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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血灵天穹 > 第52章 流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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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玉破碎,圣骸指骨沙化,涵婓拖着残躯在幽冥殖民地醒来,奴隶烙印与图腾柱带来灵魂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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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钩撕裂空气的尖啸,裹挟着腥臭的涎风,狠狠砸落!

死亡的冰冷瞬间冻结了涵婓的思维。重伤濒死的躯体甚至做不出像样的躲闪动作,只能本能地将头颅向旁边猛地一偏!

砰!

沉重的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剧痛!骨钩没有砸中头颅,却狠狠砸在了涵婓的左肩胛骨上!巨大的力量几乎将他半边身子砸进冰冷的碎石地里!左肩传来清晰的骨裂声,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喉头一甜,大口污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溅在怪物粗糙、布满脓疱的青灰色脚背上。

“嗬…嗬嗬…”怪物发出不满的、如同破风箱般的低吼,似乎对没能一击毙命感到恼怒。它粗壮的手臂猛地发力,缠绕在手臂上的锈蚀锁链哗啦作响,竟是想用骨钩上的倒刺,将涵婓整个人钩挑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涵婓怀中,那枚布满裂纹、光芒彻底黯淡的血玉,在主人遭受致命重击、生命气息急剧衰弱的瞬间,仿佛被最后一点残存的本能意志唤醒!玉体内部,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血丝猛地一闪!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发,只有一股极其隐晦、带着帝君兽最后暴戾余韵的灵魂冲击,如同无形的毒针,狠狠刺向怪物那混沌贪婪的意识深处!

“呃啊——!”怪物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它浑浊的黄色眼珠瞬间瞪得滚圆,布满脓疱的脸孔因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扭曲,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抓着骨钩的手臂剧烈颤抖,动作出现了致命的迟滞!

就是现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伤痛!涵婓眼中血光爆闪!他仅存的左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怪物因剧痛而略微松开的锁链!借着怪物身体僵直的瞬间,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猛地向侧后方翻滚!

噗嗤!

骨钩锋利的倒刺擦着他的腰肋划过,带起一大片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破碎的衣襟。但这代价,换来了脱离骨钩致命范围的机会!

砰!

涵婓重重摔在几米外,激起一片焦黑的尘土。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滚烫的刀子,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左肩塌陷,骨头可能已经碎裂;右小腿和右脚踝的断口处,焦黑的碳化层在剧烈动作下崩裂,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和森白的骨茬,鲜血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黑土;腰肋处新增的巨大伤口更是火辣辣地疼,失血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吼——!!”怪物从灵魂冲击的剧痛中缓过神来,发出更加暴怒的咆哮!它被彻底激怒了!眼前这个渺小、残破、本该是盘中餐的“血食”,竟然让它感到了痛苦!它粗壮的、覆盖着角质鳞片的双腿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带着腥风,如同一座移动的肉山,再次朝着涵婓扑来!锈蚀的锁链被它抡起,骨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涵婓的头颅!这一次,它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将这个胆敢反抗的虫子碾碎!

完了!

涵婓瞳孔中倒映着那急速放大的骨钩和怪物狰狞的面孔,心中一片冰冷。血玉最后的力量已经耗尽,圣骸指骨在空间裂隙中强行开辟通道后也已彻底沙化,变成一把毫无灵性的灰白色粉末,此刻正从他无力摊开的左手掌心滑落,被呜咽的腥风吹散。体内空空荡荡,连一丝调动灵力的力气都榨不出来。

就在这彻底绝望、只能闭目等死的刹那——

咻!咻!咻!

三道尖锐的破空声,如同毒蛇吐信,从涵婓侧后方的低矮丘陵后闪电般射来!

噗!噗!噗!

三支闪烁着幽冷绿芒、仿佛由某种黑色晶体打磨而成的短矛,精准无比地命中了怪物的身体!一支深深贯入它粗壮的右大腿,一支钉穿了它抡起锁链的左臂肘关节,最后一支,更是狠辣刁钻地射穿了它相对脆弱的脖颈侧面!

“嗷呜——!!!”怪物前扑的势头戛然而止,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腥臭的、泛着幽绿光泽的血液如同喷泉般从三个伤口狂涌而出!尤其是脖颈处的伤口,每一次嚎叫都喷溅出大股污血!

