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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血灵天穹 > 第140章 混沌归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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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漩涡吞噬一切,连光都无法逃脱帝君兽张开的巨口。血煞战阵凝聚的血河、污秽大地、初代军团冲锋的残影……统统被那深渊般的巨口撕扯着、碾磨着,化作纯粹的能量洪流,轰然注入帝君兽的体内。它原本覆盖着幽暗鳞甲的身躯,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片鳞甲的缝隙都喷薄出熔岩般的赤金光芒。庞大如山岳的身躯在战场上投下令人窒息的阴影,每一次痛苦的嘶吼都卷起实质的冲击波,震得脚下的大地如破碎的琉璃般层层龟裂、翻腾。

“吼——!”

那不再是充满威压的咆哮,而是饱含了极致痛苦的哀鸣。它体内,刚刚吞噬的血煞之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经脉中疯狂穿刺、膨胀。两种截然不同又都狂暴绝伦的力量——源自洪荒的混沌本源与污秽血腥的九幽血煞——正在它的躯壳内进行着最原始、最野蛮的碰撞与撕扯。

它的身躯开始剧烈地扭曲、膨胀。覆盖全身的幽暗鳞片再也无法束缚内部狂暴的能量,片片崩裂、飞溅,露出下方炽热如熔岩般流淌的肌肉和血管。每一次肌肉的痉挛都带起大片的血肉碎块,混杂着暗金色的光流,如暴雨般洒落在焦黑的大地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庞大的骨架在血肉深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无穷的力量撑爆、解体。

涵婓站在剧烈震颤的大地上,望着那在能量风暴中痛苦挣扎的巨兽,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帝君兽那双原本如同燃烧星辰般的巨目,此刻被暴走的能量侵蚀,瞳孔深处那代表混沌本源的暗金色泽正被一种疯狂、混乱的赤红迅速污染、覆盖,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般飞速扩散。一种彻底失控的毁灭气息,正从它身上弥漫开来,不分敌我地碾向整个战场。

“不好!”冰凰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强行压下命劫烙印反噬带来的剧痛,冰蓝色的双翼奋力挥动,卷起极寒的风暴护住涵婓和附近几个勉强支撑的正道修士。“它吞噬过量污血能量,混沌本源被污染,要彻底失控了!必须打断它!”

冰凰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撕裂混乱的能量流。血灵军首领!他放弃了指挥初代军团冲击残存的冰墙,猩红披风在狂暴气流中猎猎作响。他手中的骨矛不再是实体,而是凝聚了战场上无尽的血腥煞气,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暗红血虹,目标直指帝君兽那颗剧烈搏动、如同小型太阳般的巨大心脏!

“阻止他!”涵婓目眦欲裂,体内残存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逆命法则的金色符文在身前急速勾勒,试图干扰那致命的血虹轨迹。金灵所化的灵童形态更是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不顾自身的虚弱,引动最后一点净世金光,化作一道纤细却坚韧的光束,射向骨矛的尖端。

然而,太迟了!

那道凝聚了血灵首领恐怖力量的血虹,如同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在涵婓的金色符文刚刚成型的刹那,已狠狠贯入帝君兽胸前那熔岩般流淌的伤口!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血肉被强行撕裂的闷响。帝君兽庞大如山的身躯猛地一僵,那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紧接着,是无声的崩溃。

被血虹贯穿的伤口,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帝君兽体内那狂暴冲突、早已濒临极限的两股力量,终于找到了最彻底的宣泄口!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却又像是宇宙初开时的寂静大音。以帝君兽的躯体为中心,一个极致的光球瞬间膨胀开来。那不是温暖的光,而是充满了毁灭与湮灭气息的混沌之光!光球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片片碎裂、塌陷,显露出其后深邃扭曲的黑暗虚空。无论是战场上残留的冰墙碎片、污血凝结的地面、还是被卷入其中的血灵军残骸、正道修士的尸体,在触及那光球的瞬间,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的粒子尘埃,彻底消失!

