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的针毡,瞬间刺透了林枫残破的衣衫,狠狠扎在他的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数柄闪烁着森然寒光的长枪枪尖,精准地抵在他的咽喉、心口和肋下要害!更有两柄横刀的刀锋,带着令人窒息的锋锐,死死锁定了冰封芸娘脖颈的位置!只需持刀者手腕轻轻一抖,便是身首分离的下场!
粗犷的程校尉和另外几名巡城甲士,如同面对从地狱爬出的修罗恶鬼,眼神锐利如鹰隼,充满了极致的警惕、惊骇和毫不掩饰的杀意!他们的视线死死钉在林枫的左臂之上,那在深秋夜色中依旧散发着不祥暗紫色秽光、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魔藤印记!以及印记周围皮肤那触目惊心的紫黑色侵蚀蔓延!
枯井中那恐怖魔物的断爪还在眼前扭动,喷涌的魔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而这个被他们从井底拖出来的“活人”,身上竟然带着与那魔物同源的烙印!这冲击力,远超他们过往任何一次缉凶剿匪的经历!
“别动!敢动一下,格杀勿论!” 程校尉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铁在摩擦,冰冷、坚硬,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他手中的横刀又向前递了半分,刀锋几乎要割破林枫脖颈的皮肤,“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怪物还有你手臂上的鬼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井底下那个穿青衣服的兄弟呢?!”
连珠炮般的喝问,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林枫的心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士兵紧绷的神经和随时可能爆发的致命攻击!解释?如何解释?玉门关?魔藤?星碑?空间通道?任何一条说出来,都只会被当成疯子的呓语,或者更糟,被当成魔物的同党,就地格杀!
体内的虚弱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左臂魔藤印记在脱离枯井秽气核心后短暂的迟滞感已经消失,此刻在士兵们浓烈杀气和自身恐惧的刺激下,反而爆发出更加贪婪的侵蚀力!灼痛感深入骨髓,冰冷的混乱意志如同毒蛇,疯狂撕扯着他的识海防线,无数充满恶意的呓语在脑海中尖叫,试图将他拖入彻底的疯狂和沉沦!他必须用尽全部残存的意志去对抗这来自内部的吞噬,几乎分不出精力去组织语言!
“我…咳咳…” 林枫艰难地张开嘴,喉咙如同被砂纸摩擦过,声音嘶哑破碎,“林…林枫…长安…良民…那怪物…不…不知…井底…那位…英雄…救…” 断断续续的话语,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和抑制不住的痛苦呻吟,根本无法构成有效的解释,反而让他左臂的魔藤印记光芒更加妖异,蠕动的速度也似乎加快了一丝!
“良民?!放你娘的狗屁!” 程校尉身边的另一个年轻甲士,显然被井底的恐怖景象和眼前这诡异的“魔人”刺激得有些失控,红着眼睛怒吼道,“哪个良民身上长这种鬼东西!还跟那种吃人怪物搅在一起?!我看你就是那怪物的同伙!校尉!别跟他废话!直接宰了!以绝后患!”
“对!宰了他!”
“他怀里那冰疙瘩也邪门得很!”
杀意瞬间暴涨!抵在要害的枪尖和刀锋又向前逼近了一分!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林枫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杀机即将彻底爆发的瞬间!
“住手!!!”
一个苍老、嘶哑、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急迫和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猛地从院门口方向炸响!
这声音异常熟悉!
林枫原本因剧痛和侵蚀而混沌的脑海中,如同被闪电劈开一道缝隙!他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声音来源!
只见院门处,一个身影正踉跄着冲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葛布长衫,须发皆白,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背着一个陈旧的药箱,正是石先生!那位曾在他初开“济世堂”时暗中相助、后来被他视为忘年交和半个引路人的长安城名医石守仁!
石先生此刻气喘吁吁,显然是听到动静后拼命跑来的。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被数柄刀枪锁定的林枫,以及林枫怀中那被湛蓝坚冰完全封冻的芸娘!当他看到林枫左臂上那散发着不祥秽光的魔藤印记时,那双阅尽沧桑、本该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骇、难以置信和…一丝深藏的恐惧!