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痛苦地翻滚抽搐,震得地面隆隆作响。骨钩脱手飞出,砸在远处,溅起一片碎石。

涵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劫后余生的茫然瞬间被更深的警惕取代!他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艰难地扭头看向短矛射来的方向。

三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焦黑的土丘后转出。

他们同样穿着简陋的、由某种粗糙兽皮和黑褐色不知名材料缝制的衣物,身形比刚才那怪物要矮小精悍一些,但皮肤同样是令人作呕的青灰色,布满疤痕和角质突起。他们的面容更加扭曲,鼻子几乎退化成了两个孔洞,嘴唇外翻,露出参差不齐的獠牙。浑浊的眼睛里,没有刚才那怪物的纯粹贪婪,反而多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秃鹫般的残忍和冷漠。

他们手中都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武器:一根扭曲的、仿佛某种生物脊椎骨打磨而成的黑色骨棒,顶端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不断散发出微弱幽绿光芒的晶石。晶石的光芒如同活物般微微脉动,映照着他们冰冷的面孔。

为首的幽冥族,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如同蜈蚣般的暗红色疤痕。他看都没看在地上痛苦翻滚哀嚎的同族(或者说同类的奴隶监工),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直接锁定了瘫在地上的涵婓。

“新来的肉畜?”疤痕幽冥族用沙哑、生硬的通用语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骨头,“运气不错,没被‘碎颅者’当点心吃了。”他抬脚踢了踢旁边还在抽搐的怪物尸体,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评价一块石头。

另外两个幽冥族发出意义不明的、带着嘲弄意味的低笑声,同样冰冷的目光在涵婓残破的身体上扫视,像是在评估一块肉的质量。

“带回去。”疤痕幽冥族似乎对涵婓的状态失去了兴趣,冷漠地挥了挥手中的骨棒晶石武器。那幽绿的光芒似乎能压制其他低阶幽冥生物,地上那头被称为“碎颅者”的怪物在晶石光芒的照射下,抽搐得更厉害了,发出绝望的呜咽。

另外两个幽冥族立刻上前,动作粗暴无比。他们丝毫没有顾忌涵婓身上狰狞的伤口和断肢,其中一人伸出覆盖着粗糙鳞片的爪子,一把抓住涵婓的左臂,将他如同破麻袋般粗暴地拖了起来!

“呃啊——!”左肩胛骨碎裂处被狠狠牵扯,涵婓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死过去。断腿的伤口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带来钻心剜骨的剧痛,焦黑的碳化层彻底剥落,鲜血在焦黑的大地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猩红痕迹。

另一个幽冥族则捡起地上那柄沉重的骨钩,随意地扛在肩上,上面还沾着涵婓的血肉碎末。他们拖拽着涵婓,跟在疤痕头目身后,朝着远处那片低矮如同蜂巢般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建筑群走去。

涵婓的意识在剧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沉浮。他无力反抗,甚至连睁开眼皮都无比艰难。身体像一块破布,在崎岖不平、布满尖锐碎石的地面上被拖行。每一次颠簸,都带来全身伤口的撕裂剧痛,尤其是右腿断口和腰肋的巨大伤口,鲜血不断涌出,带走他本就不多的体温和生命力。幽冥之地污浊的空气,混杂着浓重的硫磺、血腥和金属腐蚀的腥甜气息,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裸露的伤口,带来万蚁噬心般的麻痒和刺痛,伤口边缘的幽绿斑点似乎在缓慢扩散。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滑向死亡的深渊。血玉彻底沉寂,如同死物;圣骸指骨化为飞灰;帝君兽的气息早已断绝……只剩下这具残破的躯体和灵魂深处那挥之不去的、源自血契断裂的空洞剧痛。