涵婓、冰凰、金灵,以及所有侥幸处于战场边缘的生灵,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掀飞出去。涵婓只觉得眼前一片白炽,耳中只剩下尖锐的嗡鸣,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他重重砸在一块被掀飞的巨大冰岩之后,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光芒持续的时间仿佛无比漫长,又似只有短短一瞬。

当那足以毁灭一切的光辉终于缓缓消退,战场上出现了一片直径超过百丈的恐怖空白。大地被硬生生削去数丈,形成一个光滑如镜、冒着青烟的巨坑。坑底残留着高温熔融后迅速冷却的琉璃状结晶,反射着惨淡的天光。

巨坑的中心,光芒散尽的焦土之上,蜷缩着一团小小的、颤抖的身影。

不再是那顶天立地的洪荒巨兽,不再是那吞噬天地的混沌漩涡。

那只是一只……幼兽。

体型仅仅比寻常的猎犬稍大一圈。覆盖全身的鳞片失去了幽暗的光泽,变得黯淡、粗糙,许多地方甚至脱落,露出下面粉嫩带血的皮肉。它曾经威武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那根象征威严的独角断了一截,断口处焦黑。一条后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已经折断。它蜷缩着身体,本能地试图将自己藏进身下那浅浅的、混着自己血液和污秽泥土的小坑里,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呜…呜…”

那声音微弱得几乎被战场残余的风声掩盖,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茫然和极致的虚弱。它甚至无法抬起头,湿漉漉的鼻尖埋在冰冷的泥泞中,小小的身躯在冷风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在它周围,是那象征了恐怖力量与毁灭的巨坑,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能量焦糊味。极致的反差,带来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感。

涵婓挣扎着从冰岩后爬起,不顾胸口的剧痛,踉跄着冲向巨坑中心。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那小小的、颤抖的身影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般的疼痛。帝君兽……那个在绝望中带给他力量、在黑暗中与他并肩的伙伴,此刻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冲到幼兽身边,双膝一软,跪倒在冰冷的琉璃地面上。颤抖的手,带着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轻轻拂开幼兽头顶沾染了血污和泥土的、稀疏的鬃毛。触手所及,是滚烫的体温和粗糙的鳞片。

幼兽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紧闭的眼睑剧烈地颤抖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那双曾经如同燃烧星辰、足以令天地变色的兽瞳,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浑浊的血色,瞳孔涣散,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深深的迷茫。它似乎想看清眼前的人影,但焦距无法凝聚,只能发出更加微弱、更加委屈的呜咽。

“没事了…没事了…”涵婓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他试图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暖流,小心翼翼地渡入幼兽冰冷的身体。然而,这点力量对于此刻的帝君兽来说,如同杯水车薪,瞬间就被它体内那恐怖的伤势漩涡吞噬殆尽,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就在这时,冰凰的身影也飘然落下,绝美的容颜上毫无血色,气息比之前更加萎靡。她看了一眼涵婓怀中奄奄一息的幼兽,又抬头望向远处。血灵首领的身影已经重新矗立在初代军团前方,他手中的骨矛低垂,矛尖还在滴落着暗金色的血液——那是帝君兽心头最精华的混沌之血。他冷漠的目光扫过巨坑,扫过涵婓和冰凰,最终落在了那被几名初代军团士兵小心翼翼护送上血色阶梯的祖灵幼体身上。那扭曲、狰狞的幼体正贪婪地吸收着战场上弥漫的血气,发出愉悦的嘶嘶声。

“咳…咳咳…”冰凰强行压下喉咙涌上的腥甜,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凝重,“它…本源耗尽,强行吞噬远超极限的污秽能量,又被血灵首领重创核心…能保住一丝真灵不散,已是奇迹。但…它体内…”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冰蓝色的眼眸骤然收缩,死死盯住幼兽的胸口。

涵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幼兽那微弱起伏的胸膛正中央,一片黯淡鳞片覆盖的位置,此刻正透出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的光!那光不同于任何已知的色彩,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时的混沌本源,深邃、古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质感。微弱的光晕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每一次明灭,都牵动着幼兽全身的肌肉一阵痛苦的抽搐。

更令人心悸的是,随着那光点的明灭,一种低沉、缓慢、却沉重如远古神山碾压而过的搏动声,隐隐从幼兽的胸膛深处传了出来!

噗通……

噗通……

那声音穿透了战场残余的喧嚣,直接敲打在涵婓和冰凰的灵魂深处!涵婓体内的灵力,甚至血液的流动,都在这奇异的搏动声中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牵引着,要随之脉动。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悸动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仿佛在那幼兽体内搏动的,是某种与他自身存在着遥远而神秘联系的洪荒之源!

“这是……”冰凰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混沌原点…凝晶?!它…它体内竟诞生了混沌晶核?!”

混沌晶核!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涵婓脑海中炸响。他曾在一些最古老、最晦涩的宗门秘典残卷中,看到过只言片语的描述。那是传说中,只有诞生于宇宙混沌本源中的先天神魔,才有可能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凝聚出的核心!是混沌法则的具象化,是超越寻常内丹、元婴的终极能量核心!是洪荒巨兽力量的真正源头!