“石…石先生?!” 程校尉显然也认出了这位在长安城医者中德高望重的老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犹豫,抵在林枫咽喉的刀锋下意识地松了一丝,“您…您认识此人?”
石先生没有立刻回答程校尉,他几步冲到近前,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林枫左臂的魔藤印记,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这…这印记,这气息,不可能!绝不可能!它怎么会出现在长安?!出现在你身上?!”
老人的反应,让原本杀气腾腾的程校尉和几名甲士更加惊疑不定!石先生的名声和地位他们是知道的,能让这位见惯生死的老人如此失态眼前这“魔人”手臂上的东西,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石…石伯…” 林枫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用尽力气嘶哑地呼唤,眼中充满了恳求和绝望,“救…救芸娘…她…”
石先生的目光猛地转向林枫怀中被冰封的芸娘。当他的视线触及芸娘眉心那枚融合了混沌星源与血玉印记的菱形烙印,尤其是烙印核心处那点微小的、散发着奇异坚韧光芒的星图时,他眼中的惊骇瞬间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复杂的震撼所取代!
“玄…玄冰封脉!星图锁魂?!这…这难道是…” 石先生失声低呼,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和一丝敬畏?他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中精光爆射,看向程校尉,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斩钉截铁:“程校尉!放下兵器!此人绝不能杀!他怀中的女子更不能动!”
“石先生!您这是何意?!” 程校尉眉头紧锁,并未立刻放下兵器,语气充满了不解和警惕,“此人来历不明,身负邪异魔印,还与井底那恐怖怪物有关!若不…”
“井底怪物?” 石先生猛地打断程校尉,目光锐利如刀,扫向那被巨大石板重新封死的枯井,声音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沉重,“那东西…可是身覆魔藤,污秽蚀骨,力大无穷,非金铁可伤?断其一爪,污血如泉?”
“您…您怎么知道?!” 程校尉和几名甲士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石先生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骇然!这老人竟对井底那从未见过的恐怖怪物如此了解?!
石先生没有回答,他苍老的脸上布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恐惧!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再次回到程校尉身上,语气低沉而有力:“程校尉,听老夫一言!速速派人封锁此院!任何人不得靠近枯井十丈之内!井口封石需以火油浇灌缝隙,再覆以生石灰、朱砂粉!绝不能让那魔物的污血秽气有一丝泄露!至于此人…”
石先生的目光转向林枫,眼神复杂无比,有惊骇,有不解,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此人姓林,单名一个枫字!乃西市‘济世堂’之主!是我长安城新近崛起神医!”
“神医?!”
“济世堂?!那个专治疑难杂症、药到病除的林小神医?!”
“他是林枫?!怎么可能?!”
石先生的话,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盆冷水,瞬间在程校尉和几名甲士中炸开了锅!几人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长安西市“济世堂”林神医的名头,这几个月早已传开!尤其在他们这些需要时常面对刀伤、外伤的军伍之人耳中,更是如雷贯耳!传闻此子年纪虽轻,却医术通神,尤其擅长处理各种外伤急症,其配制的金疮药、退热散效果奇佳,价格却极为低廉,救活了不少金吾卫和京兆府受伤的兄弟!不少底层军士和平民,都视其为万家生佛!
这样一个救人无数的少年神医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怎么会身负如此邪恶诡异的魔印?又怎么会和井底那恐怖吃人的怪物搅在一起?!
巨大的反差和冲击,让程校尉等人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接受!抵在林枫要害的刀枪,不由自主地又松了几分,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困惑和动摇。
“石先生,您…您没认错人吧?” 程校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迟疑,目光在林枫那布满血污、狰狞伤口、左臂散发着邪异光芒的狼狈身影和他记忆中听闻的“林神医”形象之间来回逡巡,实在难以将两者重叠。
“老夫行医数十年,老眼未花!” 石先生斩钉截铁,他指着林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此子确是林枫!老夫可以性命担保!至于他为何如此,他身上的印记,还有井底那东西绝非三言两语能说清!当务之急,是救人!是封锁魔秽!”
