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点点头,从腰间解下那只古铜色的小葫芦。
对准狐妖,口中念诀。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狐妖便被吸进了葫芦里。
谢淮野快步走到宴宁身边,眉头紧锁。
他轻轻托起她受伤的手臂,声音里满是心疼:
“宁宁,你受伤了。”
这时,躺在一旁的时瑾悠悠转醒。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茫然地望着四周:
“我头好疼……发生什么事了?”
宴宁收起葫芦,解释道:“那块玉里藏了只狐妖,刚才它附在你身上。”
“不过现在没事了,已经被我收服啦。”
时瑾这才恍然大悟,连忙道谢:“太感谢你了,大师!”
她注意到宴宁手臂上的伤,急忙说道:
“你受伤了!我这儿有上好的金疮药,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宴宁点点头,跟着时瑾进了里屋。
她脱下外衣,露出受伤的胳膊。
时瑾一边上药,一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原来你是姑娘家!我完全没看出来。”
宴宁嘿嘿一笑,有点小得意:
“没想到吧?我这身打扮可是很能唬人的。”
时瑾仔细端详着宴宁清秀的侧脸,笑着说:
“刚才只觉得你长得秀气,现在仔细一看,真是个美人胚子。”
她压低声音,好奇地问:“外面那位是你心上人吧?”
宴宁脸一热,小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时瑾一边包扎一边笑:“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满满的都是情意。”
“刚才你受伤时,他心疼得都快写脸上了。”
宴宁听了,耳根都红透了。
包扎好后,时瑾送宴宁出门。
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取出一个木匣子递给宴宁。
宴宁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双鱼玉佩,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恭喜找到第二个宝藏,获得双鱼玉佩。”
宴宁眼睛一亮:“果然,第二个宝藏就在胡月楼!”
这时,孙无羁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着满地狼藉,一脸懵:
“宁姐,谢少,什么情况啊?这是打架了?”
宴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架都打完了,狐妖都收服了你才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孙无羁一听狐妖已经被收了。
立马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溜圆,嗓门都高了八度:
“啥?!已经完事儿啦?宁姐!谢少!您二位真是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大声竖起两个大拇指,恨不得举到天上去。
说完,他又蹭到宴宁旁边。
瞅着她胳膊上的伤,表情痛心疾首,好像伤的是他自己一样:
“哎哟,我的宁姐!你这真是为民除害,光荣挂彩!”
“你刚才肯定是唰唰几下,那狐妖怕是都没看清你怎么出的手,就歇菜了吧?”
“可惜可惜,我来晚一步,没赶上你大显神威!真是错过一个亿啊!”
宴宁被他这一通吹捧弄得哭笑不得。
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笑骂道:
“行了行了,少在这儿拍马屁!刚才需要你的时候跑没影儿,现在倒是嘴皮子利索得很。”
谢淮野冷着脸瞥了孙无羁一眼,声音里没什么温度:
“嘴上功夫倒是一流,真本事没见长。多练练。”
孙无羁缩了缩脖子,嘿嘿干笑了一声:
“是是是,谢少说得对!我一定勤加练习,绝不拖你们后腿!”
三人吵吵嚷嚷地走出了胡月楼。
夜风一吹,灯笼轻轻摇晃。
孙无羁说道,“宁姐你受伤了,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啦。”
宴宁点点头,她确实休息了,今天元气损失不是一点。
谢淮野陪着宴宁回到她住的厢房门口。
屋檐下挂着的灯笼散发着暖光,映照着两人身影。
宴宁低声说了句“我到了”,转身想去推门。
手指刚碰到门板。
谢淮野却突然伸手,轻轻抵住了门。
宴宁回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睛里。
他的声音比刚才低哑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不请我进去坐坐?”
宴宁心跳漏了一拍,飞快地瞟了眼安静的走廊。
四下无人。
她脸颊有点发热,垂下眼睫,小声应道:
“……那,进来吧。”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房间不大,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光线柔和。
谢淮野的目光落在她包扎好的手臂上,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走近一步,抬起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纱布的边缘,像是怕弄疼她。
“今天看你受伤。”
他开口道,声音低得几乎像耳语,带着后怕:
“我这里……”
他抓起宴宁没受伤的那只手,按在自己左胸口。
隔着一层衣料,宴宁能感觉到他心脏急促而用力的跳动,“……差点停了。”
宴宁的手心被他按着。
那强健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撞击着她的掌心,也撞在她的心尖上。
她抬起眼,看到他眼底清晰的心疼和担忧。
“我知道了。”
她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歉意,“下次不会一个人莽撞了,真的。”
谢淮野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目光从她的眼睛,慢慢滑落到她的嘴唇。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忽然变得稀薄又暧昧。
宴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谢淮野忽然低下头,吻住了她。
他的吻来得突然,却并不粗暴。
先是轻轻地贴合,带着一种试探的小心翼翼,仿佛在确认什么。
察觉到宴宁没有抗拒。
那吻才骤然变得炽热急切起来。
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轻轻带向自己。
另一只手小心地避开了她受伤的胳膊。
捧住了她的脸颊,拇指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擦。
宴宁被他吻得有些晕眩。
闭上了眼睛,顺从地微微仰起头。
谢淮野的气息将她包裹。
带着一丝清冽,还有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宴宁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和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这个吻里,有担忧过后失而复得的庆幸。
有压抑许久终于泄露的情感。
还有无需言说的浓烈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谢淮野才缓缓松开了她。
他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
两人都在微微喘息。
昏暗的灯光下,谢淮野眼底翻涌的情绪尚未完全平息。
像是幽深的潭水投入了石子,涟漪阵阵。
他用指腹温柔地蹭过宴宁的唇瓣,声音沙哑道:
“……好好休息,明天见。”
说完,他像是怕再多留一刻就会失控般。
猛地转身,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