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榨干乡亲们的血汗钱,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宴宁指着镇长,大声怒斥道。
镇长却悠闲地摸着拇指上沉甸甸的金戒指。
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黑的牙:
“恶鬼?说得好!当鬼多痛快的!有钱就能让你们这些蝼蚁生不如死!”
他小眼睛里的光,又冷又毒。
话音未落,他肥手一挥。
“吼!”
十几个黑影猛地从四周阴影里扑出。
个个身高体壮,肌肉虬结,满脸横肉。
更可怕的是,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
粗木棍、生锈的铁链,甚至还有闪着寒光的短刀!
他们像一群饿疯了的狼。
瞬间堵死了所有去路,杀气腾腾。
不好!
宴宁后背一凉,她一把抓住身边谢淮野的手腕:
“快走,人太多了!”
谢淮野会意地迈开长腿狂奔起来。
两人猛地扎进旁边的死胡同窄巷子。
巷子尽头,是一堵斑驳的高墙。
“围死他们!打断腿带回来!”
领头的刀疤脸壮汉第一个追上来。
铁链哗啦作响。
他的大手带着风声抓向宴宁的后领!
宴宁头也不回,反手一甩。
一张黄纸符“嗖”地飞出。
精准贴在刀疤脸汗津津的额头。
刀疤脸浑身剧震。
眼前景象瞬间扭曲。
只见他死去的凶悍老娘,突然举着烧火棍。
眼珠瞪出血丝,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
“败家子!又偷老娘棺材本去赌!老娘打死你!”
“娘!饶命啊!”
刀疤脸吓得魂飞魄散,抱头缩在巷口。
他恐惧地尖叫着,彻底忘了追捕。
宴宁和谢淮野趁机冲向死胡同尽头那堵高墙。
但后面更多壮汉已如潮水般涌进窄巷。
脚步声如闷雷,棍棒刀链的寒光刺眼。
距离急速缩短。
“快趴下!”
宴宁嘶喊道,第二张符箓脱手飞出,落地即化。
“扑通!扑通!扑通!”
冲在最前面的五六个大汉。
突然被什么东西猛地绊倒,狠狠砸在坚硬的石板上。
后面的人收不住脚,重重地撞了上去。
“哎哟!痛死了!”
“脚!我的脚!别踩我!”
痛苦的惨嚎声,瞬间塞满了狭窄的巷子。
人叠人,乱成一锅粥!
宴宁趁机拉着谢淮野,在混乱中像泥鳅一样。
他们跑进一个几乎被杂物堵死的破门洞。
里面是个废弃的碾米坊。
霉味刺鼻,灰尘厚得呛人。
昏暗的光线下。
只有几件破烂农具和墙角几个落满灰的大陶瓮。
谢淮野环顾四周,紧张地问道,“没路走了,怎么办?”
“那就不走。”
宴宁冷静地回答道,又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符箓。
她的指尖一点微光闪过。
一张符“啪”拍在谢淮野背上,另一张拍在自己肩头。
接着,两股青烟冒出来。
眨眼间,两人突然消失了。
原地多了两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大肚陶瓮。
混在墙角那几个破瓮里,难辨真假。
“堵住门口!搜!挖地三尺也要揪出来!”
刀疤脸揉着被幻象吓出的冷汗。
气急败坏地踹开破门板,带人凶神恶煞地冲进来!
木棍铁链胡乱挥舞,砸得破箩筐乱飞,灰尘漫天。
一个壮汉粗暴地踢开挡路的破瓮。
“哐当”一声脆响,碎片四溅。
两个假陶瓮就缩在墙角最暗处,纹丝不动。
对面的屋顶上。
镇长正悠闲地看戏。
他特意选了这个“VIp座位”。
胖脸上是猫捉老鼠的残忍笑意。
他想象着宴宁他们像老鼠一样被揪出来。
在他脚下痛哭求饶。
他甚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酒壶,美滋滋地嘬了一口。
碾米坊里。
一个满脸凶相的大汉,拖着沉重的铁链,一步步逼近墙角。
他抡起铁链,就要朝着那几个陶瓮狠狠砸下。
其中一个,正是谢淮野!
千钧一发之时。
墙角杂物堆后面,一个同样灰扑扑的大陶瓮。
突然像被无形的巨力猛踹一脚。
“呼”地一声,炮弹般射出。
“砰——咔嚓!”
铁链大汉根本没反应过来。
陶瓮结结实实砸在他面门上!
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鲜血混合着鼻涕眼泪瞬间糊满他扭曲的脸。
“嗷呜!”一声惨嚎。
他捂着脸轰然倒地,铁链脱手飞出。
“妖法!有妖法!”
其他壮汉吓得一哆嗦。
只见那肇事的陶瓮砸倒一人。
竟在地上“噔”地一弹,再次腾空!
像长了眼睛的炮弹,狠狠撞向另一个拿着短刀壮汉的膝盖。
“咔嚓!”
“我的腿!断了!断了啊!”
持刀壮汉抱着粉碎的膝盖,撕心裂肺地惨叫。
“砰砰砰!”
“哗啦!”
“救命啊啊!”
陶瓮彻底疯了。
在狭小的碾米坊里疯狂弹射!
像一颗失控的保龄球,又像索命的流星锤。
它撞飞木棍!砸弯铁链!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骨头碎裂的脆响和凄厉的哀嚎。
小小的空间成了人间地狱。
壮汉们像被收割的麦子,一个接一个惨叫着倒下。
连滚带爬,屁滚尿流!
“是那两个瓮!砸!砸碎墙角所有瓮!”
刀疤脸吓得魂不附体,指着宴宁和谢淮野藏身的角落叫道。
还能动的两三个壮汉,红着眼,抡起能找到的最重家伙。
嚎叫着朝墙角那几个陶瓮狠狠砸去。
势要把它们砸成齑粉。
眼看就要落下。
“噗!噗!”
两股浓烈的墨绿色浓烟,猛地从两个目标陶瓮口喷涌而出。
瞬间弥漫整个碾米坊,辛辣无比。
“咳咳咳!我的眼睛!”
壮汉们被呛得涕泪横流,猛烈咳嗽。
手里的重物再也拿不住,“哐当”砸在地上。
浓烟迅速被风吹散。
只见墙角空空如也。
那两个陶瓮,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跑了!又他妈跑了!”
碾米坊里只剩下满地打滚的残兵败将,和呛人的烟尘。
屋顶上。
镇长脸上的狞笑彻底冻僵。
手中的银酒壶“当啷”一声掉在瓦片上,酒液汩汩流出。
没想到他精心导演的瓮中捉鳖。
竟然变成了自己人被“瓮”打得满地找牙的闹剧!
十几条恶犬,连人家衣角都没摸到。
一股狂暴的怒火“轰”地冲上头顶。
烧得他眼前发黑。
脸皮涨成紫黑色,肥肉剧烈颤抖。
什么优雅,什么算计,全被烧光了!
“废物!一群废物!连两个人都抓不住!老子要把你们全扔进矿坑里等死!”
镇长站在屋顶,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又无能狂怒的肥硕野猪。
对着满地呻吟的手下,破口大骂道。
另一边。
远处一条堆满稻草的小巷深处。
宴宁拉着谢淮野从草垛后探出头。
宴宁回头,冷眼瞥向屋顶上那个气急败坏的胖子。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恶鬼?你也配?不过是个快被自己贪心撑爆的脓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