石先生的目光落在林枫怀中冰封的芸娘身上,带着深深的忧虑:“此女伤势诡异,冰封之术玄奥莫测,但生机已如风中残烛!还有他…” 他看向林枫左臂那仍在缓慢蠕动的魔藤印记,眼神中充满了凝重和一丝深深的忌惮,“他这手臂上的东西,更是大凶!若不及时处置,恐生滔天大祸!”
“滔天大祸”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程校尉的心头。联想到井底那恐怖魔物的实力和污血腐蚀石壁的可怕景象,再看着眼前石先生那从未有过的凝重神情,他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了。
“收…收刀!” 程校尉咬着牙,艰难地下了命令,但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但此人必须严加看管!还有这冰封的女子!石先生,您说该怎么办?”
“立刻准备马车!要最平稳的!铺上厚软垫!” 石先生语速极快,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决断,“将他二人小心抬上车!切记,不可触碰他左臂印记!不可剧烈颠簸!尤其是这冰封女子,冰层若有碎裂,恐有性命之忧!速速送往老夫在城南的‘百草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被重新封死的枯井,声音低沉:“程校尉,此地封锁和魔秽处理,就拜托你和诸位兄弟了!务必按老夫方才所言,火油、生石灰、朱砂粉,层层封锁!绝不可大意!此事恐怕远未结束!”
程校尉看着石先生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忧虑,又看了看林枫左臂那妖异的印记和冰封的芸娘,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末将明白!石先生放心!此地交给我!你们速去救人!”
几名甲士在程校尉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兵器,但依旧保持着高度戒备。他们找来门板,合力将林枫和冰封的芸娘极其小心地抬起。
身体的移动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左臂魔藤印记在脱离士兵杀气的直接刺激后,那股疯狂的侵蚀意志似乎暂时蛰伏,但灼痛感依旧如同跗骨之蛆。林枫的意识在剧痛、虚弱和石先生带来的强烈冲击下,变得更加模糊。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被抬起,冰冷的夜风拂过脸颊,还有石先生那充满忧虑和探究的目光,始终落在他和芸娘眉心的烙印之上。
马车很快被找来。林枫和冰封的芸娘被极其小心地安置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车厢里。
石先生亲自坐进了车厢,目光如同探照灯,仔细检查着林枫的伤势和左臂的魔藤印记,眉头越锁越紧。当他看到芸娘眉心那在颠簸中依旧稳定流转着血玉光芒和星图烙印的冰层时,眼中更是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深深的困惑。
“走!去百草庐!快!” 石先生沉声催促车夫。
马车在深秋寂静的夜色中启动,朝着城南方向疾驰而去。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轱辘”声。
车厢内,光线昏暗。
石先生沉默地坐着,目光复杂地看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林枫,又看向冰封中如同沉睡的芸娘,最终,他的视线久久停留在林枫左臂那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散发着微弱但顽固秽光的魔藤印记上。
他缓缓伸出手,枯瘦的手指在距离那印记数寸远的空中停住,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魔藤蚀骨!血印缠魂!” 石先生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苍老的脸上布满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丝深藏的恐惧,“想不到沉寂百年,这东西竟真的再现人间,而且偏偏是在长安,在他身上!”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透过摇晃的车帘缝隙,望向长安城深邃的夜空,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城墙,看到了某些潜藏在繁华盛世之下的巨大阴影。
“风雨要来了啊!” 一声沉重到极致的叹息,在颠簸的车厢内幽幽响起。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穿过寂静的坊市街道。
车厢内,林枫的意识在颠簸和剧痛中沉沉浮浮。石先生那声沉重的叹息,如同最后的钟鸣,敲击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边缘,带来一丝模糊的警醒。
风雨要来了?
什么风雨?是玉门关的魔藤之祸蔓延到了长安?还是他这身负魔印的“神医”,即将成为风暴的中心?
