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还能听到门外传来的惨叫声,那声音很熟悉,是旁边邻居,莫墨透过猫眼,小心翼翼的靠近去看。
楼道很乱,很多东西堆积着,对面邻居家门口进进出出好几人,有她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从里面持续传来的惨叫声刺激着她的耳膜,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她很害怕。
这个邻居是个单亲妈妈,一直自己带着一个孩子,前段时间放假了,所幸孩子已经提前送回了她外婆家,可是面对曾经关系不错的邻居求救声,莫墨不能管,也不敢管。
那些人对她做了什么莫墨不清楚,无外乎为吃的,用的,钱财之类的东西,现在的情况,公序良俗只限制了有良心的人,却限制不住没道德的人。
自己人微言轻,更没有自保的能力,莫墨干脆离门远远的。
挑了个靠近外阳台的小房间,钻上床盖上被子紧紧的捂住了耳朵,眼泪却因恐惧不自觉的流淌着。
整个人蜷缩着,又想起了失去联系的家人们,不知不觉中人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
她是被一阵拍得“砰砰作响”的门声吵醒。
紧接着是一阵阵反复播放的喇叭声:
“里面的住户注意了,拿上贵重物品,粮食和两套换洗的衣物先到三楼右侧的房子集合,出口处有船只等候,请抓紧时间。”
…
莫墨赶紧起身,透过猫眼观察外面,然后就看见了两三个穿着制服的军人在通知,疏通楼道上的人。
莫墨立马反应过来,这是组织救援的人来了,不过她多疑的想着,这到底是真是假,又趴门上观察了一会儿,等确认了确实好人她才回应了外面的人。
现在手里的余量不多,还剩了两小碗米,三盒泡面,香肠若干…昨天她还在想后面东西吃完了自己该怎么办,没想到今天就有人来救她们了。
按照对方喇叭中通知的信息收拾好了东西,但谨慎的她还是把所剩不多的食物分别藏在不同的位置。
然后跟着那名救援人员下到了三楼的位置,阳台上的防盗框被整个拆了,水已经漫进来,到了人的脚踝处。
船不大,挤挤的话可以坐个十人左右,她已经是最后一名上船的人,位置早已没有,莫墨不想引人注意,默默的,艰难的挪到了船尾位置。
抬头朝前面右边的位置看去,俨然就是邻居张姐,不过她早已没了平时见到那副精致模样,因为过了这段缺衣少食的日子,原本丰腴有气色的脸蛋都凹陷了不少。
似乎是对她的视线有所感知,她回了头,两人视线相交的一瞬,又各自移开去,全然没了以往见面时的熟稔。
莫墨跟着来到的这个避难所,是距离她住的小区约摸20多公里远的地方。
地势比她小区那高了不少,背后还有几座不高不低的小山,他们落脚的地方原来是一个旅游公司打造的半山景观酒店。
现在发生了洪灾,酒店直接被zf接管,用来安置灾民,除此以外,他们还依山搭建了很多临时帐篷,供后续援救回来的灾民居住。
在这里的人一切平等,别管有钱的没钱的,全都按先来后到安排住宿。
其中当然有不配合,嚷嚷着想要更优待的人闹事,不过那些人一般闹腾不过半日,这里完全按照军事化管理,闹起来没完的人到最后全都被赶出去了。
不过进来这个地方的人都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不但要把手里的物资全部上交,统一管理分配,还要服从上头的管理,尤其身强力壮的,大多数时间都要跟着一起去外面“救援”。
其它的人则要帮着建设避难所。
莫墨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来月,其中有好有坏,好的自然是稳定,每日三餐虽说吃不了多好多饱,起码可保证饿不死。
只是担心家人的那颗心始终没有松快过一分,随着降雨从没停过,水位其实也在不停的上涨中,前两天刚得到确切消息,爷奶所在的村子早在一月前就被彻底淹没了。
莫墨强忍住心里巨大的悲恸,不停的在心里说服自己,‘只是村子淹了,却不代表家人已经遭遇了不测’……
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月,这个避难所最后也没能庇护住所有人,随着水位渐渐上涨,加上zf定时发来的物资中断,避难所也断粮了。
有些好事者知道这件事,大肆渲染,人心不稳,慢慢竟也汇集了一帮帮闹事的人,其中好几个带头的好事者里,有一个还是熟面孔。
那人原先就是从她同个小区来的,住在同一栋的二楼,水灾前是小区门口商铺里驿站里的一个小老板。
风评极恶,经常听见有业主反映有贵重的快件消失,偏偏那人还极其油滑,开了好几个员工顶锅,可里面的关窍大家都知道,因此那驿站也越做越差,慢慢就更没人愿意把东西寄放在他那里了。
那天进进出出邻居张姐家的人里就有他,莫墨来了避难所这段时间,都是尽可能的避开与他碰面,生怕他会来找了她的晦气。
没想到,到了这里,做尽坏事的人依然还是他,几人拉帮结派趁机搅乱浑水,在zf人员安抚人民时缩在人群里捞足了好处。
莫墨手里没了活计,免费领取的食物也中断了好几天,她自然不敢参与进那些事里的,即使身负异能也不敢暴露在人前,去寻求上面人的庇护,只想自己躲着,可偏偏她想平静,事却自己找上门来。
只因,莫墨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木系”异能被发现了。
她实在饿得急了,有时候会趁没人注意时去催生那些早就被人拔得干净的草根,可她没想到即使她那么谨慎了还是被人发现。
当天她就被人绑了,逼问了她半天没有问出来,得到‘异能’的契机是什么,那人阴狠的提出让她后悔的办法。
莫墨被人禁锢得动弹不得,屈辱且麻木的忍受了一切,对她来说,家人全都不知所踪,未来的希望也不知道在哪里,早已心死…
…然后,筱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