帝君兽…它到底是什么来历?它吞噬融合了如此驳杂庞大的能量,又在濒临毁灭的绝境下,竟在体内凝结出了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然而,这枚刚刚诞生的混沌晶核,显然远未稳固。每一次搏动,都像一柄沉重的巨锤狠狠砸在幼兽脆弱不堪的躯体上。它体表那些黯淡的鳞片缝隙中,开始有丝丝缕缕的、如同液态金属般粘稠沉重的暗金色光芒不受控制地渗出、流淌出来。这些光芒蕴含着极度凝练、却也极度狂暴的能量,滴落在焦黑的琉璃地面上,竟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蚀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小孔。幼兽的痛苦呜咽陡然拔高,变成凄厉的惨嚎,小小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体内那枚初生的晶核彻底撕裂、点燃!

“它在排斥!晶核的力量太强,它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冰凰脸色剧变,瞬间明白了眼前的危局。这刚刚凝聚的混沌晶核,对于此刻退化成幼兽形态的帝君兽来说,不是救命的稻草,而是催命的毒药!就像一个婴儿的心脏被强行塞进了一颗成年巨人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足以毁灭自身!

冰凰没有丝毫犹豫,染血的双手迅速在胸前结印。冰蓝色的光芒在她指间流淌、汇聚,凝结成一道道繁复玄奥的冰纹。极致的寒意瞬间降临,巨坑中的温度骤降,空气中甚至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她要将这枚狂暴的晶核暂时封印,为帝君兽争取一线生机!

“玄冰封源·禁!”

冰凰一声清叱,凝聚了庞大寒冰本源之力的冰纹法阵,带着冻结时空的威能,猛地罩向幼兽胸口那搏动的光点!

嗡——!

就在冰纹法阵即将触及混沌晶核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枚搏动着的晶核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一股无形的、沉重到难以想象的力场骤然扩散开来!

冰凰全力凝结的封印法阵,在距离幼兽胸口还有三寸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硬生生停滞在半空!构成法阵的冰蓝色符文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噗!”冰凰如遭重击,娇躯剧震,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寒冰。她眼中充满了骇然,那混沌晶核本能的反抗之力,竟如此恐怖!远超她此刻重伤状态下的封印能力!强行封印,不仅无法成功,她自己恐怕会瞬间被那股混沌力场碾碎!

而幼兽在晶核爆发的冲击下,更是发出了濒死般的绝望哀鸣,七窍之中都开始渗出血丝,小小的身体蜷缩到了极致,生机如同风中残烛,飞速流逝!

“不!”涵婓目眦欲裂,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眼看着帝君兽刚刚凝聚的希望核心,就要成为夺走它最后生命的凶器,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不顾一切的本能!

他猛地俯下身,不顾那从幼兽鳞片缝隙中渗出的、足以蚀穿金铁的暗金色能量流,将自己的双手,死死地、紧紧地按在了幼兽冰冷颤抖的胸口,正对着那搏动光点的位置!

“啊——!”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从掌心席卷全身!那暗金色的能量流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疯狂地刺入他的血肉、经脉、骨骼!涵婓感觉自己的双手仿佛被投入了熔岩地心,瞬间就要被汽化!他的皮肤在焦化,血肉在消融,甚至连骨头都发出了被腐蚀的可怕声响!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中,涵婓体内那一直沉寂的、与帝君兽同源的混沌气息,被这狂暴的混沌晶核之力彻底引动了!他丹田深处,那枚融合了帝君兽精血、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壮大的混沌气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起来!

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源自涵婓自身的混沌气息,顺着他的双臂,艰难地、顽强地渡入了幼兽的体内!

奇迹,发生了。

当涵婓自身那微弱的混沌气息,接触到帝君兽胸口那狂暴搏动的混沌晶核时,那原本狂暴排斥一切外力的晶核,猛地一滞!

仿佛一头暴怒的洪荒巨兽,嗅到了同源血脉的气息。

晶核搏动的频率,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紊乱。那股疯狂排斥、毁灭一切的力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了一圈微弱的涟漪。虽然依旧恐怖,但针对涵婓双手涌入的那股同源气息,却奇异地出现了一丝……接纳?

幼兽凄厉的惨嚎声陡然减弱,抽搐的身体也平复了少许,那浑浊痛苦的眼瞳深处,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清明。

“有效!”涵婓心中狂震,顾不上双手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和飞速流逝的生命力,更加疯狂地催动丹田气旋!他将自己当成了一道桥梁,一个缓冲的容器,不顾一切地将自身那点微薄的混沌本源,毫无保留地、源源不断地渡向帝君兽体内那颗狂暴的晶核!

