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风,我看李郎君所言极是。”孙兰馨闻言,也赶紧过来,劝阻说,“我寻思,他一定会有更大的动作。届时,人赃并获,就算是李司空求情,恐怕也不行了。”
长孙长风沉吟了片刻,咬了咬嘴唇,这才很不情愿的说,“好吧,本官现在就暂且放过他,就等到晚上再说。”
说着,又看了看那几个差吏说,“你们给我好好盯着他们俩,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报告。”
两人应了一声,当下就出去了。
因为,要到晚上要去西城鬼市。
长孙长风特意遣散了众人,让大家先回去休息。
到了晚上戌时初刻,去雍州衙署进行集合。
李秋寒回到太卜署,这里已经放衙。
他径直回了廨舍,随后,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今天下午,他就一直在琢磨,要去着作一些新的符。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见李秋寒捏着一张重新制作而出的符纸,在眼前晃了晃,眼神里满是兴奋莫名的色彩。
“成功了,真没想到,这一次这么容易成功。”
李秋寒小心嘀咕了一句,嘴角浮起了一抹喜悦。
忽然,他听到廨舍的角落里,有声音。
李秋寒不露声色,却忽然捏着这张符,猛然甩了出去。
这张符像是离弦的箭,嗖的冲击了出去。
角落里,一个人影迅速抽出身上的佩刀抵挡。
却听到咣当的一声,而后,就见一个人直挺挺的在地上滚落了过来。
当李秋寒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就见他浑身上下,都被一层厚厚的冰壳子紧紧包裹着。
他虽然拼命的挣扎着,却丝毫没有一点用处,根本挣扎不开。
而眼前之人,却不是别人,正是石凉州。
“宗主,救我啊。”
李秋寒看到他,柔柔一笑,不慌不忙的又掏出一张符纸,一甩,就燃烧了起来。
他顺势抛洒到了石凉州的身上,瞬间,就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破裂的声音。
转眼间,就见那一身冰壳子直接碎成无数的碎块。
石凉州这才翻身跳起来,惊异的看着那地上的碎冰块,而后看着李秋寒,赶紧躬身施礼。
“宗主,这,这是什么符,如此的厉害?”
李秋寒说,“这叫寒冰符,被击中之人,浑身会瞬间结上一层冰甲,可以短暂的禁锢人的行动。”
石凉州一阵恍然,说,“宗主,我听闻过。江湖上,很早就传闻,有人用这等神符暗伤于人。不过,这符到底是……”
“其实,这符结冰的原理很简单,是硝石遇水,就可以快速让水结冰。”李秋寒淡淡的说道。
“宗主英明,能想出此等法子制作符纸,小人佩服。”石凉州再次躬身施礼,满脸恭敬虔诚。
这些话,当然也是发自他的肺腑,对于李秋寒,他是真心从心里钦佩和敬重的。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于他。
李秋寒却是并不以为然,微微笑了笑,说,“说吧,你来找我,是不是调查有结果了。”
石凉州眼神里露出一抹惊异,他没想到,什么都瞒不过李秋寒。
当下,就说,“宗主,是这样的,我跟踪李月婵,发现她一直在暗中调查吴王李恪的过往事情。”
“什么,吴王李恪?”李秋寒一听,不免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石凉州。
石凉州点点头,继续说,“是的,李月婵着重调查了吴王李恪的家世,包括他的家庭成员。”
“她调查吴王李恪的这些,莫非,吴王和她的家世有莫大的关系吗?”李秋寒一手捻着额前的一缕发丝,皱了皱眉头,问道。
“宗主英明,”石凉州闻言,忙说,“小人根据李月婵的这些调查,随后派人详细查了李恪的家庭成员的情况。你猜猜,小人发现了什么?”
“总不会,李月婵是吴王的女儿吧?”李秋寒顺口问道。
“没错,宗主,你还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石凉州眼神里透出一抹震惊,忙说,“根据我们的调查,我们发现,当年,吴王被卷入政治斗争,被污蔑造反被赐自尽后,家人也悉数被流放。但这其中却有一个小女,免除了被流放。随后,她被当今皇上亲自收养,并且,改名李月婵,封为了县主。”
“什么?”李秋寒一听,顿时只觉得脊背发凉,而且,心里升起了一丝的担忧和不安。
吴王李恪,这是当年太宗非常看重的皇子。
据说,太宗曾经打算将皇位传给李恪,只因为李恪在很多方面都很像自己。
可是,这却遭遇了长孙无忌的强烈反对。
长孙无忌担心李恪当了皇帝,会损害到自己的权势,所以不仅反对,而且还强烈支持当时还是晋王的当今皇上做皇帝。
后来,太宗驾崩,当今皇上继位。
在这时候,为了稳定皇位,铲除潜在的威胁。
在当今皇上的授权下,当时还是宰相的长孙无忌,借着房遗爱谋反案,罗织罪名,栽赃陷害李恪密谋造反。
借此,他们铲除了李恪这个潜在的皇位威胁。
这个案子,当年可是震惊大唐四方。
李秋寒没想到,这案子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牵扯。
李月婵很显然对当年的事情所知不多,而这些年,她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宗正寺里关于她的记录都被毁了,很显然,这是当今皇上授意做的。
而皇上这么做,估计也是在保护她,不想让她卷入昔日的那些恩怨。
然而,随着如今这些昔日的恩怨又重新浮出水面。
李秋寒担心,李月婵恐怕会对当今的皇上,愤怒不已。
而同时,她恐怕,也会更加憎恨长孙长风。
毕竟,害的她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正是长孙长风的父亲长孙无忌啊。
李秋寒忧心忡忡,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说,“李月婵现在是否知道了这些事情?”
“目前,还不知道,但,我感觉不会太久,她肯定会知道真相的。”石凉州说道。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李月婵不知道,她现在不知道,会是多大的好事。”李秋寒神色忧虑,说,“真不敢想像,她若是知道了这些真相,又该如何自处,又会怎么去和长孙长风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