不知被拖行了多久,前方那片丑陋的蜂巢建筑群在视野中迅速放大。

离得近了,才更能感受到这里的压抑和绝望。建筑由一种黑褐色的、仿佛凝固血肉混合着粗糙矿石的材料堆砌而成,表面布满了令人作呕的粘液和苔藓般的幽绿菌斑。没有窗户,只有一个个低矮、如同狗洞般的漆黑入口,散发着粪便、腐肉和绝望混合的恶臭。一些同样青灰色皮肤、但更加瘦骨嶙峋、眼神麻木呆滞的身影,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建筑间蹒跚移动,搬运着沉重的、冒着幽绿烟雾的矿石篓,或是拖着某种巨大生物的骸骨。他们身上大多带着沉重的镣铐,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鞭痕和烙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低沉、压抑、如同无数痛苦灵魂在哀嚎的背景音,那是从建筑深处传出的、永不停歇的非人呻吟。

疤痕头目带着两个手下,拖着半昏迷的涵婓,径直走向建筑群边缘一个相对独立、更加巨大、如同某种屠宰场般的黑色建筑。建筑门口矗立着两个手持同样骨棒晶石武器的幽冥族守卫,他们看到疤痕头目,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地上拖行的涵婓,如同看一件死物。

进入建筑内部,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内脏腐败的恶臭扑面而来!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块散发着惨绿幽光的晶石提供照明。借着这惨绿的光芒,涵婓模糊地看到:

巨大的、沾满黑红色污垢的石台;

悬挂在铁钩上、滴淌着粘稠液体的不明生物残肢;

堆积在角落、如同小山般的森森白骨;

还有几个巨大的、不断冒着气泡、里面翻滚着暗绿色粘稠液体的池子,散发出刺鼻的酸腐气息!

这里,是处理“血食”的工坊!

“啧,残得厉害,没多少好肉了。”疤痕头目皱着眉(如果那堆扭曲的褶皱能称之为眉头),打量着涵婓残破的身躯,尤其在他断腿处和腰肋的巨大伤口上停留片刻,语气带着明显的嫌弃。“扔‘蚀骨池’里泡泡,能活就送去矿坑,死了就拆了喂‘腐巢’。”

“是,疤头。”一个手下应了一声,拖着涵婓就朝其中一个冒着气泡的暗绿色池子走去。

蚀骨池!光是听名字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涵婓模糊的意识捕捉到这个词,求生的意志再次爆发出微弱的光芒!不!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变成这池子里的烂肉!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仅存的左手徒劳地抓挠着冰冷的地面,指甲瞬间崩裂,留下几道带血的白痕。但这点微弱的反抗,在幽冥族的力量面前,如同蝼蚁撼树。

就在他即将被扔进那散发着致命气息的绿色池子时——

“等等!”疤痕头目疤头突然出声,他那只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涵婓的左手手腕。

刚才涵婓挣扎时,破烂的衣袖滑落,露出了手腕内侧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仿佛天然胎记般的印记——一个极其微小、如同针尖般的暗金色小点!若不细看,几乎会忽略过去。

疤头大步上前,一把粗暴地抓起涵婓的左臂,布满鳞片的粗糙手指用力摩擦着那个暗金色小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随即转化为一种冰冷的、如同发现猎物的兴奋。

“这是……”他低声嘟囔了一句涵婓听不懂的幽冥族语,随即猛地抬头,对着手下吼道:“把他带去‘烙印间’!用‘噬魂钉’!快!”

手下显然愣了一下,看着涵婓的眼神也变了,从看死物的冷漠,多了几分忌惮和残忍的兴奋。“噬魂钉?疤头,这小子……”

“废什么话!快去!”疤头厉声喝道,语气不容置疑。

拖拽的方向立刻改变。涵婓被粗暴地拖离了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蚀骨池区域,穿过一条更加阴暗、弥漫着浓郁血腥和铁锈味的通道,来到一个更加狭小、压抑的石室。

石室中央,矗立着一根半人高的黑色金属柱。柱子表面布满了扭曲的、仿佛痛苦人脸的浮雕,顶端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比守卫武器上晶石更幽暗、更不祥的深绿色晶石,晶石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灵魂在无声地尖叫、挣扎。

两个幽冥族将涵婓死死按在冰冷的金属柱前,强迫他跪倒(断腿的剧痛让他瞬间昏厥又痛醒)。疤痕头目疤头走上前,从腰间一个皮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东西。

那是一枚约三寸长、通体漆黑、仿佛由最深沉绝望凝聚而成的长钉!钉体上蚀刻着无数细密、扭曲、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的符文,尖端闪烁着一点令人灵魂都感到刺痛的幽绿寒芒!

