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崩塌的房间里，脚底踩着碎裂的瓷砖。墙角那盏灯还在断续闪烁，像是某种残存意识在挣扎。
他没说话，只是把直播设备重新摆正。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指甲缝里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不是他的，是他母亲的。
耳机里传来杂音，断断续续的，像有人在远处低声哼唱。
他反复点开那段音频，直到第三十七次播放，才听清几个字：
“……他们也在看……小心灵界事务局……”
他喉咙一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那个名字他不陌生，曾在某份被加密的文件里瞥见过。那是个连国安部都绕着走的机构，专门处理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可现在，他没有退路了。
他已经成了目标。
如果不找出谁在操控这一切，他很快就会变成下一个“回收”的样本。
走出地下室时，天边泛起灰白。空气里混着腐烂和雨水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从地底爬出来了。
上车后，他拨通一个号码。
“喂？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林先生，”声音迟疑，“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不能继续配合你了。”
他嘴角扯出个冷笑：“你们怕了？”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对方叹了口气，“这件事……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
“那就换个人告诉我，到底是谁在背后。”
又是一阵沉默。
“我建议你停手。”对方说，“别再查下去了。”
挂断。
他盯着屏幕，又拨另一个号码。
“林羽？”那边明显愣住，“你还做直播？你知道网上都在说什么吗？说你是杀人案模仿犯……还有人说，当年你妈就是你杀的。”
他指节发白，手机边缘硌进掌心。
“我不是来聊这个的。”他说，“帮我分析一段音频。里面提到‘意识回收计划’和‘灵界事务局’。”
对方沉默很久，才缓缓开口：“林羽，我不该这么说……但我劝你，别碰这些事。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电话挂了。
他靠在椅背上，闭眼。睫毛颤动，像是梦魇压住了呼吸。
他知道这条路注定只有自己。
他翻出一张旧名片，纸边已经卷曲。上面写着：老吴。
情报贩子，黑市里的老狐狸。
开车去城东的路上，雨下大了。雨刷器来回扫着挡风玻璃，发出单调的“吱呀”声。
地下酒吧的门后，老吴坐在角落，手里转着酒杯，眼神像蛇一样滑腻。
“林羽，好久不见。”他慢悠悠地说，“听说你现在挺火的。”
林羽坐下，直接问：“我要找‘灵界事务局’。”
老吴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看了林羽几秒，摇头：“你疯了？”
“我没得选。”林羽说，“他们在我的脑子里装了个定时炸弹，我能感觉到它快炸了。”
老吴放下酒杯，轻轻叹气：“你要联系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一段记忆。”他盯着林羽的眼睛，“一段你最不愿回想的记忆。他们会用它当入场券。”
林羽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三天后，他收到地址：废弃圣玛丽教堂。
推门进去时，风卷着灰尘扑面而来。中央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却空无一人。
忽然，镜中浮现出画面。
五岁，他躲在床底下，听着外面争吵。
是母亲的声音。
“求你，别带走他！他还小，什么都不懂！”
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门被猛地踢开。母亲冲进来，把他塞进床底。
“别出来，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然后是脚步远去，再然后，一声枪响。
林羽猛然回神，额头冷汗直流。
“欢迎。”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通过了第一关。”
他回头，看见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戴着墨镜，脸藏在阴影里。
“我是‘灵界事务局’的联络人。”男人说，“你可以叫我A。”
“我要你们的帮助。”林羽说，“我知道你们掌握‘意识回收计划’的信息。”
A点头：“我们可以提供部分资料和技术支持。”
“条件？”
“你在未来某一天，必须偿还等价信息。”
林羽皱眉：“什么意思？”
“你会明白的。”A转身走向阴影深处，“明天这个时候，来这里。带上你的直播设备。”
说完，消失在黑暗中。
林羽站着没动，心跳加快。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当他准备离开时，耳机里忽然响起一阵杂音。
紧接着，是母亲的声音。
“小羽……你还记得那扇门吗？”
他嘴唇动了动：“哪扇门？”
“通往他们世界的门。”她的声音急促起来，“他们就在门后面……等着你。”
画面一闪，林羽看到一扇金属门，上面刻着编号：
**第18号样本**
他猛地摘下耳机，呼吸紊乱。
这时，直播设备的屏幕上跳出一行新文字：
【未知信号接入中……】
紧接着，一张照片弹出。
是他自己。
躺在实验台上，双眼紧闭，身上插满管线。
标题赫然写着：
《意识回收计划：第19号样本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