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风裹着寒意扑在脸上。**上一次见面后,傅斯年虽得到了短暂进门交谈的机会,但顾清欢并未完全释怀。之后的几日,傅斯年思索再三,决定再次前来。**他站在楼道里,手指再次按向门铃。叮咚——叮咚——
屋内一片死寂。
他望着猫眼那端,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她的模样。她一定就在屋里,他知道。从门口残留的鞋印、玄关淡淡的香薰气息,到窗帘缝隙间透出的一丝暖光,都说明她回来了。
可她不开门。
他靠在门边,声音低沉:“清欢……我知道你在里面。”
没有回应。
他又按了一次门铃,依旧是沉默。
“我不会走。”他说,“你可以不听我说话,但请你让我站在这里。哪怕只是看着你的门,我也心安。”
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映得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楼下传来电梯的嗡鸣声,有人上楼,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他没有动,依旧靠着门站着,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整个人像被钉在了这里。
屋内的顾清欢站在门后,透过猫眼看着门外的男人。他比从前瘦了些,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却依旧挺拔如松。
她的心跳有些乱。
她迅速熄灭客厅的灯光,退到卧室角落。手机调至飞行模式,生怕他打电话来。她甚至将耳机塞进耳朵,试图隔绝门外的声音。
可那些话还是钻进了心里。
“当年为了家族妥协伤害了你,我一直愧疚,这些年我改变了很多,也从未忘记你。”
她闭上眼,指尖微微发颤。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顾清欢了。”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可为什么,他一出现,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窗外的风吹得窗帘轻轻晃动,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坐在床沿,目光落在窗台上的照片。那是他们一起去云南旅行时拍的,两人都笑得灿烂,背景是满山遍野的油菜花。
她无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照片边角,留下一道浅浅的折痕。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不清楚你心里是否还有我,但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她咬住下唇,努力压制翻涌的情绪。
她猛地起身,走到玄关,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住。
不能开门。
她告诉自己,他已经伤过她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她转身回到卧室,拉紧窗帘,将自己完全封闭在这片黑暗中。
楼道外,时间悄然流逝。
物业人员敲响了楼梯间的对讲机。
“先生,访客不能长时间逗留在楼道,请您离开。”
傅斯年没有动,只低声说了一句:“再给我五分钟。”
对方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五分钟后,他缓缓直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写下一串号码和一句话:
“我会再来,直到你愿意听我说完。”
他将纸条递给物业:“如果她问起,请告诉她,这是我想说的话。”
物业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徽记,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傅氏集团的专属信笺,这可不是普通人会随身携带的东西。
“她……是您的谁?”物业忍不住问了一句。
傅斯年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一个很重要的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在走廊尽头逐渐模糊。
楼道恢复了寂静。
屋内的顾清欢听到脚步声远去,才缓缓睁开眼睛。她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只看到空荡荡的楼道。
她打开门,伸手去拿信箱里的东西,却发现一张纸条静静躺在其中。
她愣了一下,抽出纸条,目光落在那句话上。
“我会再来,直到你愿意听我说完。”
她的心猛然一震。
她想扔掉它,可手指却迟迟没有动作。
最后,她只是将纸条折好,放进口袋里。
夜风吹进屋内,带着一丝凉意。她关上门,重新拉上窗帘,坐回床边。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钟表滴答作响。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照片,轻轻摩挲着边角。
“我真的……还能相信你吗?”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窗外,风更大了,吹得树枝沙沙作响。
而她的心,也跟着风一起,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