噬魂钉!

涵婓仅仅是瞥见那枚钉子,灵魂深处就传来一阵剧烈的悸动和难以言喻的恐惧!仿佛那钉子是专门为了钉杀灵魂而存在的凶器!

“按住他!”疤头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兴奋的光芒,将噬魂钉对准了涵婓左手手腕内侧,那个不起眼的暗金色小点!

“呃啊——!!!”

当噬魂钉冰冷的尖端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涵婓全身猛地一僵!一种超越了所有肉体痛苦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撕裂感和灼烧感轰然爆发!仿佛有一把烧红的烙铁,直接捅进了他的灵魂,并且还在疯狂地搅动!

他想嘶吼,喉咙却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他想挣扎,身体却被幽冥族死死按住,纹丝不动。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几乎要瞪裂眼眶!

疤头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满足神情,他狞笑着,手腕猛地发力!

嗤——!

噬魂钉狠狠刺入了那个暗金色的微小印记之中!

轰!!!

涵婓的识海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毁灭星辰!所有的感知在瞬间被撕裂!视野被一片纯粹、冰冷、吞噬一切的幽绿所充斥!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意识的每一个角落,几乎要将他的自我彻底冲垮、溶解!

就在这灵魂即将被钉穿的绝境——

嗡!!!

那被噬魂钉刺入的、原本毫不起眼的暗金色小点,骤然爆发出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带着堂皇正气和浩瀚意志的金芒!这金芒如同风中残烛,在幽绿的灵魂风暴中顽强地摇曳着,死死抵住了噬魂钉那毁灭性的侵蚀力量!

是圣骸指骨最后残留的、属于血灵宫主的一丝本源气息!它融入了涵婓的血肉,与那个可能是某种契约或标记的暗金小点结合,在此刻,成为了守护他灵魂不被彻底钉穿的最后屏障!

两股力量在涵婓的手腕处、更是在他的灵魂深处,展开了惨烈的拉锯!噬魂钉的幽绿符文疯狂闪烁,试图彻底磨灭那点金芒;而金芒虽然微弱,却如同定海神针,带着万载不灭的守护意志,死死钉在原地!

“嗯?”疤头脸上的狞笑一僵,他感觉到了明显的阻力!噬魂钉竟然无法完全贯入!这在他处理过的无数“肉畜”中,从未出现过!他眼中凶光更盛,低吼一声,握住噬魂钉的手臂肌肉贲张,幽绿的幽冥之力顺着手臂疯狂注入钉体!

嗤嗤嗤——!

噬魂钉上的符文亮得刺眼,幽绿的光芒如同毒液般侵蚀着那点顽强的金芒!

涵婓的身体如同被投入油锅的活虾,剧烈地抽搐、痉挛!口鼻眼耳中,都开始渗出细密的血丝!灵魂被撕裂的痛苦达到了顶点!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强行撕扯成两半,一半坠入冰冷的、永恒的幽绿深渊,一半被那点微弱的金芒死死拽住!

“给我……进去!”疤头额头青筋暴起,显然也拼尽了全力。

就在这僵持的、令人窒息的时刻——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从涵婓紧握的左手掌心传来!是那截在空间乱流中耗尽了最后力量、早已沙化灰败的圣骸指骨!在涵婓灵魂遭受噬魂钉酷刑、身体因剧痛而本能地紧握拳头的瞬间,这截仅存形骸的指骨,终于彻底化为了最细微的、毫无灵性的白色粉末,如同流沙般,从涵婓无力摊开的指缝中簌簌滑落,飘散在石室冰冷污浊的地面上。

随着这截指骨形骸的彻底消散,那点守护着涵婓灵魂的、属于血灵宫主的最后一丝本源金芒,仿佛失去了最后的凭依,猛地一颤!

噗!

噬魂钉幽绿的寒芒瞬间压倒了那点金芒,狠狠贯入!彻底钉在了涵婓左手手腕内侧!

