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整个人愣住。
完全没想到能亲眼看到这种戏码。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西装笔挺,模样正经。
可嘴角那抹笑却透着报复的快意。
岳修宇狠狠扫视人群。
很快就锁定了他们。
路靳默举起酒杯,朝新郎的方向轻轻一碰。
嘴角微扬,用口型说:
“学长,恭喜啊。”
顾南枝看着这一幕,心里痛快极了。
她赶紧掏出手机,连拍了好几段视频。
全扔进了和文清欢、季婉的聊天群里。
不知道谁报了警,警察很快赶到。
不少宾客怕惹上麻烦,纷纷溜走。
路靳默拉着顾南枝上了车。
车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他靠在椅背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然后挑了挑眉,笑着问。
“怎么样,刺激吗?”
顾南枝忍不住笑出声。
“我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这种招儿你也敢用!”
路靳默脱下外套,随手将搭在椅背上。
“我可没发明什么新套路,就是照着别人现成的法子来。对付岳修宇这种人,光骂没用,得让他彻底脸面扫地,人尽皆知他是个渣男,让他走到哪儿都抬不起头。”
顾南枝笑得前仰后合。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满是感激。
“谢谢你,真的,替我出口恶气。这口气,我憋了好久好久。今天终于痛快了。”
路靳默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袖扣。
他偏过头,目光落在她泛着红晕的脸上。
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那我这么卖力,你不表示表示?”
顾南枝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心跳也快了几拍。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凑过去。
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可就在她想要缩回身子的瞬间,路靳默突然转过头,眸光一沉。
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另一手揽住她的腰。
将她拉了回来。
下一秒,他的唇已经准确地贴上了她的。
这一次,她没有躲开。
她愣了一瞬,随即闭上双眼,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她开始回应。
车窗外蝉鸣喧嚣。
而车内的两人却像在烈火中燃烧。
……
“路靳默这家伙,真有两把刷子。”
季婉翘着腿刷热搜,笑得合不拢嘴。
她原本还打算组织人手,找个机会去揍岳修宇一顿。
结果没想到有人比她动作更快,手段还更狠。
“是吧?南枝在现场肯定看得过瘾。”
文清欢靠在另一侧。
眼睛盯着新闻报道里的照片。
顾南枝坐在两人对面,抱着膝盖。
眼睛弯成了月牙。
“简直爽翻了!看到他脸都绿了,我恨不得拍桌子叫好!这口气,终于出了!”
季婉放下手机,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礼袋。
笑嘻嘻地递过去。
“喏,送你的,提前祝贺一下。”
两天后,季婉和文清欢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她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边聊天一边等人。
她们约了那天街上被打的小女孩见面。
文清欢抿着唇,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你老实说,你到底为啥要找她?咱们跟她又不熟,而且这事也过去几天了,何必再提?”
季婉沉默了片刻。
目光落在窗外流动的行人身上。
“其实咱们俩,还挺像的。”
“像?”
文清欢微微一怔。
“哪里像了?”
“都被人推着,被逼着,走了一条自己根本不想走的路。”
季婉苦笑了一下。
“你嫁萧王爷的时候,不也是被家里逼的吗?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只觉得能嫁进萧家是福分。可后来呢?你受了多少委屈,我心里清楚。”
文清欢听完,没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季婉继续说道。
“我本来是想劝你几句的,可后来一想,你当初嫁的可是个鬼,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真相,总觉得你比她幸运一点。”
“至少你是正儿八经娶进门的夫人,而她是被打了也不敢还手的陌生人。可现在想想,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我们都被困在别人的剧本里,演着自己不想演的角色。”
她想到那天,那个瘦弱的女孩站在街头。
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小刀,刀锋抵在自己脖子上。
眼神空洞而绝望。
那副画面像一根针,刺进了她的记忆深处。
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个站在天桥边缘的少女,闭着眼睛纵身一跃。
只想彻底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
那一刻的痛,至今仍清晰地刻在她的骨子里。
季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
她整个人安静了下来,眼神落在窗外的街景上。
……
此时,三人正围坐在小圆桌旁。
玻璃杯里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映在对面女孩的脸上。
她素面朝天,头发松松地扎成马尾。
看起来干净而清秀。
和那天在暗巷里浓妆艳抹、穿着低胸短裙的女孩。
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样子。
季婉和文清欢差点没认出来。
季婉终于忍不住,带着一丝迟疑地问。
“你真的成年了吗?”
女孩一听,表情微微一僵。
她猛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翻起随身的小包。
“我都24了!”
她声音急促。
“就是脸小,看着显小,经常被人误会。每次办事都要被多问好几遍。”
她说着,终于从包里掏出一张身份证。
急急地递了过来。
季婉接过身份证,仔细端详。
照片上的女孩五官清秀,确实是眼前这人。
姓名栏写着“杨盼娣”,地址也在景市。
出生年月显示她确实已经24岁。
她这才放下心来,将证件递还回去。
季婉把咖啡杯推到一边,神情认真起来。
“你先说说你自己的事吧。别撒谎,知道多少,就告诉我们多少。”
女孩深吸一口气。
过了几秒,才缓缓抬起头。
语气出乎意料地平稳:
“我叫杨美琳。身份证上写的是杨盼娣。”
“我是景市人。20岁那年,我爸欠了一笔赌债,数额不小。那些债主上门闹了好几次,他还不起,最后,拿我抵了债。”
她说到这里,呼吸明显变得沉重。
眼眶微微发红,却没有哭。
“那几个男人把我带到一间废弃的厂房,轮番欺负了我。还,还拍了照片和视频。”
“他们威胁我,让我去干这行,帮他们还债。我如果不听话,就把那些东西发给我所有的亲戚朋友,还要传到网上,让我身败名裂。”