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袭爵位多年,在朝中并无多大建树,不过是个富贵闲人罢了。若是沈钰也撑不起来,那这世袭的爵位,只怕就到头了……
你瞧,宁国公世子,不就是撤了世子之位了吗?
陛下的动机很明显!
朝中,并不需要这样多尸位素餐的勋贵。
“陛下,那逆子性格乖张,行事狂悖,实在不配为世子。老臣已经年迈,虽有报国之心,却奈何天资平庸,不堪大用……臣不能为君分忧,有愧于陛下……”
靖武帝静静地看着他言辞恳切,声泪俱下地表演,心中升起一阵不耐和鄙夷,突然开口道,“沈国公若是想要为朕分忧,眼下,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国公愿不愿意去做了……”
沈国公擦着眼泪的动作一顿,忙吸了吸鼻子,俯身叩拜,“若能替陛下分忧,老臣万死不辞!”
靖武帝抬抬手,示意他平身,“倒也不需要你万死……朕记得,你有一个女儿,是嫁入了霁王府的?”
沈国公忙回道,“回陛下,是的……只是,这个女儿同那逆子一般,因着她母亲的死,从来不肯同臣亲近……自从成婚以来,再未踏足过娘家……不知,她是否犯了什么错?惹怒了陛下?”
这话其实多余问,霁王生来体弱,大夫都说活不过三十,陛下也从来没有把这个儿子放在心上。
否则怎么会有此一问呢?
靖武帝笑了笑,“怎会?霁王身子弱,令爱体贴入微,从来没有懈怠的时候,说来,是朕这个公爹做得不好,忽略了她的存在……”
沈国公忙道,“不不不,陛下日理万机,着实辛苦,是小女,做得不够……”
“令爱无论是容貌还是才情,都承袭了先夫人,是个可造之材,晔王妃在颍都没什么朋友,你让她得空,多去晔王府坐坐,都是一家人,血脉相连的,多多走动,才不至于生疏……”
沈国公低着头,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了几下,像是想明白了靖武帝的用意似的,忙应了声,“是……”
出宫之后,他匆匆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霁王府。”
车夫急忙调头,往霁王府的方向去了。
沈筠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日,她这位父亲会主动找上门来。
当然,她不会以为,他是为了沈钰而来。
因为在他的眼里,她们姐弟俩,死了正好。
“沈国公今日登门,有什么事?”沈筠的神情很冷,语气也很疏离,不像是面对自己的父亲,倒像是个仇人。
沈国公虽然同他们并不亲近,但沈筠这样的态度,也着实让他有点不好受,“怎么?你嫁入了皇家,就连父亲也不肯认了?你成婚以来,从来没有再回过娘家就算了,为父主动上门来,你也要用这样冰冷的态度对待为父吗?”
沈筠微微动了动身子,目不斜视,“我娘死了,我哪儿还有娘家?那是您的家,不是我的……”
“你——放肆!”沈国公满脸怒容。
“国公也若无要事,我就要送客了……”
沈筠是一点好脸色也不想给他。
要不是顾着身份,她都想用扫把将他赶出去!
这样的人,竟也有脸来摆父亲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