他是在用自己的命,用自己的本源,去安抚、去引导帝君兽体内那颗足以毁灭它的洪荒之心!

冰凰强压下翻腾的气血,看着涵婓那在暗金能量流侵蚀下迅速变得焦黑、甚至可见白骨的双臂,眼中闪过一丝震撼和决绝。她再次抬起手,这一次,不再试图强行封印晶核,而是将残存的寒冰本源之力,化作最精纯的生命寒气,小心翼翼地笼罩住涵婓和幼兽,减缓着涵婓生命力流逝的速度,同时也为那狂暴的晶核核心带去一丝冰冷的抚慰。

噗通…噗通…

混沌晶核的搏动声,在涵婓同源力量的介入下,虽然依旧沉重如雷,却逐渐褪去了那份毁灭一切的狂暴。搏动的频率开始变得缓慢、稳定,每一次搏动带起的能量涟漪,不再疯狂撕裂幼兽的躯体,反而开始以一种极其微弱、极其缓慢的速度,反哺着它千疮百孔的身躯。那从鳞片缝隙中渗出的暗金色能量流,也渐渐变得稀薄、温顺。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战场上,血灵首领冷漠地看着血色阶梯上,祖灵幼体在初代军团拱卫下,距离祭坛顶端越来越近。他盔甲上吸收自冰凰的命劫赤瞳烙印,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散发着妖异的光。他并未再关注巨坑中心那微不足道的挣扎,对他而言,帝君兽的威胁已然解除,无论是退化还是死亡,都只是祭品的一部分。

而在巨坑的琉璃中心,一场无声的、关乎生命与本源奇迹的角力仍在继续。

涵婓的脸色惨白如金纸,汗水混合着血水不断滴落。他按在幼兽胸口的手臂,已经焦黑一片,如同枯槁的树枝,生命力正以惊人的速度流逝。但他眼中的光芒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终于,在涵婓的意识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幼兽胸口那搏动的混沌晶核,光芒骤然内敛!

不再是刺目的爆发,而是化作一团深邃、内蕴的暗金色光团,稳稳地嵌在幼兽的心脏深处。光团表面,一道道玄奥的、如同宇宙星图般的天然纹路缓缓流转,散发着古老而沉重的气息。搏动声变得低沉、稳定,如同沉睡巨人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带起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混沌气流,缓缓滋养着幼兽残破的躯体。

帝君兽幼兽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痛苦消失,只剩下深沉的疲惫。它小小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蜷缩在涵婓的臂弯里,陷入了最深沉的昏睡。只是,在它那稚嫩的头颅眉心,一片黯淡的鳞片之下,隐隐浮现出一个极其微小、与那混沌晶核表面纹路同源的暗金色印记。

涵婓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一股无法抗拒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他的意识。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带着怀中沉睡的幼兽,向前栽倒。

“涵婓!”冰凰惊呼一声,强提最后一口灵力,冰翼一展,瞬间掠至,险险扶住了他和幼兽。

她低头看去,涵婓的双臂惨不忍睹,焦黑萎缩,生命气息微弱得如同萤火。而他怀中的幼兽,虽然沉睡,胸口那稳定搏动的暗金光芒,却昭示着一种超越了当前形态的、难以想象的洪荒潜力正在其体内蛰伏、孕育。

噗通……噗通……

那低沉、稳定、如同来自洪荒之初的心跳声,从幼兽的胸膛传出,在寂静下来的巨坑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搏动,都仿佛敲击在世界的本源脉络之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古老韵律。

冰凰抱着昏迷的涵婓和沉睡的幼兽,抬头望向祭坛方向。祖灵幼体狰狞的轮廓已经踏上了祭坛顶端,血灵首领冷漠地站在一旁,第三道血诏的混沌符文在天空中缓缓旋转,投射下不祥的阴影。

帝君兽的退化与晶核的诞生,似乎暂时解除了一个巨大的威胁。但这颗蕴藏着洪荒巨兽心跳的晶核,究竟是希望的火种,还是另一场更大灾劫的开端?涵婓那几乎被摧毁的双臂,又需要何等代价才能恢复?

远处,玄甲的身影在战场的残骸间急速穿梭,他手中紧紧攥着几块从血灵军残骸中挖出的、闪烁着诡异血光的核心碎片,冰冷的目光扫过巨坑,最终定格在涵婓怀中那沉睡幼兽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芒。

噗通……噗通……

那心跳声,如同擂响的战鼓,在血色天穹下,低沉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