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大玄方才和牧族大战结束,百废待兴,怎可贸然修路?陛下虽有雄才,却是太过着急了!”
一名大臣走了上来,正气凛然,倒是颇有一副忠臣的样子!
“你谁啊?”杨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居然和我唱反调,看来是个书呆子。
“臣乃是御史台侍御史,陛下自从登基以来,屡屡有惊人之举,但是有些事情所作所为偏颇于私,为了大玄,臣今日还是想说...”
这位御史台侍御史语出惊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谏言。
杨烨做了一段时间的皇帝,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他现在爱死御史这帮家伙了,一个个的又轴又硬,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昏君值的固定提取机。
宰相何等城府,立刻出来说道:“今日陛下招贤大喜,这侍御史估计是得了失心疯了,还望陛下宽恕!”
朝廷众臣一个个地各自盘算,但是最终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杨烨的身上!
“陛下!臣没有失心疯,臣的一腔忠心不吐不快!”
侍御史挺直腰板,声音洪亮,仿佛要将满腹的忠言直抒胸臆。
杨烨挑了个眉毛:“哦!你且说来!”
“臣闻‘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今陛下欲大兴土木,修路通衢,虽名为‘运通天下’,实则劳民伤财,大玄与牧族一战,百姓疲敝,国库空虚,此时当以休养生息为重,岂可再兴此等浩大工程?此其一也。”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皇帝杨烨,毫不退缩:“其二,陛下颁布‘招贤令’,广纳天下英才,本是好事,然则,陛下所重者,非儒门之士,反是那些奇技淫巧之徒,鸡鸣狗盗之辈,臣以为,治国之道,当以圣人之学为本,岂可舍本逐末?长此以往,儒门衰微,圣人之道不彰,国将不国!”
杨烨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敲击龙椅扶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然而,侍御史却仿佛未曾察觉.
继续慷慨陈词:“其三,陛下近日大选修女,欲与北境妖族联姻,此举虽或有安抚边患之意,然我大玄乃礼仪之邦,岂可与妖族通婚?此等有违伦常之事,恐招致天下非议,损我大玄威仪!”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愈发高昂:“其四,陛下近年来扶持东厂,重用宦官,致使朝纲紊乱,忠良之士寒心。宦官干政,历来为祸国之源,陛下岂可不明察?臣恳请陛下,罢黜宦官,还政于朝臣,以正视听!”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悲愤:“其五,臣闻陛下近日不敬上天,不祭圣人,此乃大不敬之举!天者,万物之主;圣人者,万世之师,陛下若不敬天敬圣,何以服天下?何以安民心?臣今日冒死进谏,望陛下三思!”
话音落下,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众臣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为这位侍御史捏了一把冷汗。
上一个如此直言进谏的御史,早已被廷杖送上了史书。
杨烨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好一个忠臣!朕倒要问问,你口口声声说朕不敬天、不敬圣人,那你可知,天为何物?圣人又为何物?”
侍御史一愣,随即答道:“天者,至高无上,主宰万物;圣人者,德配天地,道贯古今。陛下身为天子,自当敬天,以圣人之道治国。”
杨烨嗤笑一声,站起身来,目光如刀:“朕告诉你,天不过是虚无缥缈之物,圣人也不过是凡人推崇的偶像。朕所重者,乃是实事实功!修路通衢,是为便利百姓;招贤纳士,是为广开财路;联姻妖族,是为安定边陲;扶持东厂,是为整肃朝纲。至于儒门理宗,迂腐不堪,岂能治国?”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凌厉:“你今日所言,句句皆是迂腐之见,朕念你忠心,暂且饶你一命。若再敢妄言,休怪朕不客气!退下!”
侍御史脸色苍白,却仍不肯退让,咬牙道:“陛下!臣虽死,亦不敢忘忠君报国之志!若陛下执意如此,臣唯有以死明志!”
杨烨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殿内群臣。方才侍御史的慷慨陈词,仿佛还在殿中回荡,然而此刻,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开口:“诸位爱卿,方才这位侍御史口口声声说朕不敬天、不敬圣人,指责朕轻视儒门,那朕倒要问问,儒门理宗,究竟是何等清白无瑕?”
他话音一顿,目光陡然凌厉,声音也提高了三分:“儒门理宗一脉,竟与道门勾结,屠杀了渡生村上下百余口人!此等行径,与邪魔外道何异?还敢在朕面前大谈圣人之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百官面面相觑,脸上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渡生村一事,早已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但谁也没想到,此事竟与儒门理宗有关!那可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啊!
一名年迈的老臣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声音发抖:“陛下,此事……此事可有确凿证据?儒门理宗历来以仁义为本,怎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杨烨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状纸,随手丢在御案上:“证据?朕亲自到过渡生村,村民全部化作厉鬼,这状纸是厉鬼给朕的,证据,你要什么证据!”
殿内顿时一片死寂。
几名胆子稍大的臣子凑上前,翻开状纸,只看了几眼,便脸色大变,额头上冷汗直冒。
那血书字字泣血,控诉儒门理宗与道门联手,将渡生村上下屠戮殆尽,甚至连妇孺都未曾放过!
“这……这怎么可能!”一名臣子失声惊呼,手中的状纸差点掉落在地。
杨烨冷冷地看着他们,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怎么?诸位爱卿不是一向以儒门理宗为尊吗?如今证据确凿,怎么反倒不敢认了?难道在你们心中,儒门理宗就永远是圣人,永远不会犯错?”
群臣哑口无言,一个个低下头,不敢与皇帝对视。方才还慷慨激昂的侍御史,此刻也面色惨白,嘴唇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