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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白梨被傅瑾怀带出摄影棚,直到走廊尽头才猛然甩开他的手。

一束斜阳透过尽头的玻璃窗,在她因愤怒而泛红的眼角镀上一层金色光晕。

“你干什么?我在工作!”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行为。

先是傅聿危莫名其妙地出现,现在又是陆瑾,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一个接一个地来阻挠她的拍摄。

傅瑾怀凝视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他冰凉的掌心让桑白梨本能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面。

“我后悔了。”他低声道。

桑白梨一怔:“什么?”

傅瑾怀猛地将她困在墙角,手掌撑在她耳侧,龙涎香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看到你和程昱拍戏,”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嘶哑,“我嫉妒得发疯。”

桑白梨睁大双眼,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一时竟忘了反应。

而傅瑾怀显然不打算给她思考的时间,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突然扣住她的下巴,俯身吻来。

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刹那,桑白梨猛地推开他。

傅瑾怀被推得踉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也没有再强迫她,双手插进西装裤袋。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走廊尽头传来工作人员的脚步声,又很快远去。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一场无声的博弈。

“陆总在开什么玩笑,”桑白梨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当初不是你叫我接下这部剧吗?”

“是我让你接的,”傅瑾怀承认道,“所以我说我后悔了。”

“哦?”桑白梨歪头,一缕发丝从耳后滑落,垂在脸侧,“所以陆总这是喜欢上我了,想要修改剧本?”

傅瑾怀同样偏头微笑,左耳的钻石耳钉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让他本就俊美的脸更加逼人不能直视。

“有何不可!”

桑白梨突然有些弄不懂他了。

但她凭什么要任他摆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恐怕要让陆总失望了,”她直视他的眼睛,“我没打算改戏。”

“为什么?”傅瑾怀脸色阴沉下来,“你就那么想和程昱演亲密戏?”

桑白梨几乎要被他这话气笑,正要反驳,傅瑾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汇报声。

桑白梨注意到傅瑾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我马上到”就挂断了电话。

“是公司出事了......”她迟疑问道。

傅瑾怀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得让她心头一颤。

“我们的事还没完。”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暗红色西装的衣角在走廊拐角处一闪而逝。

桑白梨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这才转身回到片场。

刚一踏入,她就察觉到气氛异常凝重。

导演和程昱站在监视器旁低声交谈,看到她进来,两人同时停下话头,表情都有些微妙。

“抱歉耽误大家时间,\"桑白梨调整好状态,对导演说,“我们可以继续拍摄了。”

王导搓了搓手,眼神飘忽。

“那个......不急。等新剧本下来再拍这场戏。”

“新剧本?”桑白梨皱眉,“什么意思?”

导演没有回答,转身去指挥布置其他场景,明显在回避她的问题。

桑白梨转向程昱,后者脸色不太好,在与她目光相接时沉默扯出一个笑容。

“投资方要求修改剧本。”乔晚凑上来,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解释,“刚刚接到的通知。”

桑白梨的第一反应是陆瑾搞的鬼。

她咬了咬下唇,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

这就是他的“重新编写剧本”?直接用资本的力量强行干预?

“抱歉,”她对程昱说,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歉意,“我没想到会这样......”

程昱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

他靠近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心他。”

桑白梨心头微动,她知道他说的是陆瑾。

她当然知道陆瑾不简单,但他救过她的命,这份恩情让她始终对他抱有一丝复杂的信任。

“我知道。”她最终只是这样回答。

程昱似乎想再提醒什么,但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化妆间。

......

傅瑾怀西装革履地回到傅家老宅。

这座拥有百年历史的气派宅院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肃穆,朱漆大门上的铜钉泛着冷光。

小时候,他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踏入这扇朱漆大门。

后来被送出国,十余年不得归家,这座宅院便成了记忆里模糊的影子。

他跟着佣人穿过九曲回廊,青石板路两侧的罗汉松苍劲挺拔。

转过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一池寒水映着霞光,檐下风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正厅门楣上悬着“积厚流光”的金匾,两侧红木楹联已有些褪色,却更显岁月沉淀的威严。

他推开沉重的红木门时,傅聿危已经站在窗前,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窗外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在名贵的地毯上投下一道阴影。

“哥哥来得真早。”

傅瑾怀随手带上房门,左耳的钻石耳钉在暮色中闪烁。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怎么,迫不及待想看我笑话?”

他前脚刚离开纽约,后脚傅聿危就狙击了他的对冲基金,让他在华尔街损失惨重。

他还真是小看傅聿危了!

傅聿危转过身,狭长的眼眸平静如水。

“纽约的事,只是打个招呼。”他取下雪茄剪,动作优雅地修剪着雪茄头,“让你知道,谁才是傅家真正的掌权者。”

顿了顿,他又道:“瑾怀,跟我斗,你还差点意思。”

冰块在酒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傅瑾怀低笑一声,突然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他的手指暗中攥紧,但面上依然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

“看来哥哥是铁了心要抢《深渊》的最大投资权了?”

“资金链断裂的人,”傅聿危淡淡道,“确实不适合再承担这么大项目。”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

傅瑾怀突然低笑出声,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却暗藏锋芒。

“哥哥不会真以为这样就能追回桑白梨吧?”他故意放慢语速,“她可是恨不得你死。”

傅聿危的眼神骤然阴沉,但还未等他开口,管家赵叔过来,恭敬对二人道。

“两位少爷,老爷请您们去餐厅,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傅瑾怀站起来,整了整西装领口。

“哥哥,那我们就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