“呃——!”涵婓身体猛地一挺,如同离水的鱼,所有的挣扎和抽搐在瞬间停止。眼中的光芒彻底涣散,只剩下空洞和死寂。一股冰冷、污秽、带着绝对服从和痛苦烙印的意志,如同跗骨之蛆,顺着噬魂钉狠狠刺入了他的灵魂深处,留下一个散发着幽幽绿芒的、扭曲的符文烙印!

烙印完成的瞬间,噬魂钉上的幽光缓缓敛去,只剩下钉体本身那令人心悸的漆黑。

疤头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硫磺味的浊气,脸上露出疲惫却又满意的神情,松开了手。他看着涵婓手腕上那个新鲜出炉、散发着微弱绿芒的奴隶烙印,如同欣赏一件杰作。

“好了,带下去。扔进‘铁骨矿坑’最底层。”疤头挥挥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烙印已成,他跑不了。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

两个手下应了一声,如同拖拽死狗般,将彻底失去意识、仅剩微弱呼吸的涵婓拖出了烙印间。

不知过了多久,涵婓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冰冷和剧痛中,艰难地浮沉。他感觉自己被抛入了一个更加黑暗、更加狭窄、散发着浓郁铁锈和排泄物恶臭的空间。

冰冷粗糙的地面硌着他全身的伤口。

手腕处,那个新烙下的印记持续不断地传来灵魂被灼烧、被污染的刺痛。

更让他灵魂深处本能颤栗的,是空气中弥漫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绝望和麻木气息,如同无形的重物,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模糊而昏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纵横交错的、布满暗红锈迹的粗大铁条——这是一个巨大的、深入地下的铁笼!笼壁冰冷坚硬,上面布满了暗褐色的、早已干涸发黑的血污和抓痕。

铁笼里塞满了人!或者说,曾经是人。

他们蜷缩在冰冷的铁笼角落,如同受惊的牲畜。大多衣衫褴褛,甚至衣不蔽体,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鞭痕、烫伤和……和涵婓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散发着幽绿微芒的奴隶烙印!他们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眼神空洞麻木,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只有偶尔身体因寒冷或疼痛而抽搐时,才能证明他们还活着。浓重的汗臭、血腥、伤口化脓的恶臭和排泄物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呕的污浊空气。

涵婓被粗暴地扔在靠近铁笼边缘、一个稍微有点空隙的冰冷角落。身体的剧痛让他蜷缩起来,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失血过多带来的冰冷感,正一点点吞噬着他残存的体温。

手腕处奴隶烙印的灼痛持续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提醒着他已沦为奴隶的残酷现实。血玉沉寂,帝君兽湮灭,圣骸指骨化为飞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他意识再次模糊,即将沉入黑暗之际——

呜——嗡——!

一阵低沉、悠长、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的、带着奇异韵律的嗡鸣声,穿透了铁笼厚重的栅栏,穿透了矿坑深处污浊的空气,清晰地传递进来。

这嗡鸣声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作用于灵魂!涵婓感到手腕上的奴隶烙印猛地一热,幽绿的光芒似乎随之微微闪烁了一下,一股更加强烈的、想要服从、想要跪拜的冲动从烙印深处涌出,冲击着他残存的意志。

嗡鸣声的源头,似乎就在这巨大铁笼之外,这片被称为“铁骨矿坑”的幽冥族殖民地的中心区域。

涵婓强忍着烙印带来的灵魂悸动和身体剧痛,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头颅,透过铁笼粗大栅栏的缝隙,竭力向外望去。

矿坑深处光线昏暗,只有远处岩壁上镶嵌的惨绿晶石提供着微弱照明。

借着这惨淡的光,涵婓模糊地看到,在矿坑底部一片相对开阔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根巨大的、通体漆黑的石柱!

石柱的形态,瞬间击中了他的记忆!

扭曲盘绕的蛇形身躯!狰狞的、如同异形昆虫般的头颅!展开的、布满尖锐骨刺的膜翼!还有那石柱表面,无数扭曲的、仿佛在痛苦哀嚎的细小面孔浮雕!

这图腾柱的形态,与当初在溶洞上古战场遗迹壁画上看到的、被血灵宫主以无上伟力封印在巨大石门之后的——幽冥族图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