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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聿危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为桑白梨包扎。

“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没有抬头,但桑白梨敏锐注意到他颈侧的肌肉绷紧了。

“是不是......念棠对你说了什么?”

傅聿危知道今天苏念棠来过,桑白梨突然发疯,难道和她有关?

“傅总觉得苏小姐应该和我说什么?”

“阴阳怪气什么?”傅聿危放下手上的棉签,捏住桑白梨的下巴,“想要问什么直接说。”

他大概知道是有关婚礼的事情,他也不打算隐瞒她。

这次婚礼是家里老爷子催促的,他也没有办法。

不过,傅聿危心中自有打算,婚礼在三个月之后,那时候事情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反正到时候他不会让婚礼如期举行就是了。

他倒想要桑白梨问,这样是不是证明她心里还是在乎他的?

“没什么,”桑白梨却不想问了,垂下眼帘,藏起眼中的决绝,“我有些累了!”

傅聿危气恼站起身,头也不回出了房间,把门甩得哐当作响。

桑白梨冷笑一声,不明白他倒还生气了。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下,黑夜降临。

三天后。

深夜十一点三十分,桑白梨站在浴室镜子前,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准备。

这三天来,她一直在暗中观察别墅的安保规律。

每天午夜时分,保镖会进行交接班,后门监控会有三十秒的盲区——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苏念棠托人送来迷药,以及告诉她后门已经安排好了车。

这几天她都没有出现,也许是害怕傅聿危怀疑到她身上,还故意去外国看秀。

桑白梨对她的心机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但现在她也不管了那么多了。

她只想离开这里!

将苏念棠给的迷药分成两份。

一份掺入傅聿危每晚必喝的红酒,另一份藏进指甲缝里以防万一。

桑白梨深吸一口气,拿起酒杯走出房间。

傅聿危正在书房处理文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看到桑白梨手中的红酒,他挑眉。

“今天这么主动?”

从那天之后,桑白梨又恢复了冷漠,一直对他没有好脸色。

傅聿危倒是不急,只要人在身边,她早晚会想通。

桑白梨将酒杯放在他面前,声音平静。

“你说得对,我逃不掉的。所以,我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

傅聿危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好整以暇望着她。

她垂头,“我答应不离开,你能......让我出去吗?”

她故意侧身让月光照在脸上,让傅聿危看清她“认命”的表情。

这个角度她练习了很多次。

微微下垂的眼角,轻咬的下唇,恰到好处的脆弱。

她知道,这样会引起傅聿危的“怜悯”。

果然——

傅聿危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低笑一声,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

“想通了?”他捏着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唇瓣,眼神幽深,“还是说……又在打什么主意?”

桑白梨睫毛轻颤,“我能打什么主意?我只是……不想再被关在这里了。”

她咬了咬唇,声音低了几分。

“我想去拍戏。那部剧是我好不容易能翻身的机会,我不想放弃,你能让我接着拍完吗?”

傅聿危眸光微动,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她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认命后的妥协,甚至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不离开你,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傅聿危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他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猩红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可以。”他缓缓开口,“只要你乖乖的,不离开我,你想做什么都行。”

他捏着她的腰,意有所指。

“不过,就算你跑,我也能把你抓回来。”

桑白梨心里一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伸手拿起酒杯,轻轻和他碰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我能逃到哪里去?”她轻声说,眼神温软,“傅总给了我想要的一切,我怎么会舍得离开?”

她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喉咙滚动时,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傅聿危看着她喝完,眼底的戒备似乎松懈了几分。

他低笑一声,捏着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桑白梨没有躲,甚至主动迎合,手指却悄悄攥紧。

快了……

只要再等一会儿……

傅聿危的吻越来越深,呼吸也逐渐加重。

可就在他准备更进一步时,忽然眉头一皱,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你……”他猛地抬头,眼神陡然锐利,“酒里有什么?”

桑白梨心跳如鼓,但面上依旧平静,她故作茫然。

“什么?”

傅聿危死死盯着她,可眼前的景象却开始模糊。

他强撑着站起身,却踉跄了一下,单手撑住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桑白梨……”他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怒意,“你找死?”

桑白梨看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终于不再伪装。

她缓缓站起身,后退一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傅总不是说过吗?”她轻声道:“就算我跑,你也能抓我回来。”

她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字一顿。

“那这次,你试试看?”

她早就知道傅聿危不会喝她给的酒,所以,她提前服了解药,亲自喂给他喝。

傅聿危瞳孔骤缩,伸手想要抓住她,可药效发作,他的意识迅速涣散。

最终,他重重倒在地上,彻底陷入昏迷。

桑白梨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11:55分,时间不多了。

她迅速取下傅聿危手腕上的门禁手环;

关闭书房的安保系统;

换上提前藏在花瓶后的佣人制服。

11:59分,她按下消防警报器。

趁着整栋别墅警报大作、保镖们慌乱查看时,她混在佣人队伍中向后门移动。

午夜整点,交接班的保镖正在闲聊:

“又是误报?这周第三次了。”

“肯定是系统故障......”

桑白梨压低帽檐,快步走向后门。

就在她即将出门时,一个保镖突然喊道:“等一下!”

她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你门禁卡掉了。”

保镖递来一张门禁卡。

她含糊道谢,顺利走出后门。

黑色轿车如约停在围墙边,车窗降下,露出陈宴玩味的笑脸。

“上车。”

桑白梨迟疑了一秒。

陈宴?怎么是他?

“桑小姐还不走,是准备聿哥醒来抓你吗?”

桑白梨很清楚上陈宴的车,无异与虎谋皮,但此刻别无选择。

深吸口气,拉开车门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