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老师。\"李桐的声音很轻但坚定，\"我专注于自己的试卷，根本没有准备或传递任何纸条。\"
\"张文浩？\"
\"纸条突然出现在我脚下，老师。我甚至不知道是谁扔的。\"
“老师，可以派个同学去298班喊崔琰过来，他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李桐说道。既然自己看到纸条就能想到，崔琰之前就猜测过这种可能，相片也在他那里。无形之中，慢慢对他有些依赖了。
教导主任挑眉：\"哦？崔琰？你怎么这么确定他会知道，又是他？\"
李桐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因为真正的伪造者在那边。\"她指向周岩。
周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胡说什么！\"
\"够了！\"教导主任拍桌，\"李桐，这是严重的指控。你有证据吗？\"
“你好歹是个教导主任，除了大嗓门吼叫，就没点别的方法。把事情调查清楚，不是靠声音大，冤假错案就是这样来的，幸好你不是法官。要证据是吧，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给你个痛快！”
崔琰走进办公室，见李桐被欺负，直接开怼。李桐自身属受害者，近期情绪波动很大，还被诬陷指责。崔琰一顿输出，气势完全盖过教导主任。
不理会教导主任红黑的脸，真像冬天家里烧煤球，没点燃前是乌黑乌黑的；点燃后是火红火红的。
拿出拍的一叠照片，平铺在办公桌上。顺便从刘妍手中接过刚取过来的李桐的英语笔记。崔琰之所以来到如此快，刘妍去告诉他，李桐英语考试出意外了，把笔一放，匆忙就赶过来了。
崔琰开始说最近李桐的遭遇：\"上周李桐收到匿名威胁，要她停止帮我辅导英语。然后我的英语课本被乱涂乱画还撕掉了几页课本；李桐的笔记本被涂鸦、复习资料失踪，最后连精心整理的英语笔记都被撕掉关键几页。\"
崔琰把照片摊开说道，\"我在周岩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些——他不仅窃取了李桐的笔记内容，还在模仿她的笔迹。\"
教务主任仔细查看照片，眉头越皱越紧。周岩站在一旁，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周岩，你有什么要说的？\"教务主任的声音冷得像冰。
周岩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崩溃般地蹲下身，抱头痛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教务主任示意崔琰和李桐先出去。
两人站在走廊上，透过半开的门缝，能听到周岩断断续续的哭诉。
\"...爸爸说如果这次考不到年级第一，又会挨一顿痛打...他在国企做了半辈子科员，始终没能升职。他的人生信条是：“要么第一，要么废物。”，从来看不上我的成绩....除非考第一 ....李桐每次都考得比我好，我...我...\"
老周的这执念，源于他自己的过去。之前自己求学时，虽然也是尖子生，但每次开始都与第一失之交臂。进了现在的单位，兢兢业业几十年，却始终被那些高于自己成绩的的同事压一头。他认定，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没考第一”。
所以，当儿子周岩展现出学习天赋时，老陈的执念彻底爆发。
第三名？那和倒数有什么区别？”每次家长会，老陈盯着成绩单上周岩的名字，眼神阴郁。他不在乎儿子比上次进步了多少，他只在乎那个刺眼的数字——不是“1”。
周岩家饭桌上，常出现的画面，老陈经常灌下一口白酒，声音低沉，“你明明能考第一，为什么就是不拼尽全力？”
周岩低着头，筷子在碗里搅动。他其实拼尽全力了，可第一名是林悦——那个学霸怪物，其次就是李桐，当他无意间路过校领导办公室，听到林悦要转校市一中，期末考都会在市一中，他觉得第一的机会来了。
老陈不懂，或者说，他拒绝懂。在他眼里，世界只有两种人：赢家，和输家。而“赢家”，只能是第一名。
听着里面陆陆续续的言语。
李桐的表情从愤怒逐渐转为复杂。她轻轻拉上办公室门，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所以这就是原因？\"她低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家庭压力？\"
崔琰不知该说什么。一方面，周岩的行为确实恶劣；另一方面，那个在办公室里崩溃痛哭的男生，似乎也是个被困在期望牢笼里的可怜人。
一小时后，教务主任叫他们进去。周岩的眼睛红肿，低头站在一旁，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事情已经基本清楚了。\"教务主任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周岩承认了发送匿名威胁、破坏李桐学习资料以及今天试图栽赃的行为。根据校规，这些足以构成严重违纪。\"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李桐：\"不过，周岩同学提出愿意公开道歉，并赔偿你所有的学习资料损失。考虑到分科考试在即，学校决定暂不公开处分，以免影响其他同学备考。考试结束后，校方会召开纪律委员会讨论最终处理方案。你们有异议吗？\"
李桐沉默良久，最后摇了摇头：\"没有，老师。我只想专心准备考试。\"
崔琰忍不住问：\"那今天的模拟测试...\"
\"成绩作废，我会安排其他形式的评估。\"教务主任说，\"你们可以回教室了。周岩留下。\"
走出办公室，李桐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她脸上，给她苍白的脸颊添了一抹血色。
\"就这样放过他了？\"崔琰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李桐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崔琰，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告诉老师那些威胁吗？\"
崔琰摇头。
\"因为我知道被人逼到绝境是什么感觉。\"李桐的声音很轻。
崔琰打断她的话道：“我觉得叔叔是挺和蔼的人，过年打电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跟阿姨初中买卡那次接触，虽严厉，但看也像慈母，对不对。”
“你在瞎猜什么，我还没说完”李桐不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