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她！”
“你们休想给她掩盖！我知道她发明了治疗舱，帮助了很多人，但这不能改变她是个恶魔的事实！”
他嘶吼着，青筋暴出，“我都知道什么断肢重生，就是她用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搞出来的，帮人断肢重生怎么可能什么代价都不需要，怎么可能真的有这种药？！”
“她就是骗普通人用命做代价换的！”
“……啊？”
民警听得瞠目结舌，林昭刚喝的水直接喷了出来，险些喷名为张俊的嫌疑人一头一脸。
“不是，你讲点道理啊？”
林昭胡乱擦了把水渍，不忍直视道：“能想到用人命换那些人断肢重生这种想法，你才比较像邪门歪道吧？别是上网看人家说邪修说多了，以为我们二十一世纪还真有修仙的呢？讲点科学吧！”
民警：“……”
话说，应该是我在做笔录的……但，算了。
林警官说得对啊！
民警也看过几篇文章说治疗舱完全不是当前科技水平能做出来的，觉得神奇也觉得有点奇怪，听张俊这么一说还真动摇了一瞬间，还好被林昭拉回来了。
民警严肃了脸道：“张俊！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真要如你所说，用人命换手脚完全不划算，人家图什么呢？别再狡辩，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袭击受害者！”
“图什么？！”
张俊冷笑，“图名声啊，这些有钱人什么都有了，图的不是名声是什么？声名大噪！天才少女！图的是吸干我们普通人的血！”
“……”
见他越说越激动，挣扎像是要立刻冲出去再找唐灼灼拼命，林昭冷下脸，“张先生，警察是凭证据说话的，不是靠臆想。”
“如果你想要指认唐灼灼，至少拿出点真凭实据来。”
“呵，你们警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钱人犯事都花钱了了。”张俊却自说自话，闭上眼不看林昭和民警，“成王败寇，爱怎么判怎么判！”
“……反正老婆孩子都死了，我还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
警察们干这行久了，见到的奇葩多了去，听他这么说也只是无语。
又问了几句，见他拒不合作，小声商量了会，起身暂时离开。
单人病房的门被关好，门口还有警察守着。
张俊知道，等他身体恢复一些，就会被送去看守所，或许会在牢里呆上个好几年……但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只要不死，他永远不会放弃报仇……永远……
把自己感动到的张俊刚吃了饭，这会儿晕乎乎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直到病房门咔哒一响，冷淡的少女声线低低响起，“……还睡得挺香啊。”
“！”
张俊猛地睁大眼睛，“是你！”
唐灼灼：“昂。”
被追着砍的时候没怎么听明白，现在听到自己原来还是个诈骗团伙头目，这不得来看看怎么个事？
而且，“诈骗团伙头目不是被抓了吗？”
她还记得林警官和陆悬洲忙的飞起的时候，说的就是同一个案子。
陆悬洲：“大概我们也被骗了，牢里的只是其中一个。”
倒是一点不嘴硬。
两人旁若无人地在病房门口滴滴答滴滴答说话，张俊在病床上从愤怒到更加愤怒，伸手就抓住输液管——
“爸爸！”
清脆的童声闯进病房，张亚亚抱着唐灼灼的腿，挤了个脑袋进来，“你、你……”
她‘你’了半天，一时半会忘了要说什么，仰头看唐灼灼。
唐灼灼：“……”
唐灼灼无语：“不是说自己记忆力很好吗？”
张亚亚脸红挠头。
“……你怎么今年都没回过家。”唐灼灼冷漠地推开热死人的小孩，冷漠地当提词器。
张亚亚：“爸爸！你今年怎么没回过家？”
她想起来了就呱呱呱说个不停，“妈妈说你联系不上，可能是死在外面了，还好有叔叔阿姨们帮忙我们才有钱交学费和房租……呃，所以、呃……所以我们要报恩……？”
“……”
张俊睁大眼睛，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儿，“亚亚……你还活着……”
但听清楚女儿问的话，他又面色一暗，“爸爸、爸爸在外面出了点事，手机坏了……”
“失业了。”
唐灼灼低头，瞥一眼好奇抬头看她的张亚亚，正琢磨呢，就见陆悬洲蹲下来，伸手捂住小孩耳朵，也仰头看她。
唐灼灼：“……”
也行吧，那她就随便发挥了，“张俊先生，前不久你出差时为了女同事不肯讨好甲方一事和女同事大打出手，结果你们公司老板也在场，当场将你辞退结算了N 1让你走人……”
“你懂个——”
“你先别说话，我知道那女同事是老板女儿，没有说老板是好东西的意思。”唐灼灼淡定打断，“拿了钱，你本来应该回家暂时修整，再找一份工作，也是个好结果，但你去做了什么？”
张俊还待反驳的喉咙一下哽住了。
唐灼灼摇摇头，“你去赌钱。”
赌完钱身份证压在黑赌场，手机没了又没钱回家，还要面子。
还好离得不远，竟然还真让他一路流浪着回到了。
张俊脸色青了又白，特别是被女儿清澈的眼睛好奇又生疏地看着时，定格在涨得通红，鼻翼翕动。
自欺欺人的真相被打破后，用来掩盖自己失败的遮羞布也被扯下，从极端仇恨中抽离，接踵而至的就是极端的羞耻。
长相精致的少女依靠着病房门，冷酷无情道：“赌鬼说的话可信度为零，你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影响，毁掉的只有你自己和你女儿。”
“……”
“但你女儿很可爱，我挺喜欢，所以给你一个机会。”
张俊嘴唇也在颤抖，听到她问：“是谁告诉你，我害死了你的妻子女儿？”
“是——”
……
从病房离开的时候，迎面走来的民警朝唐灼灼和陆悬洲打招呼，“林警官说他去拿验尸报告了，让你们等他一下。”
说完欢快地进门做笔录了，他们都知道，什么时候陆顾问去和罪犯谈完心，笔录就好做了。
……但他们不知道这次是唐灼灼谈的心，还把人都快谈崩溃了。
民警焦头烂额地拦住崩溃大哭的张俊时，唐灼灼摸着张亚亚脑袋玩儿，看向陆悬洲怪道：“怎么又是你的黑老师？”
? ?二更~
? 墨老师你坏事做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