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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几人艰难地顶着百姓的怒火护着秦芳慈四人朝衙门走。

平日里不用两刻钟的路,他们走了半个时辰还没走到。

不可避免的,几人身上也粘了烂菜叶臭鸡蛋。

围观的百姓太多了,许文几人便是有怒火也不能把所有百姓都抓起来。

花楼的田管事站在茶楼二楼临街包厢窗前看着外头的混乱笑了起来。

茶楼掌柜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和你当初说的不一样,你们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万一后头……咱们还怎么活?”

田管事面上笑意未减,“慌什么,我活你便能活,你要是死了,我给你偿命如何?”

“你!”茶楼掌柜指着田管事。

田管事猛然捏上茶楼掌柜手指,向下一掰,茶楼掌柜痛得嚎叫出声却被外头的嘈杂声掩盖。

“钱掌柜别这样指着我,我最不喜欢被人这样指着了,你要是有不满意的直说便是,我可是给了你一百两银子,钱掌柜,贪心不足蛇吞象,可是会人财两空的哦。”

钱掌柜疼得冷汗涔涔,不得不告饶,“是我经不住事,冲动了,田管事见谅,我下次不会了。”

田管事这才冷笑一声松开钱掌柜手指,“呵呵,害怕是人之常情,我有个主意能叫钱掌柜一劳永逸不再害怕,钱掌柜要不要听一听?”

钱掌柜知道自己这是与虎谋皮,可事到如今,已经不由他控制了。

钱掌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田管事,您请说。”

……

秦芳慈四人终于艰难挪进了县衙大牢里。

最里头的一个大房间,房间里铺上了干净的稻草,但也掩盖不了一路走来的霉臭味。

李老大李老二和李老三所有的精神气都在真下大狱时被抽了个精光。

牢头把四人关在了一起,冷着脸丢下一句都老老实实的,转身锁上了门。

李老大李老二李老三都顾不上身上的臭,凑到秦芳慈身边焦急道:“娘,咱们怎么办?这怎么真进大牢了?”

秦芳慈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只能丢出一个字,“等。”

又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秦芳慈坐在角落,双手掐紧了自己的掌心。

李老大还想说什么,李老二拉了他一把,“大哥,让娘静一静。”

“可我静不了啊!”李老大对着李老二比划。

“小弟出了事,娘心里正乱着,咱们等一等,或许一会潘先生就派人来了。”

李老二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安慰着兄弟。

被秦芳慈几人惦记的李柏松还昏迷着。

苏大夫正给他施针把毒素逼到腿上。

这是苏大夫能进的最大努力了。

潘鹤刚放走一只信鸽,回来又守在了李柏松床边。

“苏大夫,他怎么样了?能不能醒过来?”

“把毒素逼到腿上,应该能醒过来,苏某医术有限,还请先生尽快为他另寻名医,毒素若是不能及时清理出来,他的腿保不住,若是毒素再乱串,也会有性命之忧。”

苏大夫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现在苏某能确定的是,那些死去的人并不是得怪病,是中毒而亡,毒与他的相似,但比他的要猛烈许多,才会直接暴毙而亡,死状凄惨。”

“苏大夫费心了。”

潘鹤走出去,溪川跪在外头,“是小的没有照顾好李公子还请先生责罚。”

“你再仔细想想你们进到花楼可有吃什么?”

溪川摇头,“李公子很小心,那田管事递的茶水没喝半口,点心也没尝一块。”

潘鹤眉头紧拧,难道猜错了,不是花楼?

怎么会。

勾子和米粥分明说,他们蹲守花楼时,每到半夜,花楼总有鬼鬼祟祟的车辆运出来。

这分明是有问题。

如今只盼文卿早日查到花楼运送出来的是什么。

找到破案关键。

“潘先生。”

秦芳慈换了一身灰扑扑的衣裳被悄悄带到了潘鹤跟前。

潘鹤立即起身迎上去,“柏松娘,让你们受委屈了。”

“潘先生,我家柏松,怎么样了?”

“苏大夫正全力救治,我带你进去看,是我没能照顾好他,你要怪就怪我吧。”

“潘先生,是恶人干的坏事。”

秦芳慈留下这样一句,眼睛已经落在了床上脸色苍白的李柏松身上,忍了一路的眼泪哗啦落了下来。

“又辛劳苏大夫了,多谢苏大夫的救命之恩。”秦芳慈说着就要给苏大夫跪下去。

苏大夫忙把秦芳慈扶起来,心头也难受,“他一会应该能醒过来,苏某医术有限,愧不敢当,你快快起来。”

秦芳慈的视线完全被泪水模糊,一步步颤抖地走到李柏松床边,哆嗦着抓起李柏松的手。

冰凉的手,虚弱的脉搏,泛白又带紫的嘴唇,叫秦芳慈心痛得无以复加。

“小五,娘来了,娘来看你了,你不怕,不怕啊。”

李柏松睫毛颤抖,慢慢睁开了眼睛。

“儿,小五?”秦芳慈喊出这话时,心都在颤抖,害怕再睁开眼睛的人不是她的孩子,又成了原来那个李柏松。

“娘,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了。”李柏松说完思绪骤然回来,“娘,你怎么来了?”

想到昏迷前的一幕,李柏松脸色更白,“二师兄,先生,我是不是害了师兄?”

秦芳慈的心悄悄落了一些回去,眼眶里的泪流得更汹涌。

还好还好,还是她的儿。

“傻孩子,你也不想这样的,咱们这是上了奸人的当,谁曾想小小广益县还卧虎藏龙,是咱们遭了道儿,你想一想,今儿你去花楼,碰过什么,或是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是溪川没有的?”

没有道理两个人一块去,一样没吃东西没喝茶,一个人中毒吐血,另一个人一点事没有。

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

李柏松眯着眼睛仔细思索起来,不放过脑海中的一帧一画。

“先生,我想到了,田管事拍了我的肩膀,还拍了好几次,我好像还闻见了一种不同于以前的香粉味道。”

潘鹤和秦芳慈一起看向苏大夫。

苏大夫颔首,“有这个可能,我把衣裳拿走再看看,那香粉要是能弄到一些就更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