左臂的灼痛感似乎又加剧了一丝,那蛰伏的冰冷意志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挣扎。他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身体,却牵动了满身的伤口,闷哼一声,意识再次滑向更深的黑暗。
石先生看着林枫痛苦扭曲的脸庞,又看了看冰封中气息微弱却异常“稳定”的芸娘,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玉盒,打开,里面是几枚细如牛毛、闪烁着淡淡银芒的细针。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手指如电,数道银芒瞬间刺入林枫头颈和心脉周围的几处大穴!手法快、准、稳,带着一种玄奥的韵律。
银针入体,林枫身体猛地一颤,随即那因剧痛而紧绷的肌肉竟缓缓松弛下来,急促而痛苦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了一些。虽然依旧昏迷,但脸上痛苦扭曲的神色明显减轻了不少。左臂上那蠕动的魔藤印记,似乎也因这银针的刺激,秽光微微收敛了一丝。
“暂时封住痛觉和心脉,延缓魔气侵蚀也只能如此了。” 石先生看着银针尾部微微的震颤,眉头并未舒展,反而锁得更紧。他深知,这只是饮鸩止渴。这魔藤蚀骨印的歹毒,远超他的认知。这些手段,最多只能延缓几天…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芸娘眉心的奇异冰封烙印。
“星图锁魂!玄冰封脉!还有那崩碎后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冰封之力的守护符文!” 石先生低声自语,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困惑和探究,“这女娃到底是什么来历?她体内的力量…竟隐隐与这魔藤印记相生相克?这究竟是福还是更大的祸端?”
马车终于在一处挂着“百草庐”朴素牌匾的院落前停下。
石先生迅速下车,指挥着车夫和听到动静迎出来的药童,极其小心地将林枫和冰封的芸娘抬进院内。
“关闭所有门户!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后院静室!” 石先生沉声吩咐,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后院一间门窗紧闭、点燃了数盏明亮油灯的静室内。
林枫被安置在一张铺着干净棉褥的硬板床上,身上盖着薄被。石先生再次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尤其是左臂的魔藤印记,脸色越发难看。他小心地处理着林枫体表的伤口,敷上特制的金疮药,但对于那魔藤印记,却显得束手无策,只能用一层浸染了特殊药液的纱布暂时包裹,试图隔绝其秽气外溢。
冰封的芸娘则被小心地安置在静室角落一张铺着厚厚皮毛的石台上。石先生取出一套更长的银针,神情无比凝重,围绕着芸娘,在她身体周围未被冰封的几处要穴上缓缓刺入银针。每一针落下,他额头的汗水就多一分,仿佛在进行一场极其耗费心神的仪式。银针尾部,有极其微弱的、混合着血玉光芒和星辉的流光在缓缓流转,似乎在引导、安抚着冰层下那股狂暴而脆弱的力量。
做完这一切,石先生已是汗透重衫,脸色苍白。他疲惫地坐在静室中央的蒲团上,目光在昏迷的林枫和冰封的芸娘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了静室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极其古旧、笔触模糊、描绘着某种扭曲藤蔓缠绕星辰的诡异壁画摹本上。
看着壁画,又看看林枫左臂被纱布包裹、却依旧隐隐透出暗紫色秽光的位置,石先生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
“玉门关!魔藤!星辉通道!长安枯井!” 他低声呢喃着这些破碎的信息,将它们与林枫的身份、芸娘奇异的守护力量、以及眼前这幅古老壁画联系起来,一个模糊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廓渐渐在他心中浮现。
“难道百年前的预言是真的?” 石先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望向长安城依旧沉浸在深秋夜色中的重重屋脊。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但石先生仿佛看到,在这座繁华帝都的阴影之下,在那灯火照不到的角落,无数扭曲的、散发着污秽气息的藤蔓正如同潜伏的毒蛇,悄然蔓延。
他猛地关上窗户,隔绝了外界的夜色。
静室内,油灯的光芒跳跃着,将林枫、芸娘和他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微微晃动,如同潜伏的鬼魅。
石先生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昏迷的林枫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致。
“小子你到底是引动风暴的劫眼。还是破劫而生的那一线变数?”
这个问题,无人能答。
只有窗外深沉的夜色,如同巨大的幕布,笼罩着这座即将迎来未知风雨的盛世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