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迟疑,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路母早上就打电话来催了,说婚纱店那边要定初稿,时间改不了。”
“行吧,那我自个儿去。先睡会儿,我陪你躺着。”
季婉叹了口气,倒也不恼。
她脱了鞋,在顾南枝旁边躺下。
“你睡你的,我陪你,别想那么多。”
……
两人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一看时间,居然已经七点多了。
赶紧让厨房送饭上来。
往常这时候,佣人正来回走动。
可今天却格外寂寥。
或许是因为路靳默工作,文霖又在医院值班。
偌大的宅子,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吃完饭没多久,顾南枝接到了路靳默的电话。
便先回房间去了。
季婉洗漱完毕。
转过身来,轻声问夏桐。
“今天王爷没在吗?”
她这几天受了伤。
萧亦琅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
从不曾离开这么久。
“王爷在藏品室。”
夏桐一边整理洗漱用具,一边温声回答。
“他说有件东西要亲自查验,已经进去快一个时辰了。”
季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我还从没去过那儿呢。你带我去看看呗,夏桐?反正我也闲着,走一趟长长见识也好。”
“好嘞,夫人。”
夏桐笑着点头。
“正好我刚帮您把护发油抹完。趁这会儿凉快,咱们就去逛逛。”
天色渐热,夏桐特意挑了茉莉味的护发油。
护理结束后,季婉轻轻甩了甩发丝。
顿觉神清气爽。
她站起身,便跟在夏桐后头。
穿过回廊,一路往主宅后方的地下室走去。
那扇厚重的青铜门嵌在石壁之中。
门边刻着繁复的符文。
透着一股肃穆之气。
夏桐上前按下手印。
机关轻响,门缓缓开启。
这地方就是个大型保险库。
四壁由玄铁与灵石混合铸造。
据说还经过祭司大人亲自布阵,寻常人别想靠近一步。
这里也是萧亦琅用来存放他多年收藏的珍品之处。
季婉跨过门槛,眼前豁然开朗。
整个空间宽敞明亮。
光线透过顶部镶嵌的灵晶缓缓洒落。
照亮了一排排整齐的玻璃展柜。
到处都是字画、瓷瓶、老物件。
还有各式各样的摆设:
有龙纹金樽,也有青铜古鼎;
有莲花灯,也有千年木匣。
每一件都被妥善安置在独立的柜中。
仿佛走进了一座私人的皇家博物馆。
她忍不住睁大眼睛,轻声感叹。
“原来王爷的收藏竟如此丰富。这些,都是他亲手搜集的吗?”
夏桐微微一笑。
“何止是搜集,好多都是王爷冒着性命危险从古墓、遗迹里带出来的。他说,每一件东西背后,都藏着一段故事。”
季婉听得入神,不由自主地往里走去。
再往深处,光线略暗。
却有一圈暖黄的光晕笼罩在中央展台之上。
展台中央,她看见萧亦琅正站在那儿。
背着手,微微仰头,凝视着那个展柜。
柜子里摆的,竟是她去年送他的那朵永生玫瑰。
和其它古董相比,这朵花显得格外特别。
甚至有些突兀。
它没有历史,没有年份,也没有什么稀有的材质。
但它却被放置在整个藏品室最中心的位置。
萧亦琅搭在展柜边缘,指尖时不时轻敲一下手背。
那是他心情愉悦时的小习惯。
玻璃光滑如镜,映出了季婉的身影。
他随即转过头,笑着朝她招手。
“过来。”
季婉抿着嘴,缓步走近。
故意调侃道。
“哎哟,我的大王爷,一朵花也能让你看得这么入迷?我还以为您在研究什么绝世古籍呢。”
萧亦琅笑了。
“当然入迷。你看,我把它放c位了,每次进来,第一眼就能看见它。”
季婉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脸颊微微泛红。
萧亦琅也不恼。
反倒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低头在她发间轻嗅了一下。
笑着低语。
“傻?可这傻劲儿,只对你一个人有。”
这时,小厮叶轩从门外匆匆走来。
手中捧着一个暗红锦盒。
他压低声音,恭敬禀报。
“王爷,找到了簪子,已经按您的吩咐清理干净。要现在送过去给祭司大人吗?”
萧亦琅稍稍松开季婉,转身看向叶轩。
“去吧,你亲自走一趟,务必当面交到祭司大人手上,不可假手他人。”
“是,王爷。”
叶轩躬身答应,迅速退下。
叶轩离开后,藏品室内再度安静下来。
季婉靠在展柜边,仰头望着萧亦琅。
“你说,长辈们间,是不是藏了不少秘密?”
见萧亦琅没说话,她继续道。
“你看祭司大人,每次见他,他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天下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刚才那支簪子,看起来平平无奇,可你们却这么谨慎。总觉得,背后有什么我不了解的事。”
萧亦琅垂眸看着她,眼神深邃。
像是在斟酌该说几分。
片刻后,他伸手轻抚她的发梢,声音低缓。
“有些事,现在你还不能知道。但别担心,等时机到了,我会亲口告诉你一切。”
“嗯,他确实没什么不知道的。”
“唉,我也想要有那种本事。”
“为什么?”
“那我就能偷偷嗑到一堆瓜啊。”
萧亦琅一听,没忍住笑出声。
“你现在还有事忙吗?”
季婉盯着那朵玫瑰,有些出神。
她忽然抬起头,目光落在萧亦琅脸上。
“没事,怎么了?”
萧亦琅语气温和。
她主动往他怀里蹭了蹭。
“既然今晚闲着,陪我喝一杯呗?”
萧亦琅手臂收紧,将她拢得更近了些。
“你那点酒量,平时喝半杯脸就红了,今天怎么想喝了?”
季婉撇了撇嘴,语气有些低落。
“最近事儿太多,心里堵得慌。就想喝点东西解解闷,哪怕醉一下也好。”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江祭司都点头了?说你能碰酒了?别回头又被训一顿,说我纵着你。”
季婉仰着小脸,一脸邀功。
“早就好了!祭司都说没问题啦。我还特乖,不乱来,老老实实养着呢!连药都没落下,每天按时喝,比谁都听话!”
萧亦琅哄小孩般,语气无奈又宠溺。
“行行行,最乖了。想喝什么?甜的还是酸的?都随你。”
“上次伏特加挺顺口的,也不呛,再来一点吧。”
“嗯。”
萧亦琅握紧季婉的手,带着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