这彻底的失序燃烧得更加冰冷狂暴,星辰般的眼眸中寒光暴射,右手已经缓缓抬了起来,指尖萦绕着毁灭性的能量微光——她随时准备以雷霆手段镇压这场闹剧。
就在这片混乱的顶点,就在女皇的指尖微光即将爆发的刹那——
金库那扇沉重的、刻画着星辰巨龙的镶金大门,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声沉闷悠长的叹息。
“嗡——嘎吱……”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不是被蛮力撞开,而是以一种极其平稳、从容不迫的方式,缓缓滑开一道缝隙。
门外并没有预想中的光,反而是一片更加深沉的、如同凝固墨汁般的漆黑。这漆黑是如此纯粹,以至于门内金库墙壁上镶嵌的、用于照明的辉光水晶散发出的柔和光芒,在触及那片黑暗时,竟像是被吞噬了,无法照亮门后分毫。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冰凉、滑腻,带着一种非人的沉寂,如同一条巨大的、无形的蛇,顺着敞开的门缝,悄然无声地滑入了金库。
混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推搡的贵族们动作僵住了,挥舞的手臂定格在半空,张开的嘴巴忘记了嘶吼。他们脸上那疯狂的贪婪瞬间凝固,然后被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所覆盖。像是被冷水浇头的鸡,他们僵硬地、一寸寸地扭过头,目光惊恐地投向那扇敞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大门。
金库里沸腾的噪音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掐断,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
洛兰站在混乱的中心,她的感官远比常人敏锐。在那片纯粹的黑暗涌入的瞬间,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让她全身的汗毛都为之倒竖!那不是温度变化的寒冷,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恶意!危险!极度危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边缘。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纯黑色礼服,没有任何花纹或装饰,简洁得近乎肃杀。礼服的面料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让他整个人都像是从阴影中直接剥离出来的一块人形黑暗。他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光滑如镜的纯白面具,只有眼睛的部位是两个深不见底的孔洞,透过孔洞,似乎能看到里面涌动的、更纯粹的虚无。
他无声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呼吸的起伏。那股令人心悸的死寂气息,正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的。
面具人的目光,或者说那两个空洞的朝向,越过了混乱定格的人群,越过了脸色铁青的索罗斯,越过了高台上指尖凝聚毁灭光芒的女皇……最终,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精准无比地,落在了洛兰身上!
那目光毫无温度,毫无情绪,只有纯粹的、非人的审视与评估。
洛兰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毒蛇锁定了,心脏猛地一抽!她强行压下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调动起全部意志力与之对视。那双被周明灵魂淬炼过的眼眸深处,风暴在酝酿。
面具人似乎对洛兰的反应毫无兴趣。他缓缓抬起了右手。他的手上戴着一副同样纯黑的皮质手套,动作异常平稳、流畅,带着一种机械般的精准。
他张开手掌。
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枚徽章。
那徽章看不出具体材质,非金非玉,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金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